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關係。"秦玉向她解釋道：“這塊石頭很硬，你要是用自己的力量把它磨成圓的，然後對外頭說，隻要能做到這樣的人，就能夠挑戰你，你說這樣一來能找上來的肯定也會是高手了？”被秦玉這一點，嶽凝珂腦子也頓時明白，拍掌叫好：“有道理耶！”她就真的打量起這塊石頭，隨後兩手一抱，就輕鬆地將整塊聚鐵岩抱了起來，大步凜然地走出了正廳。秦玉見嶽凝珂抬著這塊與她身形極不相稱的巨石離開，他之所以有此要求，自然也是想看看嶽凝珂的進境。如果能做到短時間內就能將這塊石頭雕琢成形，那麼設擂應戰才顯得有一定說服力。時間悠悠來到了落日，秦玉原本打算到了第二天才去看看嶽凝珂的進展，就準備在正廳睡下，結果月色才初顯，廳前一道人影就已經出現。“珂兒讓我來叫你，看一場好戲。”外頭是霍瑤仙的聲音。秦玉走到廳前看，霍瑤仙的臉色上呈現出的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神色，那眼眉裡似是興奮的餘韻，又帶著些許未消褪的震撼。就像是剛剛見過了一場極其精彩的盛景一樣。“怎麼回事？”秦玉問道。霍瑤仙很歎道：“你去了就知道了。”當秦玉來到鶴雲莊中嶽凝珂所在的棲鶴居後間，打開房門時，他的眼睛也定住了。那是……聚鐵岩？雖然秦玉的確是說過，讓嶽凝珂試著把這塊半人高的聚鐵磨成一個圓球，但這……也太圓了吧……現在出現在秦玉眼前，安置在嶽凝珂房裡的那塊聚鐵岩，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立在一堆碎細石子中間，本來表麵是極不規則坑角密布的岩壁，現在已經渾然光滑，甚至隱隱有一絲反光，好一座圓石！秦玉雖然能想見，以嶽凝珂的力量要雕琢這塊聚鐵岩，應當不算太難，但真當他親眼見到這塊渾圓得幾乎都快反光的岩石時，也還是大出所料。以至於他才注意到，此時嶽凝珂就站在那顆圓石旁邊，她的衣服兩袖已經破碎，露出半截光潔的皓腕，那手掌上還冒著淡淡的殘煙。這是她用手掌就能打磨出來的？嶽凝珂見了秦玉來到，也笑得明豔照人：“怎麼樣，這個球夠圓吧？”霍瑤仙這時也一臉歎服地看向秦玉：“我就算用百損劍，要雕上如此形狀，還要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卻隻憑雙手就做到了。”秦玉看向嶽凝珂這身上因為打磨而破損的衣服，他心中也被某種東西給撥動了一下。他意識到，嶽凝珂的力量進境，已經在這日夜輪轉之間進步到了一個越發之可怕的地步。他輕撫這塊磨圓的聚鐵岩表麵，儘管痕跡已經被磨得十分不明顯，但他還是感覺到了這上頭傳來的每一下，都是嶽凝珂力量運用得越發熟練的證明。 鑿，削，劈，磨，這些種種他雖然未曾得見，但也可以想見，這塊對於修行人來說，也異常堅硬的聚鐵岩，在她手中就像是一塊隨意雕琢的泥巴一樣。厲天風那樣的日輪階十幾萬轉的高手尚且需要借助神兵利器才能斬裂，而嶽凝珂的手腳，就已經相當於神兵利器本身。甚至於嶽凝珂每打出一拳劈出一掌，都比前一刻的自己更強一分。以至於秦玉自己都有了那麼一絲念頭，要是我自己來，能不能做的比她更好呢？不過這並不影響當下他要說的話：“二小姐，你這是雕了一塊好石頭，可比任何石碑都要有效啊。”同樣被這一塊渾圓的聚鐵岩驚到的霍瑤仙也深有同感，香肩微微輕抖，似乎說話都在壓抑自己顫抖的語氣：“沒錯，隻要這塊石頭一立，凡有路過的高手，一定會被這塊岩石吸引。”她雖然修煉《天地交征陰陽明玉功》已經有一段時日，隨著功力快速增長，殺性深藏於心底，平時不顯，但一旦遇見真正的強者，她的內心那一頭潛伏的荒原猛獸，就會被微微勾動。察覺到霍瑤仙神態上的微妙變化，秦玉不動聲色，以手覆在了她肩頭，輕輕一按之間，霍瑤仙肩後原本因本性而飄動的發絲終而停止，心中的野獸就像被輕輕撫平了毛發，瞬間安靜了下來。這自然是《忘情心籟》的功效，秦玉聽到了霍瑤仙的靈氣流動後，也察覺到了流向裡因為嶽凝珂而被激發出的野性，這才以輕微的撫肩一摸，趁這股野性未發之時將它撫平。霍瑤仙也察覺到了體內殺念的變化，微微一驚望向秦玉。秦玉卻隻是微微一笑，朝著嶽凝珂恭喜道：“二小姐，這下，足夠舉辦一個煉石大會了。”嶽凝珂歪著頭一臉懵然：“煉石大會？”秦玉豎起一根指頭：“沒錯，煉石大會，你磨出這塊石頭，隻要找個名山，往那一放，要是有能做到這一點的，自然會來，有一就有二，你要找對手，自然就有了。”“煉石大會……”霍瑤仙念著這名頭幾下後，卻道：“這樣固然是個好方法，但是一旦名頭撒出去，那就覆水難收了，說不好還要給珂兒樹下不少敵人，這樣沒關係嗎？”秦玉聞言，微笑著向嶽凝珂問：“二小姐，我問你一句，假設我在這大會上立一個‘橫推萬裡第一’的牌子給你，要是招來了一個厲害的高手贏了你，把牌子贏了出去，你會生氣嗎？”嶽凝珂眉頭卷起一瞬，又舒展開來，坦然笑嘻嘻道：“有能贏我的那才叫有意思嘛，至於什麼牌子不牌子的，我不在乎，又不是天下第一，給就給了。”秦玉笑意更濃，轉向霍瑤仙：“你瞧，像這種大會，隻要立下個以武會友的招牌，到時候就算真的輸了也無非就是折損一點虛名罷了，對於二小姐來說，卻是難得的實戰經驗，又不至於樹敵太多，何樂而不為呢。”雖然他是這麼說，但心裡未必一點隱憂都沒有，但現在石頭既已磨成，要是食言而肥，也沒法向嶽凝珂交代。“好，咱們要辦，就在五郎山上辦！”沒錯，要舉辦這種盛會，秦玉自然早已擬定了要在聚鐵岩的產地五郎山。五郎山在蒼州最西陲邊界，而再向西之處，就是大荒九州的最中心，既是國都所在，也是帝之下都的立城所在，鈞天州。鈞天州無論是高手質量還是宗門都不是其他州可以比擬的，太白劍院就位於鈞天州西陲的青雲山，可以說是數萬裡內群雄彙聚，如果要在五郎山擺下這塊石頭，聞風而來這必定不少。到時候嶽凝珂這名頭肯定是會打出去了。秦玉想的是，如果自己在這擂台之外，設下神石領域，能不能把來這裡的高手靈氣全都納入自己的領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