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一鳴這番話,華昌盛心底也是大鬆一口氣。他雖常年待在世俗中,卻怎會不了解修仙者的狠辣?修仙者的圈子,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平靜!至於所謂的‘團結’,那更是笑談。正道勢力攻伐邪修勢力的時候,確實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和諧,反之亦然。但在其內部,那種爭鬥堪稱無窮儘。為了一株靈草而大殺四方的人,遍地都是。陸一鳴冷漠道:“大概四五十年前,平遙城內曾經拍賣過一枚無名的儲物指環,且無法打開,當年這事情還算轟動,你可有印象?”聞言,華昌盛先是一愣。首先這個時間有點久,可能對於很多強大的修仙者來說,四五十年也談不上有多久。但對於世俗中的人來說,四五十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很多事情,多到可以完全掩蓋曾經的記憶。“不用著急。”陸一鳴道:“你慢慢想。”華昌盛點頭,認真回想,挖掘自己的記憶。觸碰關鍵的提醒,拍賣會,無名的儲物指環,不能用,且當年動靜不算小。過了一會,華昌盛眼睛一亮,“是,是有這麼一件事情,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對於這些事情還是很好奇的。”“哦?”陸一鳴神色舒展了幾分,“最後是誰得去了?”華昌盛徑直回應,“血妖宗。”“血妖宗?”陸一鳴一怔,血妖宗是方圓千裡之地,最厲害的邪修勢力。華昌盛重重點頭,“對的,就是血妖宗。我記得那個時候,是鴻華宗的人得到了此物,但還沒等走出城就被殺了。後來聽說,是血妖宗的人出手搶的。”血妖宗搶東西,合理嗎?非常合理!這種邪修勢力,什麼都乾,就是不乾好事兒。你要說買?可算了吧。買有搶的容易?一枚無法打開的儲物指環,看著似乎沒什麼價值。可要是仔細想想,還敢這麼想嗎?無人能夠打開,說明其原主人實力強大!這樣的一枚儲物指環,除了無法打開之外,那簡直就是一座寶庫啊!而且還是那種可隨身攜帶的寶藏。彆的修煉資源就不說了,但凡裡邊放一本完整的天級功法,都足以讓人從夢中笑醒。陸一鳴再度道:“後來可還有其他變故發生?”他要確定這個情報萬無一失。華昌盛仔細回想了一番,連連搖頭,“沒聽說了,反正後來鴻華宗好像也是不了了之了。”陸一鳴手指敲打著扶手,類似的話他和鴻華宗的吳明吳長老說過,但對方並沒有任何反應。是吳明過於鎮定,還是華昌盛在說謊?啪嗒……啪嗒……扶手發出輕響。華昌盛又緊張了起來,“在下說的都是實話,後邊的事情真的不清楚了。” 陸一鳴看著華昌盛,心底暗忖:“世俗中的很多家族看似威風,其實也就是在普通人麵前耀武揚威,和宗門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擊,他不知道也屬正常。”“血妖宗……”陸一鳴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他自從出來後,第一個殺的邪修就是血妖宗的一位虛丹期的強者。不曾想,兜兜轉轉的,竟然又回來了。念頭一過,陸一鳴徑直起身,“我們走吧。”“啊?哦,好的。”張興忙收了自己的劍,快步跟上。“好自為之吧。”陸一鳴路過華昌盛的時候,語氣透著幾分肅殺之氣。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有權有勢有能力的人,不知修身養性,非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弱者的痛苦上。這種行為……就很下作!欺壓弱者,很爽嗎?陸一鳴覺得大概很爽,就好像他喜歡欺負那些比自己境界高的一樣,也是很爽的。華昌盛躬身,“聆聽前輩教誨,以後一定洗心革麵做人。”陸一鳴緩步走出庭院,張興忙去牽小毛驢,“前輩,您請上驢。”陸一鳴看著小毛驢,心情突然就變得很複雜了。騎小毛驢招搖過市?自己腦子到底在想什麼啊。見陸一鳴沒反應,張興隻好岔開話題,“前輩,你怎麼看出來那小子心術不正的?真的可以從惡仆身上推斷出來嗎?”陸一鳴淡然道:“他指甲有血。”“啊?”張興一愣,仔細回想,卻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其次,他身上確實也有一股陰濁的血氣。”陸一鳴淡然回應,“我不過就是唬了他們幾句,卻是自己不打自招了。”張興讚歎道:“還是前輩慧眼,您實在太厲害了。”“這些都是行走天下的基本常識。”陸一鳴掃了張興一眼,“多觀察身邊的人和環境,可以讓自己活久點。”張興重重點頭,“是,我記住了。”他覺得在陸一鳴身上真的可以學習到很多東西。“你去搞份地圖。”陸一鳴輕語,“問明白血妖宗所在的大概位置。”張興瞪大了眼睛,“我們要去血妖宗?他們……會把東西給你嗎?”“他們會給的。”陸一鳴緩步前行,“我在前邊的茶攤等你。”張興一陣緊張,“血妖宗啊,老可怕了。他們可不會和我們講道理的,即便是您的東西,他們既然到手了,就不可能拿出來吧。”陸一鳴停下腳步,“你的話有點多,其次和邪修中人說事,是最容易的。若他們手裡沒有的話,我們也可以發點小財,老是這樣混日子,我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張興縮了一下脖子,忙跑去搞地圖,打聽血妖宗的位置了。反正陸一鳴要的隻是大概區域,也不需要太詳細的。不過一路上,張興卻是不明白,聽前輩這話的意思,是把血妖宗當好人了吧?東西都不給你,還指望他們給你錢財?這不妥妥做夢的嗎?還有就是,邪修中人個個陰狠毒辣,不搶你的,就已經燒高香了。你還指望從他們手裡發財?“唉,搞不懂前輩的想法啊。”張興暗暗搖頭,覺得自己還是經驗太少,難以理解。陸一鳴落座茶館,小毛驢自顧自的站在茶館外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