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還未壓下心頭的震撼，便感到似乎有著一道目光在窺探他，這使得他心神都是微微一顫。他連忙抬頭，隻見蘇凡踏天而回，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發現了我？”張管家大駭，隻感覺如芒在背，冷汗從額頭之上滑落。他怎麼也想不到，蘇凡居然能夠發現他。“何方鼠輩在此作亂？”蘇凡踏空而行，一步步朝著人群之中走去，他曾經過洗精伐髓，耳竅、眼竅都非他人所能及的。早在剛才，人群之中的各種話語就已經落入了他的耳中。包裹這老人慫恿其他人，搶奪他的東西。“張誌成見過七先生。”張管家硬著頭皮，擠出人群朝著蘇凡拱手道。“他們幾人是你慫恿的？”蘇凡低頭俯視著他，臉上冷意浮現。張管家瞳孔微微一縮，他怎麼也想不到，蘇凡居然知道他是罪魁禍首。“……是。”他很想否決，但是知曉承認才是最好的選擇。聞言，蘇凡冷笑一聲道：“你也想搶我的東西？”“……不，隻是想看看所謂的天穀七弟子是否如傳聞一般……”張管家回道。“那你現在看到了，覺得如何？”蘇凡目光冷淡無比。“……名不虛傳。”張管家歎息一聲，搖頭道：“不，應該說比傳聞之中的更加恐怖！”傳聞隻是說蘇凡轉輪鏡六重，根基完美，不弱於人榜前十。可是，今日一見，張誌成才知曉那種傳聞和他本人有著極大的不符。彆說人榜，恐怕連萬天行也遠不是他的對手！尋常化一境在他手中，手起刀落，毫無反抗之力。“你怎麼不逃？”蘇凡再次出聲，他有些好奇，這家夥既不對他出手，也不逃跑。反而是乖乖的站出來，承認了這件事。“因為我大概不是七先生的對手……”張管家歎息一聲，他倒是有過這個念頭，但是每每想到逃跑，心中便是一跳，極為不安。“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蘇凡嗤笑一聲，雖然這老人源氣內斂，看不到他的數據，但也隻不過是化一境而已。就連五師兄都已不是他的對手了，何況眼前之人。“你教唆他們對我出手，我定然不會饒你，你想要怎樣的死法？”蘇凡眸光掠過張管家，神色淡漠。張管家眼皮一跳，心中不安之感突生，他連忙拱手道：“還請七先生聽我一言。”蘇凡冷漠的看著他。張管家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老夫乃是莫家的管家。”聞言，蘇凡眸光微微變幻，他算是明白了。恐怕是為了莫靖雲而來找他麻煩的。“所以呢，莫家的管家又如何？”蘇凡冷哼一聲，神色淡漠道：“你不會以為，你抬出莫家，就能逃過一劫了吧？” 蘇凡眼中帶著嘲諷，他連八王子都敢廢，區區莫家的管家也想威脅他不成？“非也，七先生誤會了。”張誌成額頭上冷汗滑落，連忙解釋道：“作為莫家的管家，老夫還是有一定能耐的。”“隻要七先生能夠饒我一次，我便自作主張，免除這一年的上貢！”他的頭低垂，躬身抱拳道。“上貢？”蘇凡有些不了解，看向一旁的左傾城。左傾城美眸微睜，有些驚訝，而後小聲朝著蘇凡解釋道：“天河州府三十六城每年都要上貢，鄉封城每年的上貢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若是能省下一年的上貢，鄉封城的情況會好很多。”左傾城輕聲開口道，她雖然是天穀弟子，但也不能讓鄉封城不上貢，便是與王室作對了。若是其他勢力也效仿，那便相當於割地為王了。王室決不允許有這樣的情況。蘇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六先生說的不錯，鄉封城的上貢，老夫會親自補上缺口。”張管家開口說道，雖然說是讓鄉封城免除一年的上貢，但是其實還是要交的，隻是他自己來補上而已。此刻，劍宗弟子也注意到了蘇凡身旁的兩人。“六先生？”“難道是那聞名不見首的天穀六弟子？”“那另外一位是誰？”劍宗弟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沒想到傳說中的天穀六弟子竟然如此漂亮。“六先生？”林輕語看著那張絕世容顏，終於想起了眼前這人的身份。城主千金，左傾城！“她是天穀六弟子？”林輕語美眸漸漸睜大，此刻的她心中掀起波瀾。難怪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平日間左傾城都是書生裝扮，何時女裝出現在世人眼前過？不隻是她，石宵此刻也站了起來，他披頭散發，狼狽不已。看著左傾城，他心中一震。“難怪……”林輕語、石宵喃喃自語。難怪蘇凡能入天穀，原來是她引薦的！蘇凡此刻，也明白了上貢的意義，他看向張管家淡漠開口道：“所以呢？”“？”張管家微微一愣，他以為蘇凡還不理解上貢的重要性。蘇凡看向他道：“所以你的命就值一年嗎？”張管家臉色一僵，咬牙道：“三年！”蘇凡淡淡的看著他，不言不語。張管家臉色一黑，伸出一個巴掌，咬牙道：“五年！”蘇凡依然看著他，不為所動。“五年真的不少了……七先生，再多我真的沒有了。”張管家哭喪著一張老臉，這幾乎已經是他所有的積蓄了。蘇凡見似乎真的已經到了極限，出聲道：“你自己說的話，必須好好完成。”“不然的話，哪怕是天涯海角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是！”張管家心頭一凜，連忙應聲道。他知曉，蘇凡所言非虛。哪怕他躲在莫家，恐怕也得被揪出來。“滾吧，”蘇凡轉身沒有再看他，淡淡的道。“是。”張管家輕鬆吐出一口氣，他算是過關了。“鄉封城五年的上貢……”張管家喃喃自語，痛心疾首。可是這樣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話他今天恐怕會交代在這裡了。畢竟連八王子那樣的人物都說廢就廢，何況是他？今日，他算是見識過了天穀七弟子的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