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笑?”伊西華注意到了黨菲菲翹起的嘴角,問道。黨菲菲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你馬上也會笑了。”“蓬!”還不待黨菲菲話音落下,前方突然響起一聲震響。而後,眾人就看到方漠倒飛了出去,由於猝不及防以至步伐踉蹌,最終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這一切發展得實在太快,伊西華來不及看清,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平日裡的方漠實在太讓人又愛又恨,尤其是那張嘴,連餘飛都應付不了,所以,當方漠出醜時,所有人都實在無法不笑出聲來。這不是嘲笑,而是暢快的大笑,就像是出了一口壓抑許久的惡氣一般。方漠鬱悶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無辜的看向黨菲菲,就像是一隻可憐的羊羔:“你完全可以提醒一下我的。”黨菲菲笑得好得意,說道:“那樣的話,還有什麼好玩兒的呢?”方漠無奈的撇了撇嘴,問道:“玩夠了嗎?”黨菲菲搖頭,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還沒夠。”方漠歎了一口氣:“所以,你這是不準備告訴我如何進入窯洞了?”黨菲菲:“這一點,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方漠不天真無邪,所以沒有激動的表情,直接道:“請說。”黨菲菲微微一笑:“走過去就可以了。”“……”方漠心道果然如此,搖頭歎息。看來,沒有容易的辦法了。既然如此,那就用困難的方式吧。如此想著,方漠邁步,向前。這一次,他走得很慢。第一步,他都走得很小心。黨菲菲依然笑著,低聲道:“嘿嘿,讓你剛才皮!”伊西華以手扶額,才知道這個姑娘居然這麼記恨,問道:“不會是還有什麼陷阱吧?”黨菲菲搖頭,說道:“陷阱倒是沒有,但是,想要進入窯洞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方漠猜到過程將會不容易,所以他才這般小心翼翼,幾乎是一步一停,各種試探。“唰!”終於,下一步,有一把劍飛起。那把劍是窯洞前插著的武器之一,突然呼嘯而出,向方漠斬來。“還來?”方漠嘴角微微翹起,一腳踢了出去。鐺的一聲,方漠的腳非常準確的踢在了劍柄上。長劍被踢得轉了個方向,一劍射出,深深的插進了矮山上。“不過如此!”方漠傲然而笑,覺得這個考驗不足為慮。剛才,他隻不過是措手不及而已,所以才會被擊飛。此時,不同是往日,來者皆來,各種不拒。隻是,方漠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散,場間異變突生。“唰!”“唰!”“唰!”……刹那間,一道道破空聲嘯起。 緊接著,方漠就驚駭的看見,窯洞前的數百把武器都飛了起來。頓時,百把武器,就像是百道得箭一般,向著方漠疾射而出,場麵浩大,力量狂**。“我了個去,不是吧!”方漠嚇了一大跳,轉頭看了黨菲菲一眼:“我說黨姑娘,你就算再不爽我,至少也應該提醒一下吧。虧得我昨天拚命救你,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黨菲菲一點自責和愧疚都沒有,哼道:“讓你剛才口無遮攔,哼!加油吧你!”聽著這麼強悍的回答,郭文樂心裡咯噔一下:“菲菲,會不會有些過分了?”黨菲菲微微一笑:“放心,死不了人,頂多就是重傷而已。”重傷,還而已?果然,女人狠起來,世界都得為之顫抖啊!不過,她倒是說了一句實話——如此之多的武器齊攻而來,方漠不重傷才怪呢。“退吧,方漠!”伊西華適時出聲,勸解道。為了見煉器師而已,何必搞成這樣?可惜的是,方漠卻是沒有退回,反而衝進了那些武器之中。頓時,數百武器將方漠給淹沒了,一道道厲嘯圍繞著他,各種攻擊同時出現,根本不給方漠絲毫活路。方漠的應對非常簡單,就一個字,衝!管你武器再多,衝!任你勁氣如潮,衝!衝,就衝個乾脆。衝,就衝出個自由。方漠一往無前,就像是一個傻逼。往數百道武器攻擊中衝擊,不是傻逼又是什麼?此時的方漠,真的就是一個傻逼,就那麼衝了進去。不過,他不是直線衝擊,而是如影似幻一般,在場間閃爍,非常敏捷的躲避著各種武器的衝擊。“我……這樣也行嗎?”看著方漠的身法,黨菲菲差點兒沒吐出血來。原本,他想看方漠出醜,然後再想辦法救他出來。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然後,她憶起了昨夜方漠抱著她躲避盜匪的圍堵時的身法。“唉,失算了啊!”黨菲菲那個悔啊,漏算了方漠那玄妙而又迅捷的步法武技。咻!咻!咻!咻!咻……方漠的速度越來越快,身法越來越玄,快到了極點。他就像是一條遊魚一般,在數百把武器的攻擊中穿梭,眨眼之間就衝了過去。當然,不是說方漠的步法已經玄妙逆天到了這種程度,而是這些武器都是無主之物,並不懂得變通,歸根到底還是按照某種規則在運作。在這種情況下,方漠成功衝出重圍的機會就大了很多。也正因為如此,方漠成功的突破了出去,去到了窯洞前。所有的武器紛紛收斂,重新插在了地麵,一如先前。方漠轉回身來,看向黨菲菲,微笑道:“我過了。”黨菲菲氣得直跺腳:“哼,算你運氣好。”方漠看了看身後的窯洞,問道:“現在要不要跟我講講?”黨菲菲問道:“講什麼?”方漠:“講講進入窯洞的規矩?比如說我要注意些什麼?又比如說我應該說什麼又不應該說什麼?”黨菲菲:“你以為我爹是誰?”方漠:“我以為你爹是煉器大師,而所有的大師都有自己的怪癖,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提前問一下。”這時,郭文樂開口了,說道:“黨大師平日裡就隻是煉器而已,除此之外,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暴躁的脾氣,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怪癖,隻要漠哥你彆像之前那樣……呃,怎麼說呢,彆像之前那樣口無遮攔或者厚顏無恥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懂了。”方漠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窯洞中。窯洞裡,有些暗,遠處可見紅光。方漠知道,那是鍛造武器的火光。漸漸行至內部,方漠聽到了有節奏的敲擊聲,那是鍛造武器的聲音。方漠慢慢前行,終於真正進入了窯洞,看到了想要看到的那個人。那是一個中年人,衣著樸素,看起來平凡無奇,正在認真的敲擊一把劍胚。“黨大師,您好!”方漠不想顯得太過唐突,主動打著招呼。不過,中年人並沒有回應,依然在認真的敲打著。“黨大師?”方漠繼續呼喚,慢慢行走。對方依然沒有回應,仿佛深陷於自己獨特的世界中。方漠無奈了,隻能繼續前行,很快來到了黨大師不遠處。唰!就在這時,黨大師手中的鍛造錘突然飛了過來。毫無預兆的,那柄錘子就像是一道流星一般,砸向了方漠。“哎喲我去,要不要整這麼多重的考驗啊!?”方漠都快瘋了,沒想到見個煉器師居然這麼麻煩。不過,他沒有絲毫的怠慢,身形疾速後退,快到了極點。與此同時,他取出了自己的鈍山劍,狂斬而出,轟在了那柄鍛造錘上。“轟隆隆!”重劍與巨錘相遇,爆出驚雷震響。頓時,一股強橫絕倫的力量衝擊而出,就如怒海狂濤一般,向著方漠呼嘯而來。這股力量,著實太大太強,就像是洶湧的潮水一般,直接把方漠給掀飛了出去,就像是一袋破爛一般,沿著原路倒退了回去,一直飛出了窯洞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落在了黨菲菲三人的麵前。“咳……咳……”方漠咳出好幾口灰塵,緩緩爬了起來。此時,他的身上全是泥土,手中的重劍更是被砸得彎了一個微小的弧度,怎麼看都有些狼狽的感覺。黨菲菲微笑看著方漠,笑容燦爛的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百合花,甜甜道:“方兄,好久不見啊!”方漠看著這個姑娘,差點兒沒哭出來,說道:“黨姑娘,你完全可以提醒一下的。”黨菲菲還是那句話:“如果提醒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方漠鬱悶得要死,乾脆認慫:“我錯了行不?以前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求你跟我說點什麼吧。”黨菲菲想了想,說道:“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好心告訴你一點吧。”方漠大喜,道:“你說!”黨菲菲道:“千萬彆在我爹煉器的時候靠近他。”方漠的眼眶中已經有眼淚在打轉,覺得自己好無辜。姑娘,作個人類,咱能不能稍微有那麼一丁點的節操?方漠無奈歎息,再次邁步走向窯洞,背影好生蕭條,怎麼看都有一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