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可開山。那麼,這一劍,自然也可殺人。之所以沒有殺人,隻是因為方漠強行改變了方向。黨菲菲有些羞愧,有些感激,想要表達出來,但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方漠並不在意這些,他正在檢查感應自己的身體狀態,發現自己的真元的確是被抽空了,雖然正在慢慢恢複,但卻極其緩慢,至少也需要一柱香的時間才行。“這一劍,看來真的不能隨便用啊!”方漠搖頭歎息,覺得這一劍雖強,但卻付出太多。當這一劍之後,方漠基本算是半廢狀態了,隨便一個人都能弄死他。當然,如果他強行拚一把的話,或許還能憑借淬體力量接那麼一兩招,然後再以流星步跑路——這,大概就是方漠出劍之後唯一可以活命的套路了。“這一劍當然不能隨便用!”這時,黨峰開口了,說道:“就算不提你真元儘失的問題,光是這一劍的強度就足以暴露出這把劍的不凡之處。雖然我曾經說過這劍認主之後就很難再被人搶去用,但是不排除有些人有某些古怪的秘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拔這一劍。懷璧其罪啊!”方漠點了點頭,決定聽從黨峰的建議或者說是要求。這一劍,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用。插劍回鞘,方漠再次向黨峰行禮,表示感謝。黨峰擺了擺手,說道:“如果真要謝我,日後多來郭家看看便好。”方漠知道這話的意思,認真道:“請峰叔放心,日後隻要您或者郭家有需要,小子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此便好。”黨峰微微一笑,覺得這個小家夥倒算有情有義。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方漠便是告辭離開了,回到了伊府。方漠向伊西華尋了一處靜所修煉,接下來的幾天一直都在研究破鈞劍,漸漸更加熟手了。第四天的時候,方漠被餘飛叫了去,伊西華也在場,那兩人的表情有些小激動。方漠猜到了何事,問道:“到時間了?”餘飛點頭:“是的,後天就是月圓之夜,所以現在要出發了。”說走就走,三人告彆了伊家家主,離開清遠城,向著南方而去。經過半日的趕路,三人順利的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歧山。歧山,很是巍峨,特有氣勢,矗立在天地間,霸氣無比。“有人!”將到岐山時,伊西華突然出聲提醒。方漠與餘飛早就看到了那些人,第一時間伏在了樹林間。透過樹林往外望,可以望見高聳的岐山以及岐山腳下的那些人影綽綽。隻是粗略一掃,便是可以看見不下三十人,彼此分散在歧山腳下各處,低頭緩行,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方漠看了看餘飛,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餘飛覺得莫名其妙,道:“我上哪兒知道去?”方漠理所當然的道:“是你叫我們來的,難道你不應該提前弄清楚所有情況嗎?”餘飛信誓旦旦的道:“我本來就弄清楚了所有的情況啊,這裡根本就不應該有人的。”方漠有些不解,問向伊西華:“歧山有什麼出名的景點嗎?”餘飛直接打斷了他:“你哪隻眼睛看著那些人像是無聊的遊人了?”“……”方漠無言以對。的確,那些人真不像遊人。僅從他們個個提劍拿刀的架勢就能看出來。最重要的是,即便是隔得這麼久,都可以隱隱感覺到那些人身上的殺氣。“現在怎麼說?”伊西華盯著那些人,問道。方漠想了想:“要不等等?看看情況?”餘飛歎了一口氣:“就怕等得太久了,我看他們好像沒那麼容易就走人啊!”伊西華自告奮勇:“要不我去問問?”方漠與餘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三人之間,伊西華身上的江湖氣最少,最不容易讓人產生防備心理,再加上她是個女孩子,去詢問的話也不會太引起對方的警惕。“小心一些。”方漠認真的叮囑了一句。伊西華點了點頭,起身走出樹林,去到了歧山山腳下。剛到岐山處,伊西華就被人給攔了下來,連劍都拔出來了。餘飛就要出手,卻是一下子被方漠給按了下來:“等一下。”歧山下,那幾人雖然攔住了伊西華,卻是沒有動手,隻是在質問。伊西華對答如流,與對方交流了一段時間後,抱拳而退,重新進入林間。方漠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打聽出什麼?”伊西華緩緩開口:“他們好像是在找什麼人。”“找人?”方漠微愣,有些不明白。這茫茫大山裡,找個屁的人啊。伊西華猜測道:“看他們殺氣騰騰的樣子,應該是在追殺什麼人。”餘飛明白了:“所以說,他們跟武聖的衣冠塚沒什麼關係了?”伊西華點了點頭:“就我得到的信息來看,他們根本不知道衣冠塚的存在。”“如此還好。”餘飛鬆了一口氣。武聖的衣冠塚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他實在不希望出任何意外。方漠想了想,說道:“隻是,看他們那般堅定的模樣,他們追殺的人應該是逃到這岐山附近了,如果不找到對方的話,他們隻怕不會就這麼離開。而後天就是月圓之夜了,到時若是他們還在這裡,咱們又該如何進入那衣冠塚?”餘飛感覺好煩躁,狠狠的嚼著嘴裡的狗尾巴草,咬牙切齒的道:“尼妹的,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這麼不長眼,逃到哪裡不好,非要往這裡躲,這不是耽誤事兒嗎?”方漠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先等等看了。”其他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暫時退往樹林深處,就此駐紮了下來。時間緩緩流逝,很快到了夜晚。亮月披灑而下,光芒透過枝葉,在林地投下點點光斑。方漠三人圍坐在篝火旁,吃完了燒烤,顯得有些百無聊奈。“轟隆隆!”便在這時,遠空突然響起一道驚雷聲。篝火邊的三人同時向歧山的方向望去,不約而同的跑向那邊。很顯然,那裡生了什麼事情,或許是一個進入岐山的機會。到了樹木邊,方漠三人躲在樹後向歧山山腳望去,遠遠就看見了一片刀光。那刀很亮,閃耀在整片夜空中,也照亮了圍著它的那六個人。鮮血驟然飄起,就像是起了一場血雨。那六個人同時被刀光斬飛,倒向四麵八方,就像是一朵綻開的喇叭花。隻此一刀,驟傷六人。這一刀,好強啊!“好強的一刀啊!”伊西華感歎出聲,自問夠嗆能夠接下這一刀。方漠點了點頭,隱約覺得這一刀好像有些眼熟的感覺,但卻又想不起來。餘飛也覺得這一刀蠻驚豔的,不過他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這把刀應該就是被追殺的那個人吧!”“被人追殺還敢黑夜反殺回來,這個家夥有點剛啊!”方漠就佩服這種人——就算你要追殺我,老子也要找機會殺殺你。誰規定被追殺的人隻能逃了?逃與殺,本來就是相對的兩麵,隨時可以反轉逆換。唰!那把刀又揚起來了。刀的揚起,自然是為了落下。當這把刀落下時,就是那六人的死期。頓時,六人嚇得亡魂皆冒,有人持劍而擋,有人向外逃去。隻是,那把刀霸氣無雙,竟是將方圓一丈都給籠罩在了刀光中,轟然落下。“啊……”慘叫聲響起,就像是殺豬一般。隻是眨眼之間,天地之間便是安靜了,隻剩下了無儘的冷漠。那片刀光也隨之消散了,整片夜空歸於昏暗,隻能隱約看見一道身影持刀而立,傲如青鬆。“妹的,那家夥剛好站在樹影裡,完全看不清長啥樣啊!”方漠本來想看看那個家夥長什麼樣兒,沒想到他卻遲遲不肯現身。餘飛道:“不是剛好站在樹影裡,而是故意站在樹影裡,自始至終他都潛在暗處,除了刀之外,他沒有顯露過哪怕任何一丁點的特征來。”方漠這才注意到這一點,讚道:“果然是個高手啊!”餘飛斜了他一眼,道:“高手才最麻煩,如果那幫人殺不了他,就得繼續僵持著,咱們豈不是完蛋了?”方漠覺得此言有理,問道:“你有什麼建議?”餘飛語不驚人死不休:“要不咱們過去把他給殺了。”方漠覺得這話好沒道理:“人家惹你了?”餘飛點頭:“誰影響我的事兒,我就殺誰。”“好生霸道啊!”方漠感歎一句,不過倒是認同了餘飛。如果此人不死,那些人就不會走,肯定會影響方漠他們的正事。“走!”餘飛當機立斷,無聲的向前潛去。既然要殺人,那就殺得乾脆點。既然要乾脆的殺人,偷襲當然是最好的手段。雖然餘飛很強,方漠也不弱,伊西華也相當,但對方的那把刀卻是不容小覷,所以,如果可以的話,為了節外生枝,還是想辦法偷襲再說。殺人之事,從來都不需要講規矩,更彆指望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