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件事的主人公,正呆在縣衙的後廚裡,慢悠悠的吃著飯。蘇然張口,一塊嫩粉色的酥軟肉片就被吞下。香甜的肌肉中,夾雜了淡淡的菌香。滑而不膩,鹹美中流淌著菌類的特有濃香。“好吃!”哪怕前世家境富裕,吃遍米其林三星的自己,也不得不給文禹安豎一個大拇指。這些美食,簡直聞所未聞,吃起來,如同夢幻一般。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儘皆如乖巧的孩子,溫順的流淌在舌尖,讓人意猶未儘中,回味無窮。隻不過坐在自己對麵的文禹安和周平,大眼瞪小眼,根本就沒有吃飯的興致。“按你紙條上說的,我已經將消息全部散播出去了。隻不過……你真的有把握?”文禹安打量著蘇然,聲音中有些不安。蘇然抹了抹嘴,現在他已經平複了下來。不再像昨天那般,被仇恨衝昏了頭。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光亮。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有。”蘇然的聲音堅定,朝著文禹安抱拳道:“剩下的,就交給文師兄了,現在是時候,將我放進大牢了。”文禹安略一皺眉,旋即展顏笑道:“好,那就讓我看看,師弟你的手段!”說著,文禹安直接就招呼自己的親信,將蘇然五花大綁,送往牢房。看著蘇然被押走,周平不由來到文禹安的身邊道:“你覺得這小子說的……能成嗎?”文禹安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你覺得,他的性子如何?”“大膽心細,胸有成竹,做事果斷,是個成大事的人。”聽了周平的評價,文禹安笑了笑,眼中帶上了一絲嚴肅道:“周兄,等事情過去,你也想辦法和這小子交好吧。”“哦?”文禹安神色認真道:“你以為,他隻是為了想辦法洗脫殺人的名頭嗎?”周平聽了這話,有些奇怪道:“不是嗎?”文禹安搖了搖頭:“這小子,根本就沒將殺人那點事放在眼裡!”他看著蘇然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道:“他是想趁機……搞垮楚家!”聽了這話,周平不由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楚家,再怎麼說也是個傳承百年的世家!蘇然現在,僅僅不過一介白丁,就算是他潛力無窮,此刻和世家抗衡,也無異於蜉蝣撼樹!恐怕楚家培養的內家高手中,隨便出來一個,蘇然都不是對手!文禹安拍了拍周平的肩膀道:“你知道天下什麼刀最鋒利嗎?”周平頓了頓,搖了搖頭。文禹安輕笑,推開房門:“這天下最鋒利的刀,就是唇槍舌劍,是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而蘇然,便是想做一次……持刀人!”……梅山城,楚家!在楚家的議事大廳,楚天生端坐在中央,聽著自己手下人的回報。 “老爺,現在外麵已經傳瘋了,不知道為什麼,蘇然殺人的事情,在整個梅山府十幾個縣全部都傳出去了。聽說因為情形惡劣,所以定在後天正午,將蘇然處死!”而聽到這個消息,楚天生的眉頭反而更加緊皺。這文禹安,玩的什麼鬼把戲?文禹安是兵家派係的人,不應該力保蘇然嗎?為什麼如今直接朝著死路上逼他?不到一天的時間,二十一人慘死的消息,竟然被傳遍整個梅山府!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到處傳播,絕對不可能傳這麼快!但是問題是,自己楚家還沒開始動手啊!這文禹安一下子把自己想乾的事情給乾完了?楚天生想破腦袋,實在也想不出文禹安到底是什麼意思。大唐之法,錚錚鐵律!這可不是說說玩的!當年太宗皇帝最喜歡的五皇子因為皇上寵溺,性子有些紈絝,因為爭風吃醋,在長安城青樓中殺了一普通商人。更作死的是,因為怕事情泄露,這貨直接帶人滅了這戶商人滿門,偷偷霸占了其全部財產。結果事情還是泄露了。太宗皇帝根本沒有二話,五皇子生母在書房門外跪斷了雙腿都沒用。隻有一個字。殺!五皇子外公鬨事,想要救下自己外孫。結果殷開山去他府邸轉了一圈,也徹底熄火了。次年,五皇子於長安菜市口,斬首示眾。傳聞,皇上接連七天沒去上朝,整天呆在五皇子房間裡爛醉如泥。而經次一事,大唐軍中民間,紀律嚴明。各地官員,做起事來更加兢兢業業。所以楚天生想破頭,也不知道這樣弄的儘人皆知,蘇然還有什麼活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太宗皇帝的私生子,都必死無疑!“知府那邊,有什麼動靜?”楚天生緩緩開口問道。那侍衛低著頭,頓了頓道:“這……目前知府大人那裡沒有什麼動靜。就像不知道這件事一樣……”“哼。”楚天生冷笑。不知道?自己雖然是世家,但和知府比起來不知道還差了多少。自己都知道,知府還有可能不知道嗎?要知道,這個柳知府,可是差點成了司州的人!“傳我命令,派人出去散播消息,說蘇然不僅殺了二十一名村民,更是辣手殺掉了大青縣捕快十二人!手段能有多殘忍,就給我說多殘忍!”楚天生頓了頓,眼中浮現出一絲狠辣:“然後,讓大青縣牢頭……給那小子在牢裡加點餐,出了事,我楚家給他頂著!”“是!”看著侍衛退下,楚天生麵色陰沉。既然你想鬨,那就鬨!殺人殺官,天王老子都不可能救下來蘇然!等蘇然死了,斬草除根,再將安寧交給荀相。自己楚家就可以等著慢慢發展,靠著荀相這棵大樹,朝名門進發!隻不過,楚天生還是有些糾結。文禹安到底是想乾什麼?這種事態不在掌控的情況,讓他很不舒服…………牢房,蘇然算是第二次來了。隻不過這一次,他被關押的,是死牢。整個牢房中,隻有一個硬邦邦的石床。充滿了汙濁的臭氣和看不出模樣的汙漬,死牢中的人,是沒有什麼尊嚴地位的。每天兩頓泔水都不如的飯菜,根本就沒人吃得飽。避開地上沒人打掃的糞便和垃圾。蘇然脫下外套,直接鋪在石**坐了下來。他來之前,已經在文禹安那裡吃了個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後天,自己就可以出去了。而就在這時,旁邊的牢房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隨即,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子,你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