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醒醒,不要死啊!”百裡鈺哭得很傷心,如帶雨的梨花。方漠安慰她,道:“百姑娘,你彆聽姓冰的瞎說,慕容兄暫時還沒事。”話雖這麼說,但方漠心裡卻是知道姓冰的並沒有瞎說,慕容彬的情況很不好,已經奄奄一息到了快死的地步。百裡鈺哪裡會不懂,無助的坐倒在地上,抱著慕容彬大哭不止。“那個……”這時,冰凝淩又說話了。不過,方漠馬上打斷了他:“你閉嘴一會行不行?”冰凝淩馬上閉嘴,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心疼。方漠走到歐陽景鑰身邊,問道:“你有沒有辦法救他?”歐陽景鑰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有辦法救他?”方漠說道:“我了解方錢錢,既然他無法在你身邊保護你,那麼他肯定會做很多安排。我是其中一個,但卻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方錢錢最多的就是錢,他也從來不會心疼錢,所以,他肯定給你準備了很多東西以備不時之需,比如是丹藥之類的。”歐陽景鑰道:“他的確給我送來很多丹藥,但是這些丹藥都無法救治慕容兄,頂多也隻能幫他多撐半天時間而已。”方漠雖然沒有抱太大希望,但他還是有些失望,沉默了很久,最後向歐陽景鑰伸出了手。歐陽景鑰取出一顆丹藥,遞給方漠。“百姑娘,先給慕容兄服下吧!”方漠柔聲說著,將丹藥交給了百裡鈺。丹藥入嘴即化,慕容彬的氣息稍微穩定了些,但是依然沒醒,還是很虛弱。就像歐陽景鑰說的那樣,這顆丹藥隻是強行續命而已,頂多隻能讓慕容彬多活半天時間罷了,並不能改變將死的事實。結局,似乎已經注定,很悲慘。“我……”不知道為什麼,不喜歡說話的冰凝淩再一次說話了。方漠這次沒有吼他,隻是端平了鈍山劍,直指冰凝淩的臉頰。你說啊!你倒是說啊!隻要你敢說,我就敢斬!冰凝淩當然不怕方漠。且不說方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就算方漠很強,冰凝淩又何時怕過?麵對聞人銳傑,冰凝淩尚敢出刀,更彆提方漠了!但是,他還是把想說的話給吞回了肚子裡。友誼來之不易,忍一忍又何妨?歐陽景鑰有些不忍,道:“方漠,我覺得他有話想說!”方漠嗤笑一聲:“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歐陽景鑰勸道:“都是朋友,何必呢?”方漠冷聲道:“朋友?朋友會那般說話?”歐陽景鑰歎了一聲,說道:“其實,冰兄並沒有說錯,隻是說的太直而已。”方漠其實也清楚這一點,但他就是不喜歡冰凝淩剛才說的話,就像他不喜歡聽歐陽景鑰現在說的話一樣,道:“你是不是也想被我拉黑?” 歐陽景鑰不知道“拉黑”是什麼意思,所以她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勸解,道:“我覺得有必要聽聽冰兄將要說的話。方漠想了想,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看向冰凝淩,道:“希望你認真想過你要說的話,否則的話,我也許會真的斬了你。”冰凝淩:“你斬不了我。”方漠不置可否:“說吧!”冰凝淩道:“慕容兄或許還有救!”“嗯!?”方漠猛得抬起頭來,眼神如電,直射冰凝淩。“真的?”百裡鈺激動的衝了過來,速度太快以至於差點撞到冰凝淩的身上。冰凝淩看著百裡鈺,罕見的流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道:“我隻是說或許。”方漠將信將疑,道:“說說你的或許。”冰凝淩說道:“如果能夠找到丹池,或許可以救活慕容兄。”方漠沒聽過這東西,問道:“丹池是什麼?去哪裡找?”冰凝淩知道方漠對修煉界的東西知之甚少,所以認真解釋道:“金丹境界的強者死後,體內的金丹會脫體而出,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液化成為類似小水池,故名丹池。丹池裡的水當然不是尋常的水,而是蘊藏著金丹精華,含有生機之力,妙用無窮。隻是,丹池的形成很難,所以也不是所有金丹強者死後都可以凝聚丹池的。”方漠聽懂了,道:“這片古墓裡,有可能存在丹池,對嗎?”冰凝淩點了點頭,著重點出重點:“有可能而已。”方漠道:“既然有可能,那就找到它。”冰凝淩提醒道:“還有可能沒有。”方漠刮了他一眼:“不會沒有,我不允許它沒有!”冰凝淩覺得方漠真是霸道,但又覺得這種霸道好像屁用沒有。你說有就有,你不允許沒有就沒有?這特麼又不是你的墓,你憑什麼毫無道理的霸道?歐陽景鑰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道:“應該不是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說丹池吧?”冰凝淩點頭,道:“聞人銳傑肯定是知道的!”歐陽景鑰又問:“丹池,既然是金丹所化,應該不會很大吧?”冰凝淩再次點頭:“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小!”歐陽景鑰再問:“一般而言,丹池可以供多少人使用?”冰凝淩想了想,道:“五人左右。”“那就還好!”歐陽景鑰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放下心來。然而,這時,冰凝淩又開口了:“對慕容兄來說,隻夠一人。”歐陽景鑰擔心的問題還是顯現了,說道:“所以,要搶!”冰凝淩點頭:“是的,要搶!”歐陽景鑰又補充道:“而且是要跟所有人搶,與所有人為敵。”冰凝淩歎了一聲:“是的!”兩人說完了,一起看向方漠。百裡鈺也明白了當前局麵,希冀的看著方漠。方漠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對百裡鈺道:“隻要能找到丹池,我就保證慕容兄一定會活。”這話,說的很自信。甚至有點自信的沒有道理的地步。但是,偏偏的,三個人都沒有去懷疑這句話。沒有理由,就是不懷疑。“謝謝!”百裡鈺認真感謝,甚至深深的鞠了一躬。方漠沒有避開這一躬,不是因為不懂禮數,而是他知道她需要鞠這一躬——與感謝沒有太大的關係,隻是為了她自己心理上的一個安慰。“快看,血劍風暴變弱了!”這時,歐陽景鑰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方漠等人轉頭望去,隻見血劍風暴的確變弱了,連之前一半的威勢都不到。“終於算是熬過去了!”方漠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消耗,困天珠的光罩已經千瘡百孔,幾乎都到了毀滅的邊緣,如果血劍風暴再不消失的話,他們都會暴露在這漫天的攻擊之下,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慕容彬現在重傷垂危,急需尋找到丹池來治療,不容有失,也不容耽誤時間。所以,此時血劍風暴的變弱,無疑是令得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走吧!”方漠想了想,說道。他知道,困天珠雖然可以困人,但同樣是可以在主人的催動下移動的。之前,他們之所以沒有往前走,是因為走不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時間珍貴,分秒必爭。歐陽景鑰點頭,催動困天珠向前推進。雖然速度不快,卻總比停在原地要好。漸漸的,眾人發現血劍風暴越來越弱,附近的血劍數量變少了許多。按頻率來看的話,每一個節點似乎隻有那麼十多劍經過他們所在的這塊區域。“哢嚓!”就在眾人覺得可以安心之際,困天珠的光罩上突然裂開了一條細縫。歐陽景鑰為之一驚,道:“困天珠要破了,怎麼辦?”方漠歎了一口氣,道:“還能怎麼辦?該破總是要破的!說實話,它能撐到現在,我都覺得很意外了。”歐陽景鑰看了一眼扶著慕容彬的百裡鈺,道:“我們倒是的確不懼此時的血劍風暴,但是慕容兄呢?百妹妹根本抽不出手來,更彆說出手了。”方漠想了想,看向冰凝淩,問道:“你來?還是我來?”“我來吧!”冰凝淩抽出了大刀。方漠點了點頭,對百裡鈺道:“把慕容兄給我吧!”百裡鈺搖了搖頭,堅決道:“我可以顧好他。”方漠認真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再受哪怕一點點傷的。”百裡鈺看著方漠認真的表情,把慕容彬交給了方漠。方漠取出一件換洗衣服,將它撕成了布條,把慕容彬牢牢的邦在了背後,然後取出了鈍山劍,對冰凝淩道:“可以了。”“跟緊我!”說完,冰凝淩驟然爆射而出,就像是離弦之箭。“蓬”的一聲,困天珠剛好爆開,化成透明的煙氣,消散於無形。不知道是它終於到了極限,還是被冰凝淩給蠻橫撞破的。“唰!”“唰!”“唰!”……外界的血劍呼嘯而來,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刺耳之極。“走!”一刀斬出,天昏地暗。漫天血沙中,刀光如流星劃過,照亮了整片天地。方漠走在刀光中,鈍山劍偶爾斬出,落掉兩側的血劍,將背負的慕容彬護在其中。當初,慕容彬護得眾人周全。現在,方漠還他一個天清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