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鈺抽出了劍。冰凝淩拔出了刀。慕容彬伸出了手。上官北嘉取出了戟。餘飛掏出了兩把短劍。王一一有樣學樣,取出了風雲鼎。隻可惜,除了王一一之外,這些人都沒有了戰力。王一一隻是真元巔峰而已,就算加上這些人,還是真元巔峰。而對麵,阿武雖然全身染血,氣息淩亂,頭發披亂,身上還有三四個大洞,看起來淒慘之極,但他的氣勢還在,至少還有星骨境界的戰力。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小輩必死無疑。“你們還有什麼遺言?”阿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一群死屍。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了餘飛,意思不明而喻:你的嘴最利,你來說。餘飛不負眾望,一字一頓的道:“我,去,你,媽,的!”“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死吧!”阿武厲喝一聲,魔劍揚起,黑霧呼嘯,就欲斬下。眾人舉起了兵器,雖然知道無用,但卻不想坐著等死。“殺!”一聲大喝,阿武的魔劍向下斬落。無儘的厲風刮來,劍氣凜然,懾人心魂。眾人感覺到了死亡來臨,有些悲戚,有些不甘,有些絕望。不過,下一刻,他們卻是驚愕感覺凜冽的勁風突然消失了。抬頭,眾人驚詫看見,阿武居然飛速掠走了,看起來就像是在逃亡。“怎麼回事?”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是一臉的懵逼。在少年的眼中,阿武巨大的魔軀在空中急劇縮小,很快變成了一個小點,即將消失不見。隻是,接下來,他們又驚愕看見,那個小點又慢慢變大了,向這邊飛速掠行而來。“我了個去,這貨有病吧,耍我們呢?”餘飛那個氣啊,要殺就殺,乾嘛如此故弄玄虛,豈不是耍人嗎?雖然餘飛很想多活一段時間,但卻不想這樣被人耍著活,太窩囊。眾人都是這麼一個想法,紛紛喝罵出來,就連上官北嘉這種從來沒罵過人的人也忍不住了。“魔族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姥姥的,簡直就是賤到了極點啊!”“給我等著,老子下地府後,一定要把那些魔族的家夥都找出來再殺一次。”……“咦,不對!”王一一不太會罵人,所以隻能聽著看著,突然注意到一處異樣:“你們看,他好像是橫著飛回來的,而且眼睛閉著,似乎沒氣了啊!”聞言,眾人一驚,抬頭望去,果然看見阿武是橫著飛回來的,就像是一段朽木。而且,他寸步不離的魔劍已經不在他的手裡了,因為他已經沒氣了,根本握不住劍了。“蓬”的一聲,阿武的魔軀砸在了眾人麵前,濺起一蓬灰塵。眾人湊近去看,發現阿武已經沒了氣息,真的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的?被誰殺死的?眾人皆是一頭的問號!彆說是餘飛等他,就連陸家廣場上的大人物們都搞不明白。他們雖然能夠看見九州間裡發生的事情,但卻沒看見阿武是怎麼死的。因為,除了餘飛他們幾人之外,九州間裡已經沒人了啊,那阿武是誰殺的?“咦,你們看,那裡是什麼?”突然,有個眼尖之人指著光幕上的某處大叫了起來。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光幕中的某處出現了一片異彩。異彩五顏六色,很是絢麗,形狀似是人形,正緩緩向餘飛等人所在的地方移動。“那是什麼?”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李老都懵了,完全搞不明白異彩是個什麼玩意兒。陸擎天也不知道,不過他大膽猜測道:“看起來,那應該是個人。”李老一驚:“如果是人的話,為什麼我們看不見?”陸擎天神色凝重:“想來應該是對方以大手段遮蔽了吧。”李老:“如此手段,此人該有多強啊?”陸擎天點頭:“能夠一招斬殺魔將,此人自然很強。”隻是,不搞明白此人是誰,陸擎天難以安心。雖然這人看起來是友非敵,但卻出現的不是地方。要知道,那可是九州間,隻有九州間的遺族才能進。而且,想要進九州間,必須要經過特定的傳送門才行。然而,有動靜的傳送門都來了小輩,那麼這個“異彩”又是從哪裡進入的?最重要的是,阿武從裡麵封了九州間,任何人都進不去,這個“異彩”是如何進去的?陸擎天緊緊地盯著“異彩”,想要把對方看個通透,但最終還是隻能看到一片人形“異彩”。此時,九州間裡的少年們也看見有人來了,不同於外界的人,他們看到的不是“異彩”,而是一個十分俊朗的年輕人。年輕人給人一種瀟灑的氣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就好像是讓人親近的鄰家男孩一般,真的很容易令人產生好感。“是你?吳田?”看著年輕人,餘飛愣了一下,而後眯起了眼睛。這個年輕人,他認識,方漠也認識,正是他們在歧山見過的吳田。當時,方漠和餘飛還有伊西華去往歧山盜天武聖小時候的衣冠塚。在進入之前,他們遇到了吳田剛好從衣冠塚裡走出來,彼此打過招呼,還聊過幾句。隻是,餘飛不知道的是,方漠在取怒火古鳳弓的時候曾經見過另外一個“吳田”,而且對方還是天武聖武天的虛影,也就是說這個吳田就是年輕時期的天武聖,隻是不知道以什麼方式重新活在了這個世間。也得虧餘飛不知道這事兒,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吳田交流。吳田淡笑看著餘飛:“餘兄,你好啊,好久不見了。”餘飛指了指地上阿武的屍體,問道:“你殺的?”吳田點了點頭:“剛好路過看到一個魔族作孽,於是就隨手斬了。”多麼的雲淡風輕,多麼的隨意淡然,多麼的無所謂。隨手斬了?這可是金丹強者啊!這可是千年前的魔將啊!然而,在人家吳田的嘴裡,這哪是個強者,咋聽都像是殺了一隻雞。餘飛上下打量了吳田一眼:“你真的這麼強?”吳田搖搖頭,謙虛道:“他受傷了而已。若是全盛時期的他,我就隻有跑的份兒了。”餘飛撇了撇嘴,心道:“跑?全盛時期的他,我們連跑都沒機會好嗎?這個貨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多謝!”不過,餘飛還是有禮貌的。若不是人家吳田,他們可都死定了。估計啊,阿武之前之所以逃了,應該也是感應到了吳田的到來。隻可惜啊,就算他提前逃了,依然還是被吳田給斬了回來!吳田笑了笑,對餘飛道:“你好像傷得很重啊。”餘飛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道:“小傷而已,不礙事。”這貨,直到這種時候,還要裝帥耍酷,真不知道累不累。“的確是小傷,不過,既然遇見了,那就是有緣。”說著,吳田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一顆丹藥來,遞給餘飛,道:“彆問我這是什麼丹藥,我也不知道名字,不過對你的傷應該是管用的,吃了吧,拖得久了難免會影響到未來的武道根基。”餘飛接過丹藥,愣了半天,半信半疑的看著吳田,卻就是不把丹藥塞進嘴裡。吳田半開玩笑的道:“放心,不是毒藥。”餘飛道:“我可沒這麼想過。”吳田道:“那你為什麼不吃?”餘飛想了想:“我想醞釀一下情緒。”“放心吃吧,不用醞釀。”吳田生著一雙看透世間的眼睛,當然知道餘飛在防著他。蜀南餘飛,彆看平日裡吊兒郎當,但真要認真起來,比誰都執拗。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不會吃彆人給的丹藥,除非那個彆人是方漠。“吃吧,咋這麼墨跡呢!”這時,身後有一道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很熟悉。餘飛轉身,看見方漠已經醒轉過來——之前,王一一給他服用了丹藥。當然,蘇君也醒了,一直盯著吳田看,眼中寫著莫大的驚詫,不過卻沒有大驚小怪。“這麼快就活了?”餘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根本不會說好話。方漠瞥了他一眼:“趕緊把藥吃了吧,否則的話,你可能就沒幾天時間跟我鬥嘴了。”餘飛湊近方漠身邊,聲音壓得很低,問道:“你信他?”方漠看了一眼吳田,道:“放心吧,他不會害你。”餘飛一愣:“你怎麼這麼自信?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害我?”方漠也不怕打擊餘飛,道:“因為,對他來說,你根本不夠資格讓他害的。”“你……”餘飛真想揍方漠一頓,但還是忍住了。猶豫了一下,他將丹藥塞進了嘴裡。既然方漠說了,那他就敢吃。是的,就是這麼信任方漠。雖然他不知道方漠為什麼這麼信任吳田。看著這一幕,蘇君若有所思,低聲問方漠:“你認識他?”方漠點了點頭:“算是認識吧,他叫吳田,種田的田。”蘇君:“吳田?為什麼非是這個名字呢?難道……”方漠知道這個書生懂的東西很多,低聲阻止他:“不管你猜到什麼,都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