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論何時,都不是一個很和諧的話題。所以,一般人,或者正常人,是很難在說殺人之事時保持微笑的。除非,是都鴻文那樣冷血的偽君子。除非,是百裡鈺那樣憤怒而又殺意堅決的少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少女心吧。少女的心,一不小心就會出現殺心。百裡鈺要殺的人,當然是都鴻文。此時,都鴻文已經奄奄一息,是被方漠剛才給揍的。隻是,現在的都鴻文不是一個人。他身邊,有兩個拿著長劍的死侍,還有一個背著大刀的黑衣人。黑衣人,並非是那種黑衣人。他隻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衫而已。剛才,就是這個黑衣人用背後的刀逼退了方漠。黑衣人的頭發很長,他的眼神很冷。總體來看,他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酷帥之感。若是放在平時,這種人絕對會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可惜,此時不是平時。所以,方漠沒有對這個黑衣人多作關注,反而是多看了都鴻文一眼,歎道:“可惜了!”的確可惜了。如果那個黑衣人再晚出現一兩息的時間,都鴻文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但是,現在,有三個真元巔峰強者守護在外,都鴻文真的很難死。既然難死,那就暫時不殺即可。方漠說服了自己,他還得說服百裡鈺。百裡鈺不是一個很容易被說服的人,所以方漠需要費些口舌。想了想,方漠有些好奇,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百裡鈺更加好奇,反問道:“你又為什麼要殺他?”方漠笑了笑,說道:“因為當時的機會太好,我實在不忍心錯過。”百裡鈺問道:“現在的機會不好?”方漠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很不好。”百裡鈺非常堅持,說道:“就算機會不好,我也要殺了他。”不得不說,當女人下定決心乾某事的時候,其實是她們最可怕的時候。方漠更加不解了,再次問出之前的那個問題,道:“你為什麼要殺他?”百裡鈺答道:“因為他剛才差點殺了我,最重要的是,差點殺了師兄,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方漠很理解這句話,但是他還是有話要說:“問題是,你為什麼要找我幫你?”百裡鈺道:“因為你可以。”方漠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行,真的不行。”頓了一下,方漠問向百裡鈺:“你是什麼境界?”百裡鈺不知道他為什麼有此一問,如實答道:“真元中境。”方漠又問慕容彬:“你是什麼境界?”慕容彬答道:“真元巔峰。”方漠指了指自己,問道:“你們在我身上感應到真元氣息了嗎?” 百裡鈺和慕容彬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頭道:“沒有。”方漠說道:“既然我連真元都沒有,那麼,憑什麼是我?你們倆都比我強好不好?”百裡鈺點出了一個重點,道:“但是,剛才你差點就殺死了都鴻文。”方漠沒有自傲,如實答道:“那是偷襲。如果不是偷襲的話,我哪有機會?”百裡鈺又道:“那你之前躲過了那一刀啊!”方漠解釋道:“那是因為我跑得快。”百裡鈺不死心,又道:“那麼,剛才你在那兩個家夥的劍下撐了下來,而且成功的衝了出來。”方漠指著自己手裡的鈍山劍,說道:“那是因為我的劍足夠大。”百裡鈺明白了,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偷襲,跑得慢點,再加上不用劍,你就相當於是一個廢物了?”“你總算是理解了,你說的很對,如果……等等……”本來方漠想要承認的,但他聽到了一個對他來說相當敏感的詞,有些鬱悶的道:“我說姑娘,就算咱們之間已經很熟了,你也不能這麼直接的用“廢物”二字來稱呼我吧。”百裡鈺問道:“那應該怎麼稱呼?”方漠想了很久,最後發現實在很難找到合適的詞語,隻好道:“反正彆叫廢物就行。”百裡鈺沒有再理這些,看了遠處的都鴻文一眼,說道:“你真的確定沒法幫我殺他?”方漠也抬眼望去,不過視線一直落在那個背著大刀的長發黑衣人身上,說道:“今天不行,至少現在不行。”百裡鈺有些不甘,但卻又無話可說。因為,她的指望是方漠。如果方漠說不行,那隻靠她和慕容彬根本搞不定。所以,她隻能保持沉默。慕容彬比她要務實一些,想的事情也更加現實,比如說:“餘兄,我們現在怎麼辦?”聽到這個陌生的姓氏,方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那個“餘兄”,問道:“什麼怎麼辦?”慕容彬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說道:“就是我們現在怎麼辦啊?”方漠還是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主要是它實在太寬泛,說道:“具體點兒。”慕容彬隻好道:“現在,他們有四個人,而我們有三個人,當然,都鴻文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他們也相當於三個人。但是,他們三個都是真元巔峰的強者,而我們這邊,師妹隻是真元中境……”方漠提醒道:“你師妹身懷寶器,戰力不輸真元巔峰。”慕容彬點了點頭,又看向方漠,說道:“可是,你……”這句話,沒有說完。不過,聰明如方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很簡單,你方漠連真元都沒有,在不偷襲的情況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方漠笑了笑,沒有一點點的不爽或,說道:“放心吧,如果我們要走的話,應該不會有人阻攔的。”說完,方漠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邁步就準備向古墓所在的東方走去。“想走?門都沒有!”這時,一個死侍縱身而出,攔在了方漠身前一丈之外。妹的,就不能給點麵子嗎?老子剛說想走就能走,不會有人攔,你這個缺心眼的貨就跳出來攔路,簡直太打臉了吧。不過,攔都攔了,方漠還能怎麼著?打?或許可以!但他不準備這麼做。所以,他退了回來,一臉淡然,就像剛才沒有經曆過絲毫尷尬的局麵一般。百裡鈺湊了過來,認真的問道:“你怎麼都不臉紅的?”方漠撇了撇嘴,說道:“我為什麼要臉紅?既然現在走不了,那就暫時不走唄。”百裡鈺斜了他一眼,說道:“現在沒得選了吧,隻能一戰了。”“等會兒!”方漠按住了百裡鈺的手。因為,如果他不這麼做,百裡鈺的劍就要拔出來了。“我說姑娘,咱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方漠實在有些無奈,真不知道這些江湖小白為什麼這麼喜歡拔劍。難道說,他們在宗門裡根本就不允許拔劍,所以出門之後漸漸喜歡上這種感覺了?百裡鈺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一找到機會就差點把人給直接乾死了。”方漠道:“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當時實在是機會太好,我真的不忍心就這樣錯過。”百裡鈺懶得跟他爭這個,說道:“現在,除了打之外,我們還有彆的選擇嗎?”方漠神色極其認真,說了一句千古箴言:“君子動口不動手嘛!”百裡鈺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方漠厚顏無恥的說道:“我是君子啊!”百裡鈺毫不客氣的打擊道:“你更傾向於小人。”方漠無奈,指著慕容彬,說道:“你師兄總是君子吧。”百裡鈺點了點頭,說道:“師兄的確是君子,但他很少動口。”方漠嘿嘿一笑,說道:“但是,我可以為他代言啊!”百裡鈺懵了,問道:“代言,是什麼意思?”方漠解釋道:“意思就是,我可以代替你師兄去跟對方交流。”其實,這話的意思比聽起來更直白——你們兩個小白不要說話,讓我來進行舌辯群雄。不管是慕容彬還是百裡鈺都不得不承認這是此時最好的選擇,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認同了這個方法。方漠笑了笑,說道:“所以,你們同意了?”百裡鈺撅了撅嘴,說道:“哼,就聽你的吧。”方漠點了點頭,往前走了一步。頓時,那個攔在前麵的死侍趕緊移了一小步,攔住了方漠的路。方漠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望向更遠處那個背著大刀的長發黑衣人,問道:“貴姓?”黑衣人緩緩開口,聲音跟他的眼神一樣冷,吐出一個字來:“冰!”方漠再問:“大名?”黑衣人再次開口:“冰凝淩!”方漠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名字。頓了一下,方漠又覺得這個名字實在太適合對方了。好像,這樣一個冷酷的少年,應該就要有這樣的一個名字。方漠笑了笑,說道:“我叫餘錢!”冰凝淩惜字如金,道:“然後?”方漠隨口道:“我想帶我朋友離開。”冰凝淩:“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