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在山裡進行,山很大。方漠四人剛進森林,就迷路了,很尷尬。“往哪走?”肖林雙手一攤,問陸遊。陸遊覺得好奇怪,道:“為什麼問我?”肖林道:“你是陸家人啊,不問你問誰?”陸遊道:“因為我是陸家人就要問我?又沒人給我透露過這林子的信息。”肖林問道:“這不是你家的山嗎?你怎麼著也應該知道點啥吧。”陸遊搖頭,道:“這的確是我家的山,但卻是禁山,平日裡根本就不讓人進。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計劃著用這山來進行狩獵戰。”肖林鬱悶了:“那現咋辦?剛進來就迷路了,真不是什麼好兆頭。”這時,方漠開口了,說道:“其實沒什麼關係的。”肖林一愣,問道:“為什麼?”方漠道:“反正是相互狩獵,知不知道路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人就行了。”肖林問道:“那我們應該上哪去找人?”方漠想了想,道:“有兩種方法。”陸遊當時就驚了,沒想到自己覺得無路可走的時候方漠居然還能想出兩種方法,佩服得不行,問道:“說說,哪兩種方法?”方漠緩緩道:“第一種就是等人來,反正彆人也要狩獵,自然會要找人,我們完全可以待在這裡,以靜製動。”陸遊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方法有道理,聽起來也挺不錯的,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另一種方法是什麼,問道:“第二種方法呢?”方漠道:“第二種就是主動出擊。如果選擇這種方法的話,我們其實並不需要知道路,隻用認準一個方向一直走就行了,總會遇到人的。”陸遊覺得這兩個方法都不錯,問道:“你們覺得應該選哪種方法?”再怎麼說,這些人都是他陸遊的門客,這個問題還是要他來問的。但是,作為眾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突破星骨境界的“廢物”,他沒資格自作主張。肖林想了想,道:“要不就原地等著?”方漠點頭同意:“我覺得原地等著不錯。”陸遊想了想,道:“我也認為在這裡守株待兔挺不錯的。”上官北嘉搖頭:“去找人。”答案出來了,三比一,如何選擇已經很明顯了。於是,眾人達成了統一,挑了個方向去找人。三比一又如何?上官北嘉說不行就不行!作為一個尚武之人,怎麼可以原地等,當然要主動出擊。四人緩步有行,走得不快不慢——連方向都不知道,當然沒必要走太快。大約半柱香之後,前方隱隱傳來一些動靜,而後瞬間消失了,歸於一片安靜。“什麼情況?”陸遊好奇之極,覺得特彆新鮮。他天天都在修煉,哪裡經曆過這種實戰? 方漠解釋道:“前麵有人,不過他們發現我們了,於是藏了起來打算偷襲我們。”“那怎麼辦?”陸遊連一點經驗都沒有,除了問,還是問。上官北嘉非常直接:“殺了便是。”“……”陸遊無話可說,覺得好狠。雖說狩獵戰允許殺人,但也不能張口閉口就殺吧。方漠開口,道:“就聽上官的,當然不一定要殺,但可以直接過去搶。”陸遊道:“萬一人家比咱們厲害呢?再者說了,敵在暗,我在明,形勢不利啊。”方漠搖頭:“如果你是陸飛,你提前發現了敵人,你會躲起來偷襲嗎?”陸遊想了想,道:“我哥可能會直接乾過去。”方漠道:“就是這個意思。強者才不會躲起來偷襲,躲起來偷襲的當然就不會是強者。”“走!”上官北嘉一馬當先,大戟在握,昂首闊步。方漠攤了攤手,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越走越安靜,林子裡竟然連個鳥叫蟲鳴聲都聽不到,就跟個墓似的。突然間,走在最前麵的上官北嘉突然出手,一戟砸在了身旁的巨樹上,震下無數的落葉。隨著落葉降下的,還有一片光芒,像是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照下,披灑在上官北嘉的身上。上官北嘉連頭都沒有抬,手中大戟猛地一揚,挾著強橫的真元波動,轟然間刺在了那片光芒上。“轟”的一聲,猶如雷鳴炸響,震下簌簌落雪。雪中,光芒驟然綻放,耀起一片厲意,森寒無比。眾人終於看清了,那是一把劍。長劍狂斬而下,絞碎了落葉,切飛了落雪,刺向上官北嘉。“死!”上官北嘉大戟再出,影跡卷動,不僅封住了劍勢,而且擊中了劍後之人。“噗”的一聲,那人的衣衫被切開,皮肉就像是紙一般裂了開來,飆射出一道鮮血,落在了雪地上,濺出一個腥紅色的小血坑,令人觸目驚心。就在這時,血坑上出現了一道人影。隻見方漠一步邁出,右腳猛然踏下,正是血坑所在。突然間,附近的積雪突然飛舞而起,就像是激泉一般飛舞著,紛紛揚揚。大雪如幕拉下,展在了方漠的身前,卻沒有遮住方漠的眼,依然看見了雪裡躍起來的那個人。不過,方漠沒動,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儘管對方的大刀已然斬來,方漠依然無動於衷。唰的一聲,有劍從方漠側麵滑過,如離弦之箭,攻向那把大刀。肖林早就準備好了,此時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破開雪幕而出,轟擊在了那把刀上。“這個我來,其他人交給你!”肖林大喝一聲,與那把刀戰在了一起。他一開始並沒有感應到這把刀在雪裡,對方漠的準確判斷很是震驚。現在隻出現了兩個人,意味著至少還有人藏著,肖林找不出來,隻能將這個任務交給方漠。方漠點了點頭,腳尖猛地在地麵一點,一把拉住陸遊向左側移去,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陸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拖著滑了數丈,而後便見原本所立之地有劍落下,仿佛驚天長虹,在雪中斬出一片爆炸之音,降下無儘的落白。“後麵!”這時,方漠開口了。陸遊嚇了一大跳,趕緊向後麵揮了一劍。“鐺”的一聲,劍被利器擋回,有真元激**。陸遊往後一瞥,看見了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人。“自己挑一個?”前後各有一人,方漠給陸遊選擇權。“後麵那人!”剛才那一擊,陸遊大概能懂對方的實力,認為自己尚可應付。至於身前那人,乃是陸家嫡子,是他陸遊的堂兄陸至遠,實力遠超於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可不是逞強裝能的時候。長劍舒展而刺,陸遊如鵬掠出,攻向身後那人。方漠沒有主動出手,因為對麵的陸至遠也沒有主動出手。此時,陸至遠正打量著三處戰場,驚愕發現前兩處的己方門客都處於下風。“妹的,怎麼才來就碰到了硬茬子?陸遊上哪兒找到的這些高手?”陸至遠眉頭越皺越深,分析出情況不是太好,想要贏下這場真的很難。於是,他開始動歪腦筋了,眼珠子左右亂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你想走,是嗎?”看著陸至遠的表情,方漠緩緩開口,雖然是疑問,但卻說得非常肯定。陸至遠的臉上掛不住了,哼了一聲,道:“走?就算要走,也得搶到你的身份牌之後再說。”“哦?那來啊!”方漠勾了勾手,前邁一步,踩起一蓬白雪。白雪微微,如輕霧揚起,煞是好看。就在這時,陸至遠突然動了。不過,他並沒有像方漠說的那樣退走,而是持劍向方漠攻了過來。這一劍,他攻的一往無前,義無反顧,激戰之心甚濃。真元激**,於劍尖凝出了一道丈許劍芒。劍芒耀動,仿佛烈陽震世,透出無匹的力量波動。方漠拔出了自己的長劍,那把樣式奇特的劍,那把從聞人銳傑屍體上搜刮來的劍,那把聞人家的劍,方漠為它取名“聞人劍”。聞人劍出鞘,利光乍起,切破碎雪而出,攻向陸至遠。陸至遠依然一往無前,瞬間來到方漠的身前,一劍斬下。方漠沒有絲毫退縮,同樣斬劍而出,轟在了陸至遠的劍上。“轟隆隆!”雙劍相擊,真元爆破,炸起一道驚雷之音。劍氣波動擴散開來,產生一股劇烈的力量波動,向外衝擊而去。頓時,場間積雪蓬起,紛紛揚揚而下,就像是下了一場暴雨一般,遮住了視線。在雪的另一邊,陸至遠嘴角微勾,借著劍氣波動的衝擊力向後倒射而出,毫不猶豫的逃離了出去。正如方漠所想的那般,陸至遠衡量了當前的局麵後就已經作好了退走的打算,但他又不確定自己能否跑得過方漠,所以便選擇了這種佯攻的方式,然後再借著衝擊力逃走。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發展,在雪落之前,他至少可以退出十丈,足矣。終於,十丈到了,雪也落了,但陸至遠卻是驚愕看見,場間沒了人。雪後的方漠居然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人呢?”陸至遠莫名有些不安,準備轉身快逃。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