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嶽凝珂對雲烈(1 / 1)

噬天神帝 日月無礙 3343 字 2個月前

“不可能!”胡不休第一次露出了驚惶失措的表情,他還沒有動,內心就已經有一些東西轟然崩塌。明明嶽凝珂就站在他對麵,他卻看著那顆被她捏出來的晶石,竟然提不起自想要動手的勇氣。這簡直荒謬!自己竟然被一個門外漢給嚇到了!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這股心底裡升起來的軟弱,胡不休終於還是狂吼一聲,甚至不顧他所站的地方還在擂台之外,靈氣包裹手掌,憤然一掌猛推而出!我就不信了!靈氣撲麵,嶽凝珂的神情也在這一瞬裡變得更添三分張揚。在對方虎爪迎麵衝來之際,她同樣身形擰轉,以更快的速度揮動了左拳正麵迎擊!砰!慘叫聲從五郎山頂上響起,然後一道人影就倒飛了出去,那是胡不休。此時眾目睽睽之下的五郎山頂擂台上獨留下的那個人,已經徹底讓在場所有圍觀之人認識到了,這個名叫嶽凝珂之人的強大。日輪階二十萬轉的胡不休,竟然被一拳就打飛了!這一拳,也像是徹底點燃了場上的氣氛,半空裡飄上的宗門弟子越來越多,他們俱都開始私相談論起這個姑娘的師承門派起來。主座上,秦玉見嶽凝珂一拳就給送走了一個日輪階二十萬轉的高手,同樣也在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嶽凝珂的成長速度,超乎他的想象,現在這個架勢,勢必會招來更強的高手,這本來在秦玉意料之中,但現在他的預估還要再抬高一些。“你辦的這個什麼大會馬上就要有一場好戲了。”一邊隱藏蹤跡的厲暮雲在這時幽幽發出了一聲輕語。秦玉正要問,但接下來他也感覺到了,遠方正在有一股靈氣在逼近,雲氣在躁動。一道劍光破空飛縱,直接降落在了五郎山擂台之外。來勢之快,甚至等這道光降落了才被眾人反應過來。當劍遁之光散去,幾道持劍人影從中走出,半空裡有圍觀的人見了這人影,登時驚聲叫了出來:“是太白劍院的雲烈,天影劍的主人雲烈!”“是雲烈!那個雲烈也來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秦玉知道,他就是厲暮雲所說的“好戲”,那人一身道袍,披頭散發,手上一柄雕琢極為精致的亮銀色寶劍,衣帶當風,氣度飄然。而他身邊的弟子恰好正是前日被嶽凝珂嚇走的那兩個太白劍院弟子。這下是他們叫了自家師傅來?秦玉想道。雲烈濃密劍眉掃掠全場,他自然注意到了擂台上獨立的嶽凝珂,再一看,那擂台外立著幡杆上,“橫推萬裡第一”的字樣赫然飄飄。“聽說有人能徒手把聚鐵石磨圓,沒想到,是一個小姑娘。”雲烈臉上波瀾不驚,見到嶽凝珂這幅纖細之姿時,語氣也流露出讚歎。 秦玉這時也從座上站起來,提氣朗聲道:“原來是太白劍院的大高手駕臨,尊駕也要來賜教嗎?”雲烈望向秦玉所在:“鶴雲莊新莊主,你初掌事,就立下這麼一個「萬裡第一」的牌子,口氣是不是未免大了些?”秦玉自如應對:“我這擂台並非是為了爭個虛名,若是有人能拔得頭籌,勝了我這舍妹,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到時候這「萬裡第一」的幡子就是拱手相送也無妨啊。”“哎!”話正說著,那邊擂台上的嶽凝珂卻是忍不住插了話進來,她跳下擂台,雙眸晶瑩閃爍,瞧向了雲烈手上那把亮銀色的修長寶劍。“那邊那個,你手上那把劍挺好看的,能不能借我看看?”她語氣極是甜美無邪,若不是在擂台上,不知情的隻怕會以為她就是個普通的少女。雲烈身後帶來的弟子麵露出了不悅,正要出言拒絕,他卻抬手製止了身後弟子,然後手上那柄劍沒有任何猶豫地拋了出去,嘴角上揚道:“小姑娘好眼光,你懂劍?”隨便就將自己的寶劍給彆人,這當然不是雲烈的無謀之舉,這源於他的絕對自信。這柄劍名曰“天影”,與他靈氣早已相連,就算離了身,也不是彆人可是使喚的動的,所以雲烈才有如此自信。嶽凝珂信手接過拔出天影劍,長劍出鞘,果然寒光照遍,劍如白虹。而雲烈從嶽凝珂拔出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從她握劍姿勢裡看了出來,這丫頭根本就不會劍術。難道真是這樣的丫頭嚇退了自己的弟子?隻見嶽凝珂抬頭看了這柄天影劍,盯著小半會,才似模似樣地點頭品評道:“嗯,這劍長得是很好看,可惜我不會用劍。”她說著右手握劍,高舉向天,做出了欲要下劈的姿勢。方向並不是衝著雲烈來的,但雲烈冷眼旁觀,早做好了一切準備。而台上秦玉身邊隱藏的厲暮雲,也在嶽凝珂將要揮劍之際,輕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嶽凝珂天影劍在手,右手頃刻之間化作了破開風聲的虛影,猛然下劈!劍影模糊,風聲炸裂!而接下來的事,令雲烈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半空裡一道銀光落地,掉在地上哐當作響,那是半截斷劍。而嶽凝珂手上的天影劍,已經隻剩半截。僅僅憑借空揮,就揮斷了雲烈引以為傲的寶劍?“啊喲,這把劍連空揮都承受不了啊,看來我還真不適合用劍。”嶽凝珂撇撇嘴,一臉歎息著,把那半截天影劍扔了回去。這下不光雲烈勃然色變,就連主座上的秦玉都察覺到氣氛的不妙。“這丫頭……怎麼就跟專門找事一樣?”秦玉現在都有種感覺,這揮斷劍的事,該不會是她故意做出來拉仇恨的吧?隻有厲暮雲平靜地來了一句:“沒錯,她就是故意的。”驚覺到這一句的秦玉再看擂台上嶽凝珂的形容,果然,她眸裡帶著星火躍動的興奮,哪裡還有失誤歉疚的樣子?雲烈這下也不高興了。這小妮子原本以為至多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她就算心高氣傲一些,他一代宗師,原也不會放在心上。但她居然揮斷了自己的天影劍!比起嶽凝珂擁有一身超乎想象的神力這件事實,天影劍被揮斷更讓他感到氣憤。這把劍是他取得大劍師之位時,德高望重的太白劍院長老司馬中原以西山之鐵,鐘山之銅為他量身打造的寶劍,與他靈氣相連,可謂是開山斷水隻在等閒之間,他獲得此劍以來,與它可謂是等同一體,不說堅鋼難摧等閒難以毀壞,就是真破損了,他也能用這個靈氣修複。但是,在激戰中被強敵凶頑之輩破損了這把劍,和被人隨手揮斷,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他這輩子還沒被人如此輕慢過!“你……竟敢如此無禮!”雲烈重哼一聲,戰紋浮**於臉龐,地上那柄棄置的半截天影劍直接化為靈光回到了他手上,半截被揮斷的天影劍斷麵上直接長出了一截全新的劍刃。嶽凝珂不通靈氣,但看這一手斷劍重生的把戲,也笑道:“哎呀,你這斷了劍再長出來的把戲倒是有點意思,像戲法一樣。”雲烈麵色沉冷,他先在轉頭看向了擂台外的鶴雲莊一眼:“秦莊主,這場比試,可能非得見血不可了,這樣也沒關係嗎?”秦玉自舉辦了這場煉石大會以來,就已經預料過這種情況,他就算想要阻止,彆說雲烈,就是嶽凝珂自己也不會答應。所以他已經做好了好幾種後備手段,麵對雲烈此問,鎮定應答道:“這擂台設下,本就是為了能看看世間高手,雲先生作為第二個挑戰的人,既要動手,秦某就算說不同意,這位嶽姑娘恐怕也不會答應,隻要彆弄出人命來就好了。”雲烈冷然移回眼神,看向台上對麵的嶽凝珂:“小姑娘,彆以為能雕琢一塊聚鐵岩就洋洋得意了,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天有多高。”嶽凝珂腳踝鈴鐺隨著她輕身碎步跳動而響振,鈴鐺清澈之音成了如今肅殺擂台上的極不協調的因素。雲烈白色靈氣團團如焰,天影劍被他橫在胸前,劍身刃麵橫對嶽凝珂,沉聲道:“念在你是小輩,我讓你先出招,讓我看看,你是誰家弟子。”從台上雲烈擺出這個架勢起,秦玉就看到了這個太白劍院大劍師的修為層次,一出來就是日輪階二十九萬九千轉,不簡單。到了他這個層次,除非是本人日輪受損,無法運使靈氣,否則哪怕是隨身神兵靈器被毀,也能憑借靈氣自行修補。而這顯然還不是雲烈的全力。再看看嶽凝珂那邊,秦玉是知道自從在泰封一戰時,她就已經達到了「身相合一」的境地。所謂「身相合一」,就是指將《多陀三十二身相》中的各種相態練熟以後,將它們自然融入本身的舉手投足之間,到這一步後,修行者不再需要擺出特定的相態動作作為起勢發力,隻需要麵容神態變化,一動身間就能力發萬鈞。本來這種佛門至高絕學還需要厚大靈氣作為根基,三十二種相態姿勢動作,也是為了煉出多陀靈氣而設,但偏偏嶽凝珂這丫頭一身體魄外表看上去纖如凝玉,實際上蘊藏的力量和速度,反而比天下間不知多少身有靈氣之輩都更適合運轉這門功法。神意一成,接下來嶽凝珂要做的就是用這幅強橫罕有的身體揮灑自如,就能以力生力,以大破小。練到這地步再往上自然還有全新的境界,但對於現在的嶽凝珂而言,這個雲烈,應當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擂台之外早就布滿了各個大小宗門的人,太白劍院的大劍師應戰上台這種機會,在當今這個太平之世可不是隨處都能見到的。他們或浮空或站在這擂台周圍數裡,基本上但凡是識趣的,沒有人會敢身在擂台百丈之內。畢竟沒人想用自己的命來當觀賽的代價。嶽凝珂見他讓自己先攻,也飛眉一挑:“好啊,你這麼大方,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她雙腳鈴鐺晃動,也彎腰半蹲下身子,兩手撐在地上,那姿勢,就像是在起跑。雲烈橫劍在前,從沒見過這種姿勢。或者說,他沒見過哪家宗門的功法是用這種起勢的,這種近乎於街頭無賴才有的動作,無論哪家宗門都要嗤之以鼻的。這丫頭莫不是想就這樣衝過來?這也太胡鬨了些。這根本不可能攻得破他的「天影橫劍勢」。然而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雲烈的麵前就刮起了一陣颶風!拳風!拳風裹著嶽凝珂的拳頭就這樣筆直而樸實無華地直逼而來。雲烈橫劍在前,周身靈氣與劍氣應激而發,在聚鐵岩鑄造的擂台上爆發出百十道劍網!劍網既是壁壘堅牆,也是對抗來犯之敵的密網攢刺,以手持天影劍的雲烈之能,信手就能做到如此,足見功力。無形拳風與劍網相觸,驟然爆發出巨大的衝擊力,雲烈身在靈氣之中,紋絲不動,而另一邊的嶽凝珂,卻也是分毫未傷。隻有站在地上的雙腳,那纏在腳踝的兩串鈴鐺,已經斷了一串。第一次交手,相比較雲烈的冷若玄冰,嶽凝珂卻在這時長呼出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杆:“很好,這一下算是熱身結束了。”“你說熱身?”雲烈聽到嶽凝珂的話,劍眉凝起,他感覺不到這姑娘的靈氣,初時隻道她深藏不露,麵對三流貨色不屑動用靈氣,可在經曆了她剛剛一陣勝逾暴風驟雨的攻擊後,即使雲烈是身經百戰的大劍師,也沒見過這種毫無章法,但威力奇猛的攻勢,他一時間遍查記憶,竟是想不明白世上有哪家宗門是和這姑娘身手類似的。不過對於她這番說法,雲烈卻是不以為然,冷笑道:“小姑娘,你腳上的鈴鐺都被削斷了,要是剛剛你閃得再慢些,整條腿都沒了。”他手不動,身邊的天影劍卻是隨著靈氣優雅地劃出一道弧光,地上一顆碎石被精準挑起,飛至與雲烈齊眉高度時,劍光一橫。那顆聚鐵岩碎石被極其精準地分作了兩半,切口平整之極。這仿佛是在驗證他剛剛說的話。嶽凝珂見了這一手,又看了看地上那被砍斷的一串鈴鐺,她開始蹲下身子,把右腳上係著的另外那一串鈴鐺也扔了,順帶著,還脫下了兩隻繡鞋,露出赤白白的一雙凝玉腳掌。雲烈哼道:“你就算扔了鈴鐺,我也能知道你進攻的位置,下一次斷的就不隻是鈴鐺了。”嶽凝珂沒有回話,兩隻腳在堅實的擂台地上輕輕蹦跳,腳丫子如同兩隻翻飛的白色蝴蝶,帶動身子也頗有些輕逸靈動的味道。雲烈沒有從此時的嶽凝珂身上察覺到任何變化,但在擂台之外,穩坐主座的秦玉,卻是已經先察覺到了變化。由於嶽凝珂沒有靈氣,所以正常的靈氣感知方法對她根本沒用,秦玉是聽到了她此時的心跳聲和血液流動,都發生了極微妙的改變。“如她所說,剛剛隻是暖暖身子,現在開始,才是真格的。”隱在地底下的厲暮雲聲音也直接傳到了秦玉耳中。厲暮雲作為教授嶽凝珂《多陀三十二身相》的人,說出的話更是讓秦玉篤定了猜測。他的本能正在告訴他,接下來發生的事半點都不容錯過。嶽凝珂緩緩低下頭,臉上的神情發生了變化,眉頭舒展,眼睫相合,唇角上也變得似笑非笑。整張麵龐低眉垂眼,神情平和地與之前判若兩人。她容貌生得本來就極美,現在神情變化之下,在雲烈看來,竟有一瞬間產生了宛如廟中菩薩一般的錯覺。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雲烈察覺到這個念頭時嚇得瞬間眉頭聳動,摒棄了雜念,他現在隻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剛剛那個丫頭拳腳之間都是些蠻力,一股鋒芒畢露的氣勢迅若風雷,毫不遮掩。現在再看這個姓嶽的丫頭,怎麼整個人靜了許多?鋒芒全無,靜謐無比,就跟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出反常必有妖,雲烈自入太白劍院以來,麵對的高手不知多少,其中自然也有遠遠淩駕於他之上的師長和祖輩,像這種靜到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的,反而才可能是危險之極。這是他自來的經驗。可是這樣的一個小鬼,怎麼可能會讓他有如此感覺???他堂堂「天影大劍師」,居然會覺得一個聲名不顯的小丫頭危險,這簡直不可思議。這份短暫的寂靜,是被腳底板與地麵的輕微摩擦聲打破的。嶽凝珂慢慢邁出了步伐,她眉目之間儘是平如春水,不起微瀾,雙手自然擺動,手指屈握成拳,卻沒有握緊。一步,兩步,三步……要來了嗎?雲烈驀然之間發現,自己竟然猜不透她準備什麼時候發起進攻!嶽凝珂拳頭虛握,步伐離雲烈越來越近,在這擂台上行走,卻似閒庭信步。然而她離得越近,雲烈心中那股捉摸不透的不安感不減反增。一開始穩如泰山的從容不知何時起已經漸漸被剝落,浮空的天影劍應心而發,靈氣瞬間化零為整,劍身在靈氣加持下暴漲數倍,直接長成一柄身長超過十丈的巨劍!劍氣衝天,宛如破開雲霄,隨時都要斬裂大地。日輪階三十一萬三千轉!天影霸劍!出於一瞬的應激本能,讓雲烈下意識就驅動靈氣使出了這一式猛招,哪怕聚鐵岩鑄就的擂台再堅固,挨了這一劍也不可能完好無損。但這道衝天巨劍並沒有來得及斬落,就在矗立之中頃刻消散,化作了萬千碎片。雲烈的劍並沒有斬下去,就已經被阻止了。被一隻擊中了他下腹的拳頭,嶽凝珂的拳頭阻止。雲烈甚至沒看見,她是怎麼出的拳,自己的意識就已經被從日輪處激發的痛覺洪流所淹沒。圍觀的那些各大宗門的遊人也沒看見,在他們眼中,嶽凝珂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眨眼間就出現在了雲烈身前內圍,一拳搗中腹心。至於中間怎麼欺近,怎麼出的拳,全然沒有看到。然後,是一聲從雲烈背脊爆發而出,震徹全場的空爆巨響!砰!明明沒有真的雷電降落,但在場上的所有人無疑都聽見了這一聲宛如炸雷的巨響,甚至連空氣都一同推開,掀起波動遠達五郎山外,震耳欲聾。這是巨力壓迫人身內裡日輪發出的巨響,秦玉感受著這陣聲浪餘波,剛剛嶽凝珂的一拳,令他都有些恍然。霍瑤仙這個姐姐,也已愣得幾乎屏聲靜氣,忘了言語。很顯然,她也被嶽凝珂的這一拳所震懾。“這就是……珂兒認真後打出來的?”即使她這段時間在秦玉幫助下功力大為進益,也到了二十五萬轉以上,但也自認易地而處,絕然無法擋下自己妹妹突然動手的這一拳。儘管這隻是一記最簡單的擊腹拳,但就是看不到,也擋不下。從什麼時候起,她有了如此進步的?“菩薩拳。”秦玉聽到了厲暮雲的說法,她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浮現於地上,隻是對周圍的人來說依舊等同於無。她的語氣依舊縹緲虛幻,在秦玉耳邊忽左忽右:“這女娃是個天生的打架種子,我就隨口跟她提了一遍,她居然就心血**用上了。”秦玉對於那一拳自然是一點細節都不敢錯過,但以他現在常態的眼力,同樣也看不見嶽凝珂出拳的那一瞬間,但即使如此,他也還是看見了嶽凝珂出拳前的那一絲端倪。這一拳從發力上講,確實純然就是嶽凝珂的一身體魄之力,力大勢沉,沒有多餘的取巧之機,但真正的機妙處,卻是在出拳之前,嶽凝珂的手。她在出拳前的手,采用的是一個看上去十分自然的虛握架勢,食指與尾指稍稍比中間兩指外擴一絲,那模樣,就像是菩薩的手勢。也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原來如此,她用菩薩的神態徹底抹去了攻擊的殺氣,一如赤子,難怪叫菩薩拳。”秦玉當即明白,隨即臉色凝重,點頭應和者厲暮雲的話語。厲暮雲見他瞬間道出嶽凝珂這一拳真正的機竅所在,不由得對秦玉又多留了幾分目光。這小子見識不差,可偏偏又是個惱人的家夥。場上中了這一拳的雲烈,心神既已無主,靈氣也就成了無根之木,崩解的同時,身子也如風箏一般直接飛到了場外,極其狼狽地栽倒在了地上。而當雲烈栽落場外的那一刻起,他的靈氣就悄無聲息地從地脈流入到了秦玉早已分布的神石領域裡。秦玉舉辦煉石大會,自己當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的神石領域早就覆蓋了聚鐵岩擂台周邊,雲烈跌出了擂台,意識消失之下,也不會注意的到自己靈氣流失,他不過是從中截取一部分,神石領域就像是一個無形的漩渦,將他的靈氣不知不覺地抽離,成為秦玉體內《萬象潛龍訣》的一部分。當然,受這個影響的也是雲烈這種身有修行的人,至於嶽凝珂,就算秦玉想吸收,他也沒辦法將她的力量吸收進神石裡,誰讓她沒有靈氣呢。雲烈頹然落敗跌到場外的落地聲,也像是一塊石頭,落在了圍觀所有宗門看客的人心頭之上。太白劍院的大劍師,一拳就敗了。這種奇景,已經多少年沒人見過了,以至於在雲烈落敗後,長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人發出聲音來。這是他們所見的第一個被打出場外的名門之宿,就從這片靜寂之中,開始有人意識到,這不會是最後一個。眾人愣了半晌,跟隨著雲烈的道童才慌忙跑出來扶起早就已經暈過去的雲烈,還憤憤然指著台上嶽凝珂:“你……你……”然而他們發現,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們發現,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指摘的地方。畢竟是被堂堂正正打敗的,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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