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白小薰便拿起配方，開始勾畫，雲千秋整理煉丹室之餘，目光瞥去，卻見配方的字跡密密麻麻，儼然修改過無數次。“究竟是哪裡出錯了，材料的年份都在可控的範圍內，煉製過程也經改善，但為何還是無法融合………”“不會錯的，隻要解決了材料融合的問題，我的改良方案能將丹效提升一倍有餘！”儼然，白小薰遇到了瓶頸，久久思考不出答案，原本柔順的青絲更是被揉搓地略顯淩亂。“話說，你失敗多少次了啊？”被少年提起黑曆史，白小薰明顯有些不悅，嘟著櫻唇指了指一旁的牆壁。放眼看去，隻見牆壁之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正’字，粗略一數，怕是有上千道。“五千多次，佩服。”鑽研丹道刻字，是許多靈藥師的習慣，方便有朝一日改良成功，有所成就時讓人瞻仰其付出的努力。當然，前提是成功才有人瞻仰，若最後無功而終，怕是隻能自己對著牆壁哭訴……然而，那上千道正字，隻是讓少年略微驚訝，鑽研藥道，本就需要大毅力。這，還隻是四階靈丹而已，可想當年的丹道先賢創造出這萬千靈丹，是何等偉大的功績。縱是雲千秋掌控著無數配方，但也隻是乘了前任之涼。收拾好屋內後，雲千秋輕笑著伸掌道：“配方和數據能讓我看看麼？”“你看得懂麼？這可是四階靈丹。”“略懂。”見雲千秋一臉謙虛，白小薰最終還是遞過了寫滿字跡的紙張：“哪裡不懂，儘管問本天才。”此話可謂好心，至少相差三階，白小薰能不擺譜已經極為難得。然而婉音剛落，卻見少年下意識的脫口道：“丹效提升這麼多，卻不提升生效時間，能成功才怪……”“你說什麼！？”剛因為雲千秋打掃利落而升出幾分好印象的白小薰聞言，就猶如被觸碰到鹿角的小鹿一般， 陡然竄了起來。“你是在質疑本天才的思路出錯了麼？”話剛出口，少年便暗道糟糕，看到出錯的配方，忍不住糾正，但儼然刺激到了白小薰。不僅如此，那雙修長的玉手還極其羞怒地拽著雲千秋的衣領，純潔的美眸中更是泛起火光。看這樣子，怕是雲千秋再多說半句，就得被狠揍一頓。雖然自己並未說錯，但如今寄人籬下，少年隻能良心隱隱作痛地搖頭道：“沒，沒，我剛才隨口胡說的。”“哼，這還差不多！”嬌哼一聲後，白小薰剛想放開衣領，卻忽然意識到什麼，玉手的力道更為粗暴。“不對，你剛才說的話，貌似有幾分道理，繼續說下去……”“我怎麼敢質疑小薰老師呢？”“讓你說你就說！”“……”雲千秋嘴角微抽，受刺激的是你，讓我繼續說的也是你，肖執事果然沒說錯，真難伺候。“是這樣的，我雖沒煉製過回靈丹，可一些丹道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回靈丹既然被歸類為四階靈丹，那說明先賢曾經早有鑽研，藥效再如何提升，也無法與五階靈丹媲美。”“既然如此，乾脆另辟蹊徑，將側重點轉移到生效時間上。”一字一句，極為鄭重，因為改良靈丹的玄奧所在，雲千秋早就熟記於心。“而且，我沒記錯的話，要說回靈丹的瑕疵，便是生效時間太長，無法在戰鬥時服用，所以才僅有四階。”話音落畢，少年臉色坦誠，而白小薰望著那雙星眸，拽在領口的玉手不禁漸漸鬆開，俏臉也泛出幾分失落。“是我錯了麼？丹效已是極限，難道本天才這麼多天的努力，都是無用功……”雲千秋在旁整理著領口，暗暗歎氣，其實當他看到白小薰整理的心得第一眼，便能肯定此乃無用功。隻是見原本活潑的薰兒老師一臉失落，美眸當中儘是濃濃的沮喪，少年也不好意思打擊。“不可能的，我鑽研這麼久都沒發現問題所在，為何會被三階靈藥師一語道破……”“但是他說的好有道理，我太過追求提升丹效，反而本末倒置，忘了改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先能夠煉製成功……”雲千秋就這麼靜靜看著白小薰時而低喃自語，時而輾轉思索，還不時拿起失敗上千次才整理出的珍貴心得。忽然間，那純潔的美眸當中，竟泛出抹紅潤，似是淚花閃爍。“我錯了麼？這麼多次的失敗，都是在白白浪費時間！”少年很理解白小薰的心情。失敗不可怕，上千次的失敗，在決定鑽研改良靈丹時也都做好了準備。但若是自己的心血全是無用功，換做誰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那個，你也彆太傷心，所謂失敗是成功他娘，你這頂多就是流 產次數多點，姿勢對了，努努力還是能懷上的。”白小薰本正沉浸於失落，少年這番話，卻頓時逗得她破涕為笑。“噗嗤……你，你這是哪學來的歪理，也太 了。”輕捂櫻唇時，美眸略顯嗔怪地瞪向雲千秋，好似是責怪其打破了本該嚎啕大哭的氣氛，嬌柔的俏臉上卻泛出抹粉霞。她生來便在聖地，身份遠勝過尋常弟子，算是朱雀丹殿不可多得的女神，追求的天才不少，但各個風度翩翩，何時在白小薰麵前說過如此粗鄙的話語？“話粗理不粗嘛~”少年卻是淡然一笑，取出手帕遞了過去，卻被白小薰略顯嫌棄地推開：“本天才才不稀罕用你的手帕呢……”說話間，卻見白小薰側過身去，取出自己的貼身絲巾，儼然在擦拭淚痕，雲千秋看在眼裡，隻是輕笑不語。白小薰確實錯了。但錯不在她造詣微弱，也並非不夠勤奮，而是方向錯了。方向已錯，越是努力，隻是越偏離正確答案。要知道，雲千秋掌控的改良配方，可以說是已經是改良到最完美的，無法再有所突破。縱是如此，風雲拍賣行出售的改良回靈丹，功效也不過堪堪提升一倍，而白小薰卻想打破這個極限，如何能不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