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寧滄輾轉反側,躺在這裡仰望天空。此刻,雲朵已經散開,明月當空懸掛,灑下如薄煙般的月華,蒼穹中星辰點點,如一顆顆鑽石在閃耀。今日斬殺紅白雙煞獲得的行字秘還沒練呢。他在識海中翻開,一個字一個字地參悟,突然心有所感,在心中默默運轉秘術,雙腳輕輕一點,唰,幾乎是瞬間,便來到三四條街之外。沒有驚動任何人,他空中所過的路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在陰陽道典中記載,“行”字秘做過一段時間的殺手秘術,就因為來無影去無蹤,攔不住困不得,這不就是為殺手必備的嗎。但不知從何時起,“行”字秘逐漸斷了傳承,哪怕隻有百分之一都能引起軒然大波。代表了速度的極致,即使隻有一角,學會了速度也遠超其他步法。“待到大成,全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我去不得。現在先低調一會兒,不急,實力多強大一分,救我父親的可能就多一分。”寧滄的悟性真的很高,練得越來越趁手,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幾乎化成了一道黑影。白天所走的路,他兩個呼吸的時間便走完了。這效率提升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卯時,天剛剛亮,僅有一點霞光照射這座城市,這個時候已有不少人起床了。賣早食的已經收拾好攤位了,開始向路人吆喝了。三三兩兩的獵戶拾起獵槍,一起進深林。這座不大的小鎮的外麵有很多田地緊鄰,再向遠處走便是山林了,每天都有獵戶進山打獵。寧滄運轉“行”字謎,一步跨進山林,越向裡走他越驚訝,站在一座高山上遠眺,發現遠處山巒起伏,綿綿不絕,霧氣迷蒙,原始老林似沒有儘頭。“吼……”山林深處,傳來陣陣咆哮聲,寧滄並沒有憂慮,反而露出喜色。神識微微放開。遠處,幾頭麅子在山澗喝水,寧滄無聲無息地繞了過去,而後將手中的一塊山石猛力擲出,“砰”的一聲,將一頭麅子砸倒在溪水間。隨後,他又在山林中打了一隻獐子,這才向回走去。找獵戶賣了些銀兩後,買了幾套衣物,又買了兩三樣不重複的假胡子和假發。最後帶了不少早食回去。隻見,耿牛三人剛剛起床,睡眼惺忪,衣服亂糟糟,沾惹了不少灰燼。一旁的心塵依舊穿著白色的祥雲僧袍,一塵不染。將衣物和早食遞過去後,寧滄又向客棧老板要了要地址。收拾完畢,眾人接著上路了。他們沒走官路,專挑小路。晌午.....山渭城來了四位紅甲衛。大乾的禁衛軍分三等,由低到高分彆是黑甲衛,紅甲衛以及金甲衛。他們走到一家客棧,“轟”,一腳踹爛大門,鋒銳的眸光盯著店小二和客棧老板。“有沒有見過這個人?”為首的紅甲衛遞過去一張畫像,赫然畫了寧滄! “回大人,未曾見過。”“嘩”,銀光閃過,紅甲衛瞬間拔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真沒見過?”這一幕早就將老板嚇尿了,連忙跪在地上,仔細思索自己是不是有哪兒做的不夠,緊接著哆哆嗦嗦地獻上五兩白銀,“真...真...真沒見過,官老爺是不是搞錯了。”“希望你不要騙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紅甲衛接過白銀,掂量了幾分,很是滿意,抽回刀。如法炮製,繼續下一家,很快,四名紅甲衛的腰間塞滿了銀兩。“嘿嘿,真是個好活。這些鄉巴佬還挺懂事,還以為離了京城,撈不到油水了。沒曾想,油水更多。”其中一名紅甲衛笑道。如今要多風光有多風光,一身紅甲披在身,腳下騎著靈馬,就連縣太爺見了他們也得讓路,回頭率不要太高。“頭兒,還有多少家啊,兄弟們晌午飯都沒吃呢。”“我也餓了,最後一家吧,審查完這家就這麼算了吧。明天再來。聽說青雲樓來了個新娘們,嘖嘖嘖,那臉蛋要多嬌嫩有多嬌嫩,回頭請兄弟們耍耍。”為首的紅甲衛笑道。“籲”,四人叫停靈馬,在一處巷子麵前停下,要不是外麵掛著招牌,誰會知道巷子的深處竟藏著一個客棧。孤零零的招牌,門簷上落滿了不少灰塵,絕大多數的房門窗戶都是緊密著。若是有人居住,這是時辰應該都開著通風。“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其中一人說道。“管他呢,反正最後一家了。上頭給我們的命令是查客棧,至於查不查得到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記住了,在命令下可以隨意變動,但命令之上不行,命令就是命令。”為首的教訓道。“是是是,頭兒說得對。受教了,頭吃肉我們喝口湯就成。小的不挑。”“就屬你滑頭。”為首地踢了一腳。被踢的也不惱,他看到頭兒嘴角帶著一抹笑。很快,四人來到客棧前,見大堂無人,一刀砍斷桌子,大罵到,“人呢,都特麼死哪兒去了,給你們老母上香去了。”嘈雜的聲音瞬間吸引正在後方洗衣服的老板娘,見當兵來了,大呼不妙,一拍大腿,“當家的,快來啊。”老板也聽到了剛才的聲音,都來不及收拾衣物,連滾帶爬地來到四名紅甲衛前,獻上二兩白銀。“就他媽二兩,打發叫花子呢。”一把踹開,隨後將銀子甩他臉上,“小爺我今日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問你話就趕快答,否則人頭不保。”“是是是,您說。”“見沒見過這個人。”紅甲衛遞過寧滄的畫像。“回老爺,見...見..見過,小民見過。”客棧老板早就嚇尿了,遇啥答啥。四名紅甲衛相視一眼,“如實說來,可饒你不死。”“回老爺,此人昨日酉時(下午五點)來店裡住店,帶著四個人。要我說也是真夠小氣的,共五個人就要了一間下等房。他們的房間我們還未來得及收拾呢,可領老爺們去看。然後於今日卯時走的。”“五人分彆長什麼模樣?”“其中三人身強力壯,好似在兵營中當過兵似的,麵相很普通,就是佃戶形象,他們的主子則是老爺您手裡這人。至於這最後一人....這最後一人...老爺,我....我真想不起來了。”客棧老板急得快哭了,他隻恨昨晚為什麼不多看幾眼。“那人什麼模樣,頭發少許,身著何衣物,麵露富貴還是貧窮?”他跪在原地,喘著粗氣,大腦CPU都快燒了,那最後一人的模樣越想越模糊,起初還是人樣,到最後竟成了一團馬賽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老爺,我真是想不起來了。這點錢就算我孝敬您的。您高抬貴手吧。”為首的紅甲衛接過十兩銀子,“算你走運,今日不想殺人。領我們去看看他們的房間。”“是。”在客棧老板的帶領下,四人走到馬棚旁,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惡臭,一旁的老馬堆積的糞都不知道幾天沒清理了。其中一人一腳踹開房門,裡麵的老鼠蟑螂一哄而散,看著滿地的稻草堆,以及吃剩的早食,仔細搜尋一番,沒搜到後也便走了。巷子外麵。為首的紅甲衛從一把碎銀中挑了兩塊小的,之後地扔給後方三人,說道:“這些你們分了。你們三個後天再回去,給你們一個撈油水的機會,可彆說我對你們不好。我親自將信息帶回去。”“小的們怎敢?頭兒您一路走好。”“那他麼叫一路順風,平時少看著書,腦子都看壞了。”被罵的紅甲衛嘿嘿傻笑,想拍個馬屁還拍錯了。.......京都大業。王府。一座不小的庭院內,兩名男子正對立而坐,一個正值大好年華二十有餘,一個則是鷹鉤鼻中年人,父子倆正專注於棋盤廝殺,一旁兩名尤物正在煮茶,恭恭敬敬地倒上一杯獻上。這時另一名中年人出現,沿著木製窄道走入小河中央的庭院,“老爺,有要事相報。”“你們都先退下吧。”鷹鉤鼻中年人說道,“聖兒你留下。”名作王樂聖的少年道,“是,父親”,緊接著又朝管家點了點頭,並叫了一聲,“武叔。”“說吧。何事。”管家深吸一口氣說道,“老爺,紅白雙煞失聯了。我們的手段聯係不到他了。”“那個小兒死了嗎?”王首輔依舊執著於寧滄的性命。“不知,如今尋不到他的蹤跡。另外,方家派出二十名紅甲衛在東方五大城鎮中搜索寧遲躬長子的消息。值得一提的是,他們派遣紅甲衛的時候比我們派紅白雙煞暗殺寧滄,要晚四個時辰。恐怕方家有另外的消息來源。”管家說道。“方家的家主方玉書和寧遲躬,早年就認識。甚至還給他們的長女和長子定了娃娃親。可見關係匪淺,他們之間定有不為人知的聯係方式。所以,我猜測寧滄沒死!否則也不會派遣紅甲衛了。”“紅白雙煞哪兒去了?難不成被寧滄殺了不成?給我繼續聯係,老子花那麼大價錢,不是讓他們喝西北風的。方玉書是想救寧遲躬的子女啊。寧遲躬他救不了,但救他子女的本事還是有的。給我繼續查,務必要在方家找到他之前乾掉。”王首輔戲謔道。“父親,聖兒有一計。您之前說,尚項明尚將軍在收集證據,現在方家也想保寧家,若是在這之中運轉周到,或許可以扳倒尚家和方家,就算扳不倒,也可令他們損失慘重。可使我們王黨在朝堂上多一分力量。”王樂聖說道。“嗯,聖兒言之有理,但具體怎麼運作,還需考慮。尚家是個蒼天大樹,僅次於皇家的大樹。扳倒他是不可能的,但方家未必不可。”王首輔道。王樂聖補充道:“而且,隻要掌握寧滄的目的,便能擒住他們的七寸。他們如今是囚犯之身,論手段遠不及我們。如此一來,我們隻需安心等待他們入網即可。”“樂聖侄兒不知何事竟如此聰慧了。”唐管家說道,“不得不說,確實有理。”“既然你這麼大了,你該讓你接手一些事兒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為父要跟皇上對弈,無暇顧及其他。”王首輔道。“是。如今的寧府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父親請安心,我會將寧家子女的頭顱獻給父親的。”王樂聖朝王首輔作揖道。
第13章 三方博弈(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