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躲在房門中偷看的人紛紛看著寧川,目光中滿是驚恐,似乎寧川是一個怪物一般。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寧川如今的表現的確如同怪物一樣,不論受到了多麼嚴重的傷,卻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而且是全部恢複,如同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如此種種,如何能夠不讓人害怕。那二十五人被逼退了之後,正想要再度衝上來,卻是齊齊頓住了腳步,再次看向寧川,雙腿卻是都在不自覺的發抖,他們可都是明心之境,洞玄之境的強者,此刻卻竟是隻看了寧川一眼,便就在顫抖。在他們的眼中,寧川的雙目之中儘是一片血紅,他們更是能夠透過寧川的眼睛看到一片汪洋血海,屍骨堆積如山,更讓人驚恐的是,他們二十五人竟是在哪遍地殘屍之中看到了自己!沒錯,是他們自己,雖然那隻是殘屍,沒有正麵的五官和氣息,但他們知道,那就是他們本人。所以他們才會害怕,他們才會顫抖。寧川是在睜眼看著他二十五人,可那眼中卻沒有神采,因為寧川的神魂並沒有在他們的身上,而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那裡有兩條顏色不同的光線糾纏,唯獨那虛無的光線不被另外兩條光線糾纏。那是北林千蘭渡給自己的,號稱唯有天道才能掌控的不死不滅之道!寧川沒有猶豫,當即將那條光線通過神魂勾動,烙印在了自己的眉心靈台,他所明悟的是天道,而這第一條,便是不死不滅!本心已悟,明心之境,成!寧川陡然睜開眼睛,一抹虛無之光一閃而逝,那二十五人尚且沉浸在屍山血海之中,尚且因為自己的屍首而失神,陡然間場景轉換,他們卻是呆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直到看著寧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回想起來,自己等人原是還在戰鬥之中,當下也不顧其他,揮動手中兵刃,一同再次攻擊而上。寧川已經明悟本心,成為明心之境的強者,他先前是入了魔,但是他入的是天道之下的魔道,而非是旁人口中的魔頭,此魔非是彼魔。“正好,就讓我看看,那所謂的六道滅生的威力!”寧川的嘴角泛起殘忍的微笑。他的手指不斷的變換,是在掐印決,印決之類的武技一般並不常見,但是凡是要掐印決的武技卻都很強大。因為印決乃是溝通天地之偉力的,而一般需要掐印決的武技也是天人之境才能施展的,否則天威降臨,常人身軀不可承受,唯有自爆一途,但是寧川不同,他不死不滅!“破孽印!”寧川指尖印決變換一千二百次,終是形成一個“孽”字,從寧川的雙掌之間飄出,迎空落在了那二十五人的頭頂,孽字的每一道比劃,都分散開來,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頓時就此沉淪,會想起自己當初所做之事,身上開始浮現出越來越多的黑霧。那些人被黑霧所籠罩,乍一看真就如同入了魔一樣,可是寧川知道,那不是魔氣,而是孽障。凡是人,凡是武者,身上都會有多多少少的孽障,平時沒有什麼大礙,但一旦碰上了破孽印可就慘了,破孽印號稱破今天下孽障,但凡是身上有孽障的生靈,都逃不脫此印。忽然間,天地風雲大變,飄飄乎來了風雲,雨雲,雷雲,火雲,這正是代表著天罰的四朵雲。四朵雲落在那二十五人的身上,也籠罩了寧川,他們二十六個人被困在了雲團之中,旁人隻能見到其內電光閃爍,烈焰升騰,狂風大作,雨水瓢潑,卻始終不能夠看清楚其內的情勢。北疆赤天也是如此,他眉頭緊蹙,望向那糾纏不斷的雲團之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他身旁的一名老者開口了,乃是北疆玄覽。“為什麼要引他來此?”北疆赤天愣了愣,旋即意識到叔伯是在同自己說話,正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卻是突然想到,這位叔伯,雖然年齡大,但其眼光頭腦,北疆城內無人可以有事情騙過他。旋即也是平靜了下來,說道:“因為璞玉已經去了,我這一脈唯有一個恒裕,恒裕的手段比不上璞玉,實力也不及。”話說到這裡便就都沉默了,他們都是聰明人,北疆璞玉在的時候,他是當之無愧的下一任族長,但是北疆璞玉被殺,縱然報了仇,可北疆璞玉終究是死了。北疆赤天還想要將族長把握在自己這一脈,但自己已經沒幾年時間,到時候若非灰灰了去,就的和眼前這兩位叔伯一樣,一副老死不死的模樣苟延殘喘。他活著,還能夠為他的後輩圖謀,所以他不會拚了自己的命,即便北疆璞玉要被殺,他也不會拚命去救,北疆璞玉被殺之後,他更是不會拚了命去為他報仇。天地之間除了風雷雨電的聲音,再也了其他的聲音,若說有的話,也就是天空中那一隻不斷盤旋的赤炎魔雀了,可那魔雀,也隻有翅膀振動的聲音罷了。“破!”突兀的一聲暴喝,聲音之浩大,貫徹天地,北疆城的房屋城牆都微微顫抖,旋即隻見那雲團陡然爆裂開來,從其中飛出幾道流光,四散砸落在城頭,嵌入牆中。等眾人聚神看去,那嵌在牆裡的一共十四個人,十名明心之境,四名洞玄之境,他們渾身完好無損,就連衣服都還是之前的樣子,可是卻已經死了。剩餘的十一人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看著寧川的眼睛,顫抖不止,寧川往前踏出一步,他們同時也會往後後退一步,突然他們感覺自己退無可退了,轉頭一看,原來是三位天人之境的強者在他們的身後。“哼,丟人!”另一老者,北疆玄海冷哼一聲,對著十一人的表現很是不滿。那十一個人這才想起來,自己等人麵對的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非是擇人而噬的洪荒猛獸,可他們方才竟然被一個少年嚇的魂都丟了,當真是丟人。十一個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北疆玄海也不在管他們,而是對北疆赤天說道:“你惹的事,你來解決!”北疆赤天聞言,走到寧川的麵前,讚歎的說道:“可惜啊,你若不是北行氏之人,我可以收你為義子,立你為北疆氏下一任族長。”寧川冷笑,卻是不言語,隻就那麼冷冷的看著北疆赤天,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他殺了北疆璞玉,眼前這人殺了北林千蘭,他倆早已經注定了有一人必死,說再多的話也都是廢話而已。北疆赤天見寧川久久不言,也沒了說話的興致,他也知道這都是廢話,隻是忍不住心中感慨罷了。他緩步上前,朝寧川走去,言道:“乍一看你如此強悍的恢複能力,我還真的被嚇住了,方才的四團天罰之雲,我更是被嚇得心臟直跳,你還真是非同尋常啊!”與寧川的距離不過三丈了,隻一步就能跨越,北疆赤天就此止步,平靜的看著寧川,再次開口道:“可沒有人是不死的,若你五臟破碎,你說你會不會死,若你骨骼化為齏粉,你說你會不會死?”當然是不會的,寧川現如今已經不死不滅,肉身不死,神魂不滅。但若真的如同北疆赤天所言,五臟破碎,骨骼成了齏粉,雖說死不了但是就成了行屍走肉,與死沒了多大的差彆。忽然北疆赤天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卻已是出現在寧川的麵前,直衝著寧川的臉龐一記衝拳打出,寧川頭腦震**,腦袋裡嗡嗡作響,隻感覺自己的腦漿都被打碎。下一刻,寧川的意識恢複清明,他的神魂方才已經被北疆赤天震碎,但他的神魂中有不死不滅之道,神魂不滅。北疆赤天並不惱火,旋即掐住寧川的脖子,手指接連在他的身上點動,竟是封住了寧川周身的四十四處隱穴,旋即以手為刀,直插入寧川的胸口,想要將寧川的心臟掏去出來。可當他的手伸入寧川的胸腔,卻被一根根骨骼所阻擋,那骨骼似乎有意識一般,任憑他手掌翻飛,骨骼卻之中保護著心臟,不讓他受損。北疆赤天終於是惱火了,他抽出自己的手,攥緊成拳頭,旋即在寧川周身各處骨關節奮力打擊,寧川的血肉瞬間被擊打的糜爛,露出了晶瑩白骨。隨後每當北疆赤天的拳頭落下,寧川自己雖然疼痛,但是他已經瘋魔,那些痛對他來說,更是如同撓癢癢一般,反倒是北疆赤天自己,拳頭的骨骼隱隱生疼。寧川運轉體內太虛紫龍氣,調動丹田內被貯存起來的藥力,加上神魂之中不死不滅之道,他的傷勢瞬間恢複,靈氣也是在瞬間恢複圓滿,全身氣力集中到一點,以拳頭為兵器,猛地施展出破軍升龍戟法。北疆赤天的拳頭剛剛落下,卻與寧川的拳頭相互碰撞,兩人同時後退,寧川體內氣血翻湧,瘋狂的運轉靈氣和不死不滅之道恢複傷勢,不一會就已經完全恢複,和北疆赤天突兀的被寧川來了一拳,拳頭上的骨骼已然碎裂開來。“敲碎我的骨頭?你怕是還不行,攝靈印!”寧川手中的印決不斷變幻,比之方才的破孽印還要更為複雜,北疆赤天見狀不敢再讓寧川完成印決,急忙展開身法衝了上去,想要將寧川的印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