第八十二章 文章乃天成(1 / 1)

周大顧一番話,讓他陷入了自證陷阱。這件事怎麼講呢?知道府衙裡有鬼的就清楚,不知道的就不清楚,可不能讓不清楚的清楚!趙司戶指著他,手顫抖:“我怎不敢讓你在此自證!”周大顧不要臉,他不能不要臉,他身後代表的府衙更不能不要臉。今日,有韓教授在,這麼多學子也在看,他不可能在府學對周大顧直接用強。“隻是,你若是無法證明,該如何?”周大顧盯著他的眼睛,毫無畏懼回答:“若我不能證明自己是真的,那我怕就是匪徒,自然由大人處置!”“可,我要是能證明,自己就是蔡縣周大顧,大人該如何!”“學生雖是個秀才,可也是在乎臉皮的,我還沒入府學,您就當著夫子的麵,說學生是匪徒,我以後在府學各位同學麵前,在府學吏員麵前,在大門口的小販麵前,該如何自處?”“這跟門口小販有何關係!”趙司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牙尖嘴利的學生,在他的印象中,能寫出鳴州詩的儒士,哪個不是溫文爾雅,不勝辯解之輩。他本想借著自己在官場多年修行的人情世故,壓一壓這小子。怎麼?他比我還腹黑?這小子不會前世是個奸商吧!趙司戶腦袋疼,手指著周大顧顫抖:“你說,要如何?”周大顧從韓教授身後露出腦袋,一臉的委屈,看著旁邊的人都覺得,是不是趙司戶冤枉他了。“大人,您是真大人,我隻是一個秀才,我剛來青雪府,根基淺薄,又怎麼敢要求您怎麼做?”“彆的東西,我不敢要求,可是學生沒錢,我覺得府學門口的小攤不錯,以後學生肯定要常常在府學門口吃飯。”趙司戶被周大顧唐僧式的說話方式,鬨的腦袋疼:“你直接說,你要本大人如何!”周大顧看著迫不及待地走入自己陷阱裡的趙司戶,露出滿意的微笑開口:“大人,我也不要您如何,你要是願意。”“就請您,站在府學門口,大喊三聲,周大顧,今日是我錯了!”“大人,您不會是不敢吧!您要是不敢,還想著把我押進府學受審,那學生,學生也沒有辦法!”周大顧的茶言茶語,完全擊碎了沒見過這種跨時代攻擊的趙司戶。“畢竟,您可是官啊!”趙司戶妄圖冷靜思考,卻發現自己現在壓根沒有辦法靜下心:“就依你!不過,要我來出題!”趙司戶望著他露出微笑:“你說自己是周鳴州,那肯定很會寫詩吧!”“蔡縣傳言,周鳴州一開口最低就是達府詩,他從來沒有寫過出縣詩,我不要求你寫一首鳴州詩,要求你隨口寫一首達府詩不過分吧!”他看見周大顧臉色未變,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這一次,吾押對了!“怎麼,你不會不敢吧!你要是寫不出來,就不要怪我今日非要押你回府衙了!”趙司戶步步相逼。卻不清楚,周大顧壓根不是不敢,隻是拚命壓製自己的臉,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韓教授忍不住歎一口氣:“達府文章,小趙,你也是讀書人,怎麼會不清楚,文章需要推敲,怎麼可能隨口寫出!更不用說隨手寫出達府詩詞!”他身後的書生們也忍不住開口。“這不是為難人嗎?誰家能隨手寫出一首詩,就是達府文章!”“你能嗎?”“我不能!”“那你能嗎?”“我也不能!咱要是能,咱就是不是秀才,而是大儒了!”趙司戶將他們的爭論聽的清清楚楚,他臉微紅,卻依然抬頭堅持:“少年郎,你要是寫不出詩,本官也不會為難你的!”“隻是,本官是司戶,這府學入籍之事,本官有權要管,我不確定你的身份是否真實。”趙司戶雙手抱拳,對著蒼天:“可我受朝廷俸祿,自然要對得起朝廷賦予的職責。”“本官,不會傷害一個好人,也不會錯怪一個壞人,哪怕自己的名聲受損!”說到動情之處,他自己都信了,忍不住落下淚來。牛儒賢疑惑:“哭就不是逼彆人了?”趙司戶臉上的淚水凝在原處,他指著周大顧:“既然,你做不出詩,那就不要怪本官了,抓住他,教授得罪了,等本官退卻公務,我再來找你賠罪!”“左右,抓住人犯,誰敢阻攔,同罪!”周大顧從韓教授身後站出來:“誰說我做不出詩!”“你們做不出達府詩,不代表我寫不出!”趙司戶盯著他,想要確定他說的真話還是裝腔作勢:“你確定,你能寫出達府詩!”“肯定!”“題目我來定!”“自然!”“必須要才氣達府,有異像!”“不然呢!”“這可不是說笑!”趙司戶有些心虛,他是文人自然清楚,隨手一寫就是達府的難度,這可是聖人都做不到的事。趙司戶沉吟片刻,下定決心:“那你就寫吧!你要是真的能寫出來,本官決不食言!”“不過,你要是寫不出來呢!”趙司戶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想的。依照他這麼多年為官經驗,他應該趁機激這小子,隨手一寫就是達府詩,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文人相輕,象州文人秉性中,卻難免帶上一些,武者的惺惺相惜。他想要除掉周大顧攀附左相是真的,他愛象州才子也是真的,不然也不會當上司戶。周大顧上前,站在台階上:“不可能!”這下連府學的書生秀才,也不免有些不服氣,咱們一輩子都不一定能不能寫出一首達府,在你這咋跟大白菜一樣,你說來就來啊!朱儘文嘲諷:“同窗你如此普通,何故如此自信!”“因為,我叫周大顧,世人稱我周鳴州!”腦袋裡有一個世界的底蘊,周大顧絲毫不心虛,你們以為我是自己對抗你們幾人。卻不知道,是你們在對抗我的世界。“大人,請您為我鬆綁!”趙司戶點頭,他默念一段道家口訣,依靠才氣催動,周大顧身上不算法寶的繩子脫落在地。周大顧對趙司戶行個學生禮:“請大人出題!”趙司戶四處觀看,冷笑開口:“就以府學為題,你可以府學吏的一草一木,一切事物寫詩,但不能寫季節,不能寫學堂中常見之物!”周大顧席地而坐,抬起頭看向朱儘文:“同窗,你不是想看我為何如此自負?”“不知道,願不願意為我磨墨?”朱儘文一個眼色,他身後兩個秀才立馬拉開自己的桌子,搬到周大顧麵前。有學子上前,將自己的文房四寶放在桌子上。朱儘文麵露微笑:“請吧!”“彆急!”“等什麼?”朱儘文疑惑。周大顧抬頭四處觀看:“等一個從天上來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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