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又一步。步步驚心,氣勢驚起。三步之後,金叔的氣勢達到了頂點。星骨境界的氣息暴湧而出,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方漠手中的鈍山劍握得更緊了,真元儘出,橫於胸前。“第二招了,請接!”話音落下,金叔握拳轟出,湮滅空氣,攻向方漠。拳落,重如泰山,傾砸而下,暴出無儘力量,轟擊在鈍山劍上。頓時,方漠隻覺雙臂一陣發麻甚至疼痛難忍,再也無法握住大劍,脫手而出。劍離手而出,方漠再無阻擋之物,隻剩下赤手空拳。而此時,金叔的拳還在繼續,強橫的力量沒有絲毫減弱。就如金叔一直所說的那般,他真的不打算手下留情。麵對如此堅持原則的前輩,方漠知道不可心存僥幸,隻有依靠自己。時不待我,方漠不能怠慢,雙臂猛然一抖,肌肉隆起,彼此疊撞,發出道道脆響之音。“啪啪啪啪啪……”響聲有如珠落玉盤,不多不少,剛好九聲。九為極致,瞬間將力拳的武技階彆提升到了黃階之列。方漠雙手緊握,將力拳之勁儘數攏於拳心之中,而後轟然出手,砸在了金叔的拳頭上。“轟隆隆!”雙拳相撞,就如山體震**,爆出九天驚雷之音。狂猛的力量自兩拳交接處**開,激起劇烈的衝擊力。衝擊,如開閘的洪流一般向四麵八方肆虐而出,仿佛怒海狂濤一般,將雅間裡的桌椅都給撞成了碎片,就連雅間外的人們都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開,方才避掉了那些力量波動。噔!噔!噔……方漠一步一步後退,踩碎了紅木地板以及地板下的青石。“噗”,再一次的,方漠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衣衫前襟,令人觸目驚心。踉蹌之間,方漠想要穩住身形,但卻實在難以抵抗強橫的衝擊力,不受控製的一直往後退,直到撞塌了背後的牆壁,重重的摔在了屋外的廢墟中。反觀對麵,金叔寸步未動,就像是一座青山一般,傲然無夷。靜!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靜靜的望著廢墟處騰起的煙塵,一時無言。“咳……咳……”煙塵裡,傳出道道咳嗽,有些虛弱,有些痛苦。一道人影自煙塵中站起,拖著傷體蹣跚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此時的方漠特彆淒慘,滿臉鮮血不說,就連右臂都有些扭曲了,似乎是骨頭已經錯了位。好在,他依然站了起來,那就表示他接下了這第二招。“多謝金叔手下留情!”方漠跨過斷塌的牆壁,走進了雅間中。金叔依然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手下留情,倒是你,剛才那一拳的應對非常不錯,甚至堪稱完美,非常不凡。” 方漠慘然一笑,道:“聽起來金叔好像蠻欣賞小子的啊,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的一招兒,前輩是否可以考慮留待日後再來?”金叔搖頭,道:“約定是三招,那麼就是三招。規矩永遠都是規矩,不可破,不可減,不可變。”方漠明白了,決定退而求其次:“既然無法減去,那麼,金叔不若手下留情如何?”金叔笑了,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執著的年輕人,你還是頭一個。”方漠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褒獎:“多謝金叔誇獎,晚輩一直覺得執著是最優良的品德。”金叔歎了一口氣:“你難道聽不出來這是在說反話嗎?小家夥,這都回答了好多次不行了,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試試也無妨嘛!”方漠沒有失望,也沒有沮喪,緩緩擦去嘴角的鮮血。金叔看著方漠,特彆關注他扭曲的右臂:“看起來你已經不行了。”“暫時還沒到不行的時候。”方漠笑了笑,左手在右臂肘部一扭,隨著一道“哢嚓”聲,他的右臂臂骨也恢複原形。聽著臂骨折損的摩擦聲,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似乎親身感覺到了無匹的痛楚一般。然而,身為當事人的方漠在扭回右臂的時候居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像是作了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金叔讚賞的看了方漠一眼,說道:“所以,你還準備繼續接這最後一招?”方漠無奈的攤了攤手,反問一句:“我還有彆的選擇嗎?”是的,方漠已經彆無選擇!湘情樓需要維持自身的威嚴,自然不可能就此放過方漠。三招之約必須進行,否則的話,湘情樓日後如何能夠用規矩約束他人?金叔問道:“既然如此,那麼,你準備好了嗎?”鈍山劍剛好在方漠的身旁,他當然將其撿了起來。金叔微愣,搖了搖頭:“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再選擇用這把劍來防禦。”“晚輩也不打算用這把劍來防禦。”方漠同意對方的觀點,把鈍山劍塞進了空間戒指中。然後,方漠突然動了,快如閃電,向金叔衝了過去。這一次,方漠居然選擇了主動出擊。第一次,方漠居然選擇了主動出擊。最後一招,方漠不再打算被動防禦。有人說,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而方漠,就是這麼打算的。唰!破空聲起,殘影乍現。方漠直線而出,攻向金叔而去。“好一個以攻代守,很不錯!”金叔讚了一聲,沒有嘲諷的意思。就算方漠這一攻有些不自量力的成份,但他至少證明了自己的勇氣。最重要的是,在彆無選擇的情況下,唯一剩下的進攻選擇便是最好的選擇。那麼,這個選擇,就是正確的,就是值得讚揚的。隻是,讚揚是一回事,應對又是另外一回事。金叔微微一笑,適時出手了。同樣還是一拳,同樣還是那般的一往無前。真元激**間,金叔的重拳呼嘯而出,攻向方漠。較之之前的兩拳,金叔的這一拳居然更強更猛更狂暴。彆說是方漠了,就算餘飛來了,隻怕都很難接下這一拳。所以,當金叔的這一拳出現之時,所有人都震驚莫名,倒吸涼氣,驚呼出聲。“嘶,居然更強了!”“是啊,更強了,比剛才還要強出數倍不止。”“星骨境界果然不同凡響,簡直太強了。”“唉,看來方漠危險了,根本不可能接得下這一招嘛。”“好在金叔還蠻欣賞方漠的,至少不會讓他落得太過淒慘的下場。”……對於這一點,伊西華可不認同。雖然她不認識這個所謂的金叔,但她卻了解湘情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湘情樓在整個清遠城裡的地位甚至不弱於城主府。既然如此,湘情樓自然敢做任何事來維護自身的威嚴,當然不可能因為欣賞某個少年而壞了自己的規矩。伊西華搡了搡身旁的郭文樂,說道:“準備好出手。”郭文樂嚇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著她,道:“出手?在湘情樓裡出手?在湘情樓裡對湘情樓的人出手?”伊西華道:“我們還有彆的選擇嗎?相信我,如果方漠出現了任何意外,他的那個朋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個人或許無法拿湘情樓怎麼樣,但他絕對有能力找你這個罪魁禍首算賬。”郭文樂非常不解,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伊西華小聲道:“蜀南餘飛!”“他?”郭文樂真的驚了。他當然聽過蜀南餘飛的名頭。雖然餘飛不是燕國人,但他卻聲名在外,隨便都可以與燕國的任何一個勢力結成聯合的關係——比如說伊西華所在的伊家或者是清遠城的城主府,到時若是他餘飛真要對郭文樂動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郭文樂又驚又喜又惆悵:“我就知道,漠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跟餘飛那種大人物有關係。”伊西華斜了他一眼,道:“不止是有關係,而且還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如果方漠出現意外的話,餘飛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郭文樂皺了皺眉頭:“咱們真的要對湘情樓動手?”伊西華道:“正所謂法不責眾,我家和你家同時出麵,應該可以讓湘情樓就此放手。”郭文樂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但是又有另外一個憂慮:“隻是,就算咱們兩人出手,也不是金叔的對手啊?”伊西華道:“不管是不是對手,總得嘗試一下才行,否則的話,方漠就真的完了。”“好吧,那就這麼辦!”郭文樂同意了伊西華的提議,作好了出手的準備。當然,他們沒有立馬出手,而是需要先行等待。不過,他們也不需要等待太久了,因為方漠即將與金叔交手。金叔的拳頭已經**出,就像是巨錘傾砸一般,碾碎了周遭的空氣,一往無前的轟向了方漠的腦袋。此時的方漠已經到了金叔的麵前,距離對方的重拳隻有不到一尺的距離,似乎已經無法避免腦袋被砸碎的命運,人們好像已經看到了方漠腦漿迸濺的情形。伊西華抽出了長劍,身體微傾,準備出手。郭文樂雙拳緊握,腳尖輕點,欲要射出。隻是,不知是否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