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白望澤又道：“況且，殿主大人若能九紋鼎火加身，對我丹殿上下，定是莫大的鼓舞！”雖有幾分唐突，但白望澤卻是一片好心。八階和九階對丹辰來說，隻是一念之間罷了。況且如今七大聖地，幾乎各個丹殿殿主都是九階靈藥師，反而最令人敬佩的丹辰隻是八階，能立於丹殿的長老與弟子能理解，可對尋常弟子而言，或許嘴上不說，但心底或多或少都有所疑惑。況且，自家殿主突破九階，對丹殿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雲千秋是第一次踏入丹殿，但白望澤兩人的諫言，儼然不是第一次。隻見丹辰笑著搖了搖頭，便不再提起：“此事待聖地大比過後再談，不急於一時，況且，能將愈神丹煉成再突破，豈不美哉？”“這……”白望澤兩人對視一眼，臉色略顯難看。每次兩人合力諫言的時候，殿主大人總是找各種理由來拖延，這次，也不例外。但儼然兩人也知曉丹辰的執念因何而起，沉默過後，也不再多提，隻剩董天君問道：“那不知以殿主大人的造詣，欲將愈神液凝丹，需要多久？”“此事誰又能知曉？或許就在明天，或許需要幾十年光陰。”在場都是丹道強者，都清楚鑽研靈丹，有時運氣和靈感，占了很大的比重，遠的不說，在眾人看來，白小薰的反敗為勝便是如此。“殿主大人為丹道嘔心瀝血，想來，若真有上蒼九天，也會垂青厚待。”丹辰聞言，歎了口氣，深邃如海的眸中閃過抹遺憾。儘管隻是一閃即逝，但仍舊被不少人看到了，其中便包括雲千秋。正當此時，卻見一位執事猶豫片刻，才是咬牙開口道：“殿主大人，可晚輩聽說，愈神丹之難，乃是一位丹聖費儘心血才有所成功，晚輩並非懷疑殿主大人的造詣，隻是……”隻是若運氣不行，靈感沒有，幾十年都未必能成功啊！那執事隻是秉著請殿主大人早日將成就公布世人的想法，畢竟就算沒有愈神丹，可愈神液在如今亦能泛起軒然巨浪。然而丹辰聞言，卻是苦澀一笑。這點道理，他能不明白麼？可一項成就，想要公布於世，豈是寥寥幾句話便能決定的？彆的不說，最起碼得先證明愈神液真的能夠治愈識海吧？愈神液，確實可以。隻是功效比起來愈神丹來，差的太遠了。稍微輕傷，連續服用四五年，方可痊愈，若是識海受創嚴重的話，需要十幾年能痊愈就不錯。況且，嚴重到一定程度，以愈神液的效果，根本無法救治。通俗來講，繃帶能止血吧？但若是大動脈被割破，哪怕你纏十幾層繃帶，也止不住血。同樣，想將愈神液公布於世，就得先治好一人的識海才行。如今，朱雀丹殿確實有識海受創的弟子，也在服用愈神液，識海有所好轉，卻還未徹底痊愈。期間是否還有所變數，丹辰如今也不曾得知。不公布於世還好，可若是公布於世又出了岔子，彆說受世人敬仰，反而還會淪為一件麻煩事。當然，那執事言外之意，丹辰也了解，甚至在無數次失敗間，他也有所迷茫，懷疑自己造詣不夠，懷疑自己靈感未至。甚至當年丹辰也曾動搖過，那數萬年前名震於世的奇丹，是否真正存在過，或者說，是否真能一丹服下，即愈識海？但無論怎樣的波折，也未能讓丹辰放棄。說起來，隻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可其中的堅持唯有丹辰自己清楚。堅持的原因很簡單……“丹道先輩能夠煉成，難道我輩就不行麼！”一句話，儘顯雄心之偉！或許是想起了當年的遺憾，令丹辰心底的執念泛起，炫目的鼎火衣袍無風自動，那渾厚的精神力，更是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壓迫。雲千秋立於人群中，有長老在前頂著，他還不如至於當場崩潰，隻是卻被丹辰的那句話給驚到了。其中的雄心壯誌和堅毅不拔，令他深有觸動。片刻過後，才見丹辰恢複冷靜，拂袖之餘，一陣如沐春風的漣漪散去，眾人隻感覺心神舒暢，先前的壓迫消散不見。“今日諸位之諫，本殿主在此謝過了，但當務之急，乃是聖地大比。”若非為了在聖地大比之前指點弟子，丹辰也不會出關。頓了一頓，丹辰看向董天君：“兩位長老，人選如何？”白望澤兩人聞言，對視一眼，那以改良回靈丹為賭約之事，在場眾人皆然知曉，勝負自然也有目共睹。“回稟殿主，此事，是白小薰贏了。”董天君猶豫一番，才拱拳誠然道。當初雖因此事有所矛盾，但以長老的心懷，斷不至於計較絲毫。“噢？小薰那丫頭贏了？玉堂呢？你們是如何評判勝負的？”丹辰銀眉一挑，笑著問道，白望澤對兩人使了個眼色，才解釋道：“純屬僥幸而已，改良靈丹，本就運氣居多。”說話間，雲千秋已經跟白小薰走到殿前，兩人微微垂首，舉止恭敬。“這位少年，乃是此次新晉弟子，雖僅是三階靈藥師，可精神力造詣已達入臻中階，此次正是他協助小薰，方才改良有所成功。”“新晉弟子？”丹辰雙眸微眯，打量起雲千秋來。三階靈藥師，在丹殿確實夠顯眼的，以殿主的目力，自然早就看到。不過丹辰倒並未在意，也絲毫沒有貶低少年，以他的見識，自然知曉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況且，丹辰自己都不在乎那一紋鼎火，自然也就不在乎其他人的靈藥師等級。正當此時，卻又見白望澤道：“殿主剛剛出關，有所不知，此子還是一位……靈鑒師！”“靈鑒師？”此話一出，丹辰始終平靜和善的語氣明顯微變。靈鑒師之罕有，他再清楚不過。但令丹辰沒想到的是，自己出關之時，丹殿便多出一位靈鑒師的新晉弟子！這對青陽聖地而言，絕對是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