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景鑰進來了。隊伍由四個人變成了五個人。百裡鈺很開心,因為她終於有女伴可以談些胭脂水粉的話題了。慕容彬也很開心,因為百裡鈺開心。冰凝淩同樣心情不錯,因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懶了。隻有方漠不開心,因為他要隱藏身份,以後隻能小心翼翼的活著了。“今天就在這裡安營紮寨!”百裡鈺正式成為這支隊伍的領導者,發號施令的樣子可愛中帶著些得意。尤其當她看向方漠的時候,那眼睛仿佛會說話:小樣兒,氣死你!方漠差點沒被氣死,但卻選擇了忍氣吞聲。說多錯多,方漠決定從現在開始模仿冰凝淩的風格,不到萬不得已,連個屁都不帶放的。看到方漠沉默,百裡鈺很滿意,昂首挺胸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小母雞。這時,歐陽景鑰開口了,說道:“百妹妹,要不咱們上山吧!”百裡鈺有些不明白,問道:“為什麼要上山?”歐陽景鑰有些吃驚,但還是解釋道:“因為古墓府在山頂啊!”看著歐陽景鑰的表情,百裡鈺知道自己好像依然小白,但她還是裝出老大的架勢,指著這山腳下的眾人,說道:“這些人不都是在這裡麼?”歐陽景鑰湊到百裡鈺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這些人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他們沒有上山的資格,否則的話,他們早就衝上去了。”百裡鈺大吃一驚,說道:“上山還需要資格?”“那是自然!”歐陽景鑰早來兩天,知道的信息當然要多些,解釋道:“古墓府在山頂,山頂當然就是最佳的位置。可惜的是,山頂並不大,無法容納這所有人。所以,前幾日發生了幾場激戰,死了一些人,最後分出了真正的強者留在山頂,其他人則無奈的退回了這裡。”“原來如此!”百裡鈺明白了,有些心驚,又有些懊悔。她心驚的是,沒想到在古墓府開啟之前就有大戰發生,而且還死了人。她懊悔的是,如果前些日子她不貪圖城鎮的舒適而是早點來此的話,她就可以親眼目睹大戰了,說不定還有機會親自參與進去呢……想到這裡,愛熱鬨和天不怕地不怕的百裡鈺有些躍躍欲試,覺得應該去山頂看看。既然古墓在山頂,那麼占據山頂就相當於有了優先權,既然來都來了,當然要試試。“好,我們去山頂……”說著說著,百裡鈺原本肯定的語氣漸漸透出些心虛,最後有些沒譜的看向方漠,征詢性的問道:“你說好不好?”方漠撇了撇嘴:“你是老大,問我乾嗎?”百裡鈺哼了一聲,道:“問你是尊重你!哼,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記仇,真是小氣!”哎呦我去,啥話都讓你說了! 方漠那個鬱悶啊,但又實在不想多說,擔心會引起歐陽景鑰的懷疑。當務之急是趕緊回答百裡鈺的問題,方漠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可以去山頂看看。”百裡鈺有些憂慮,問道:“如果咱們被人給趕下來了怎麼辦?多丟人啊!”方漠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彆被趕下來不就行了?”百裡鈺斜了他一眼,說道:“你說不被趕下來就行了?你當自己是誰啊?燕院蘇君?”又是這個名字?這個蘇君到底有多強啊?每次被人鄙視的時候,這個蘇君總是會被擺出來,就像是一道遙不可及的天線。方漠深吸一口氣,把那個所謂的蘇君給拋出腦海,對百裡鈺道:“不是我說的,是那個姑娘說的。”說著,方漠指向了歐陽景鑰,繼續道:“我沒猜錯的話,如果歐陽姑娘不認為我們這支隊伍有資格登山的話,她是不會如此提議的,對嗎?”百裡鈺也反應過來,道:“歐陽姐姐有把握?”“有把握的不是我,而是他!”歐陽景鑰伸手指向一直沉默望天的冰凝淩,說道。她非常確定,剛才那一刀,完全夠格!冰凝淩神情未變,但是方漠卻是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得更冷了些,有些煩躁的意味。“活了個該,讓你這個冰坨子剛才不支持我?”方漠幸災樂禍的笑著,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彆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不過,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歐陽景鑰又指向了方漠,說道:“你應該也可以。”關老子屁事啊!方漠差點揍人,鬱悶得要死!剛才他還在幸災樂禍呢,誰成想馬上就大禍臨頭了!方漠覺得不能這樣被坑,趕緊道:“我連真元都沒有,哪來的資格?”歐陽景鑰神色認真:“體修當然有資格!”“我……”方漠百口莫辯,無話可說。百裡鈺才懶得聽他們在這裡推來推去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上山吧。”說完,百裡鈺就一馬當先,還真有大姐大的範兒。慕容彬可不管她是不是大姐大,趕緊快步跟上,時刻與她保持在一個可以隨時出手保護的距離。緊接著,分彆是歐陽景鑰,然後是冰凝淩,方漠刻意落在了最末尾。上山的路很平靜,隻是有些零零星星的年輕人,身上可以看見明顯的傷痕。“這些應該就是嘗試衝擊山頂的失敗者。”歐陽景鑰向眾人小聲解釋,聲音有些低沉,顯得很壓抑。看起來,就算有那把刀跟在身後,她依然覺得有些難辦。由此可見,山頂真的不好上啊!本來,百裡鈺有些不以為然的,甚至想上來看看熱鬨,或者天不怕地不怕的鬨它一鬨。但是,在看見這些傷痕累累的少年強者後,她才認識到即將到來的恐怕是血淋淋的戰鬥,非死即傷。在這種想法下,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下來。好在這條路很快到了儘頭,眾人來到了山頂。山頂是一片平台,最南邊有一塊高聳入雲的峭壁立在那裡,像是一麵鏡子,又像是一道門戶。方漠將視線從峭壁處移開,落在了平台上的人上。人以群分,不算太多,大約有七八撥。這些群體,人數不等,多的達數十人,少的就隻有一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物之極致總是會引人注意。方漠先數看向人數最多的那十個人,視線最終落在了人群最中間的年輕人身上。那人穿著一件很奇怪的外袍,跟大燕國的服飾風格大相徑庭,身上的綴飾也儘是些不認識的東西,看起來有些亂七八糟,但又隱隱形成了某種風格,襯托出不一樣的氣質。當然,方漠不可能因為人家穿著奇裝異服就死命的盯著人家看,那就太俗了。方漠盯著那人看的理由很高大上,那人實在太過眾星捧月了——身邊九個人都站著,就這貨獨自一個坐在一個紅木大椅中。這片森林非常荒蕪寬廣,這座山更是在山林的深處,自然不可能會有挑擔的賣貨郎跑到這裡來營生。就算有某個賣貨郎看出了這一次的商機,他也不可能專程來賣椅子啊!畢竟,茫茫大山,蓋天席地,誰特麼需要椅子啊!現在,這個問題有答案了。那貨,需要椅子。方漠撇了撇嘴:“那個家夥,或許是個殘疾?”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彆的理由。如果說是裝逼……就連方錢錢那麼喜歡裝逼的家夥都不會好意思用這種方式來裝逼好嗎?“不是!”歐陽景鑰搖頭,說道。方漠不解,問道:“你怎麼知道?”歐陽景鑰神色嚴肅,道:“我見過他走路!”百裡鈺好奇問道:“什麼時候?”歐陽景鑰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肅穆,緩緩說道:“兩天前的那場大戰就是由他挑起的,更準確的說,那場大戰全部都是他一個人在戰鬥,瞬間絞殺五人,而後強勢將所有人都給趕到了山下。”“嘶!”聞言,方漠等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就連一向冷酷麵又波瀾不驚的冰凝淩,眼神都有了極大的變化。“如果我沒記錯,他的名字似乎叫作聞人銳傑。”歐陽景鑰又說了這樣一個信息。“聞人?好奇怪的姓啊!”百裡鈺的關注點永遠都是這麼奇葩,從來都不在真正的重點上。隻是,她還好意思說人家的姓氏奇怪?她自己的名字裡有個姓氏“百裡”但卻偏偏姓百,這才更加奇怪好嗎?聽到聞人二字後,一直以來說話比冰凝淩還要少的慕容彬開口了,說道:“我在書上看到過,聞人不是咱們中原的姓氏,而是東荒那邊的大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聞人家族在東荒的地位,就像是咱們大燕帝國的皇室差不多。”“這麼強的嗎?”方漠眉頭緊緊皺起,覺得好生棘手,有點擔心古墓之行太過艱難。想到這裡,方漠問向旁邊的冰凝淩:“冰坨子,你與他比,誰強?”“他強!”冰凝淩的聲音依然沒有波動,就像是在述說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後,他頓了一下,罕見的多加了一句:“對了,他就是都鴻文背後的那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