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忽然覺得好累,好想睡,於是沒寫字就去休息了。隻好今天把昨天的份也補上再說。下午正寫的時候,忽然朋友又打電話來約出去吃飯,還說另外約了美女哦。可是12想到工作沒做完,出去玩就不能更新了,於是忍痛拒絕了美女的誘惑,乖乖留在家裡工作呢……大家看在12這麼努力的份上,多訂閱兩章吧……——偶素同時要求紅票滴分割線喲——“吱啞~~”輕響聲起,並州首府太原城之內,位於留守府中最深處的李閥家祠之大門,應聲分彆向左右敞開。幾名老仆挑著燈籠穩步而入,點燃蠟燭,先麻利地用乾布在四周擦拭了一遍,隨即在地上鋪好了兩個蒲團,躡手躡腳地倒退而出。隔不多時,又有兩人分先後邁步跨過門檻。當先一人麵如冠玉,頷下長須飄飄,相貌氣度,均顯得甚是儒雅。正是當今四大門閥之一李閥的家主,唐國公李淵。落後李淵約莫半步距離的那人身材魁梧雄健。頭發、胡須、眉毛,甚至連同兩隻眼珠,也呈奇異的銀灰色。有如此明顯特征,則任何人皆一望可知,乃是近來聲名漸隆,傳說其修為已在閥主之上的李神通。兩人進入祠堂,分彆墊著蒲團跪下,拈香燃點,恭恭敬敬地磕頭拜祭了李氏曆代先祖,隨即起身將燃香插進供台上的香爐。供台背後的木架,擺滿了李氏曆代先人之牌位,乍看下倒也並無什麼出奇之處。但當中所供奉的那一套盔甲,卻顯得甚是不凡。附屬於戰甲的那柄巨大狼牙棒,雖然已經有數十年未曾被動用,但棒上倒鉤卻依舊閃爍著某種仿佛乾涸人血也似的暗赤光芒,久看之下,更覺勾魂攝魄。李淵進香完畢,目光自然而然地轉移到戰甲之上,凝望良久,忽爾一聲輕歎,悵然道:“先祖留下的這套戰甲,每次觀看,心中都頗有不安。如此神兵利器,原本應該用於沙場,經曆百戰生死才對。卻隻因為後人的一點自私,就將它束之高閣,使寶物蒙塵,隻能徒勞作不平之鳴。這是否有違天理呢?”李神通微笑道:“大兄這番說話,當中似乎另具深意。是否因為靜極思動,想要有所作為了呢?”李淵將目光從戰甲上移開,搖頭道:“神通說笑了。不過一時間有感而發罷了,又哪有什麼深意?”李神通歎道:“大兄,其實你即使不說,小弟多半也能猜得到了。今日突厥使者由北而來,正使也就罷了,但那位副使,卻當真是人中獅虎。其威猛雄壯處,朝廷裡袞袞諸公,可謂無一能及啊。突厥蠻夷居然能夠有此人才,委實並非中國之福。”李淵負手抬頭,仰望李氏曆代先人靈位,悠悠道:“那位黃金雄獅年紀不大,武功修為之高,卻是驚世駭俗,直追摩訶葉國師。加上他性情豪邁,有股天生領袖群倫的氣度,故此極得人心。假以時日,定當能成其大器。但……隻可惜……唉,他卻並非是姓‘阿史那’啊。” 李神通點頭道:“突厥東西分裂,彼此交相攻伐,兩不相容。西突厥兵力遠勝於*厥,過去隻因為我中國全力扶持*厥,所以西突厥卻不敢輕舉妄動。但今年我中國先是蜀王,後是楊素,內亂相繼,無力北顧。西突厥看準機會,竟悍然舉傾國之兵攻打*厥,意圖混一漠北。一場大戰,*厥不敵,幾乎要淪落到亡國滅種的地步了。眼看大廈將傾,卻全賴這黃金雄獅突然崛起,隻手力挽狂瀾,不但讓*厥轉危為安,更反壓西突厥,勒令其從此對*厥稱臣。此人功業之盛,直可上追春秋戰國時候齊國的田單。可是就隻因為他不姓阿史那,並非突厥王室成員,*厥的可汗不但功高不賞,反而奪取其兵權,解散其部眾,將黃金雄獅投閒置散。唉~~教人看在眼中,當真好生惋惜。”李淵緩緩道:“黃金雄獅目前雖然被冷落,但塞外民族崇尚勇武之士,唯力稱尊。此子終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他再放光芒的日子。屆時由他領導突厥,合並東西,定會成為我中國之大敵。不過此子雖說英武過人,但性格過於耿直。自古以來,兩國相爭,不能力敵,就當智取。若能由我坐鎮主持全局,定可令此子終生不得以匹馬越過長城之南,可惜……唉~”長歎聲中,眉宇間那抹濃濃的惆悵之意,可謂表露無遺。李神通深知乃兄心思,卻曼聲長吟道:“桃李子,皇後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浪\/語,誰道許?”頓了頓,嘿聲恨恨道:“那個方士安伽陀,也當真該殺。就因為他一句什麼‘當有李氏應為天子’的胡言亂語,不但導致皇帝誅了郕國公李渾全族,甚至連我們這些姓李的,從此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再看不到出頭天。皇帝如此昏庸,卻又和突厥的阿史那氏有什麼區彆?”李淵默然不語,好半晌,他方才沉聲道:“這等言語,神通以後再不可出口。陛下為睿智英明之主,圖讖等事究竟是否可信,陛下心中自然有數。郕國公一案……事過境遷,如今也不消再提了。無論如何,楊李兩氏始終還是親戚。隻要獨孤皇後在一日,咱們就是穩如泰山。何況如今我為太原留守,權柄亦是甚重。與黃金雄獅相比,那是要好過他千倍萬倍了。”李神通歎道:“大兄,在神通麵前,你又何必依舊如此小心謹慎?平心而論,太原留守這官兒,本來也確實不小。可是自打漢王楊諒出任並州總管以來,這太原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有哪樣還是大兄你能夠作得了主的?皇帝此舉,分明是既不願讓大兄你留在大興礙他的眼,又不願讓大兄你有機會培養起屬於自己的勢力,所以才安排楊諒過來壓在大兄頭上,雖然麵上好看,終究隻是個空架子,有什麼用?”李淵又是一陣沉默,良久良久,他徐徐道:“陛下年紀大了,稍微有些兒猜疑,那也不足為奇。再忍幾年吧。得到新皇登基,相信我們李家的處境,定會有所轉機才對。”“新皇登基……”李神通冷笑道:“太子被楊素施了手段,以至於數月來始終暈迷不醒,以後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醒來的一天。他費儘心機,使儘手段扳倒了楊勇,可是如今看來,終究也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皇帝五子,楊勇被囚,黨羽也被剪除淨儘,難有東山再起之日。秦王楊俊早死,蜀王楊秀叛亂失敗而自儘,隻剩餘一個漢王楊諒了。這兩個月來,楊諒的所作所為明顯日益跋扈,想必也是因為自認為登位大寶有望,所以就開始得意忘形了吧?哼,究竟鹿死誰手,現在還不一定呢。”李淵沉吟半晌,忽然問道:“神通,數月前你入蜀去向蜀王賀壽,途中不是和河南王曾經相處過一段日子麼。以你眼光看來,河南王……如何?”“河南王嗎?”李神通閉起雙眼,靜靜回想了片刻,徐徐道:“這個人……很難用三言兩語就講得清楚。不過簡略來講,此子既有心機,又有手段,但同時又有自己做事的原則,決不會為達目的就不擇手段。若一言而蔽之,可謂不可欺之以方的君子。假若最後是他坐上哪個位子,我們李家的日子,多半就會好過得多了。但如果是楊諒……唉~~”李淵點點頭,忽然改口道:“上兩個月我回大興述職時,曾經入宮去覲見皇後,並且當時太子妃也在場。閒談之中,皇後就提及了河南王的婚事。看她的意思,似乎是有意要在我們李家、獨孤家、還有宇文家三者之中挑選一女,以為河南王之配。太子妃則屬意蕭氏之女,不過並無定案。”李神通蹙眉思索道:“宇文家和蕭家,似乎本支嫡係都沒有女子啊。獨孤家倒是有個叫獨孤鳳的小丫頭,不過年齡比起我們家秀寧,也還要小了兩歲。”李淵點頭道:“正是。若論年紀,秀寧今年十歲,也算是半大孩子了。隻要再過得三五年,便能論婚嫁之事。獨孤家的女孩隻有八歲,那就要再等七年,未免太久。陛下近來的身體,也開始不如以往,我看未必能夠等得了七年。以此而論,我們家秀寧確實占了上風。但皇後那邊的意思,也不可不著重考慮。”李神通笑道:“河南王今年是十七,三年後二十歲,正好大婚。想當年晉王成親之時,太子妃也隻有十三歲而已。從年齡上來講,秀寧比獨孤家那女孩兒要合適得多。至於皇後那邊,大可請伯娘去和她分說厲害。她們姐妹間感情向來篤厚,皇後多少總會給伯娘幾分麵子的。”他口中的伯娘,就是李淵之母。當年獨孤信生有七子七女,其中四女嫁給了李虎之子李昞,七女則嫁給了天子楊堅。李虎生子八人,李昞排行第三,生子李淵。李神通之父李亮則排行第八。李淵點點頭,道:“這事關係咱們李家往後數十年興衰,切切不可馬虎。再過幾日,我就安排娘親回大興,帶上秀寧多多入宮走動吧。神通,你……”話尤未畢,驟然一陣狂風由外呼嘯卷入,將祠堂內燃點著的燈燭,一股腦地統統加以吹滅。兩兄弟不約而同地都住了口,黑暗之中,卻齊覺自己心跳的速度,竟沒來由地加快了許多。某種不詳之兆,下意識地從心底最深處浮現。李神通深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下來,揚聲向外喝道:“來人啊,點燈。”呼喝之聲甫落,祠堂大門之外的遠處,陡然傳出“啊~”一聲慘呼。李淵李神通,都是曾經親身上過沙場見過血的人,哪裡還能分辨不出這聲音究竟是什麼?當下兩兄弟齊齊聞聲而色變。李神通率先搶步而出,用自己身體擋在門前,沉聲喝道:“何方大膽蟊賊,竟敢闖入留守府行凶?”那不速之客並不回答李神通問話,然而那種生命被收割的短促慘呼之聲,卻非但絕不停止,反而一路由遠而近地向祠堂這邊迅速逼近。門外守衛的八名李氏家兵護主有責,此時都情知有外敵入侵,當下齊齊拔出腰間刀劍,在李神通身前又列成一道防線。剛剛列陣完畢,依稀就見有道飄逸身影越過高聳圍牆,快逾鬼魅地向這邊衝來。李神通雙眸精芒暴盛,大喝道:“來者停步!再不停步,那便格殺勿論!”那飄逸身影哈哈大笑,道:“格殺勿論?哈哈,假如你們有這個本事的話,那麼無任歡迎啊。”非但不停,反而更加快了速度,貼地急滑而來。那八名家兵訓練有素,也不必李神通再行發號施令,齊齊發一聲喊,各揮刀劍奮勇上前,進退攻伐之際,赫然是個法度極嚴整的小小陣勢,威力不容低估。隻可惜……這不速之客見到李氏家兵上前圍攻,卻是不懼反喜。他猛地收住去勢,好整以暇地背負雙手,屹立原地不動。電光石火之間,八般兵器齊齊斬劈在他身上,卻意外地全無帶出半點鮮血。八名家兵組成的包圍圈子乍收即放,然後八人一齊呆呆凝立,仿佛全變成了泥塑木偶。緊接著,“砰~”的奇異悶響傳出,八名家兵的腦袋同時由內而外地炸開,變成了仿佛被馬車輾過的爛西瓜一樣。鮮血腦漿,黃的白的紅的各種穢\/物到處飛濺,其狀直是慘不忍睹。李淵心中一痛,失聲叫道:“李平、李安!”李神通卻是雙眸激烈收縮,不其然地向後稍微退了半步。半年之前,李神通在蜀中某處荒山中巧得奇遇,吞噬了一種怪熊的熊膽,由此得以功力大進。回來後與李淵切磋試招,李淵亦自認不及。可是此時此刻,已經進身位列天下一流高手之列的李神通,居然也隻能勉強看得清楚這不速客出手之時的一點兒痕跡。來人武功之高,當真可驚可怖之極。李神通倒抽了口涼氣,半分不敢輕忽地催運起〖熊膽奇功〗護住全身,蓄勢待發。相比李神通的緊張,李淵明顯要鎮定得多。他走上兩步,凝聲問道:“尊駕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闖入我家中殺人?”“殺人非我所願。事實上唐國公可要看得清楚。剛才是令弟首先命令下人動手的,貧道不過迫於無奈,出手自衛而已。”那不速客語氣一變,顯得甚是溫文有禮。頓了頓,又道:“至於貧道是誰,難道唐國公當真就認不出來了麼?”說話之間,恰好夜幕上烏雲飄動,有道微弱月光投射而下,恰好映照在來人麵上。霎時間,李淵和李神通同時一驚,失聲叫道:“朝陽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