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打?”陸之清看著方漠,緩緩說道。方漠微微一笑:“我們之間,還有彆的解決方案嗎?”陸之清點頭:“說得也是,這一戰,在所難免。”方漠:“其實還是有機會免去的。”陸之清很感興趣:“哦?說來聽聽。”方漠淡淡道:“隻要你跪我麵前替你老爹認錯,我或許可以放你一馬。”陸之清怒極反笑:“你覺得這樣可能嗎?”方漠想了想:“好像不怎麼可能?”陸之清:“既然知道不可能,你還如此癡心妄想?”方漠:“如果能夠不打的話,總要想想辦法。所以,不到最後一刻,癡心妄想並不是錯。”陸之清:“可惜的是,我並不打算如你所願,這一戰無可避免了。”“既然如此,那就來吧!”方漠拔出了聞人劍,平端直指對麵的陸之清。既然要打,那就直接出劍吧,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陸之清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道:“之前,在擂台上,你就是這般出劍的。”方漠不明所以,問道:“然後呢?”陸之清:“然後,你輸了。”方漠笑了:“你應該很清楚,當時輸的並不是我。”陸之清也笑了:“雖然那個人的確不是你,但他卻是如實的反映了你的實力。”方漠搖頭:“我隻是我,你心裡以為的我,當然不可能是我。”陸之清挑了挑眉:“所以,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贏?”方漠自信滿滿:“不是有機會贏,是一定會贏。”陸之清:“看來你要失望了,在我麵前,你沒有贏的可能。”方漠:“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了算的。”“好,很好,那麼,我們就開始吧!”陸之清緩緩開口,拔出了自己的劍,遙指方漠。於是,兩人就這般平端著劍,互相指著,一動不動。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兩人就這麼安靜,四目相對。青雲閣外,餘飛看著這安靜的一幕,嚼了嚼嘴裡的青草,道:“為什麼我覺得他們倆像是要親上的意思?”“噗嗤”一聲,百裡鈺沒忍住,一口噴了出來,慕容彬遭了殃,鬱悶得要命:“師妹,咱能不能稍微含蓄點兒?”百裡鈺一邊幫慕容彬擦去臉上的口水,一邊瞪著餘飛,道:“我說飛哥,咱能不能正經些?”餘飛:“我說的有錯嗎?的確是這麼個場景啊!”百裡鈺看了一眼汝鄢曉:“你讓曉曉姐情何以堪啊!”汝鄢曉大方的道:“如果他們真親上,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呃……”百裡鈺無言以對,無話可說。餘飛想了想,豎起一個大拇指:“狠人啊!”青雲亭下,方漠與陸之清當然不是要親上。此時的他們,正在進行氣勢的較量,無形,卻又危險。“噔!”“噔!”“噔!”……突然,方漠連退三四步,雙腳在地麵上踏出道道深坑。反觀陸之清,則是動也不動,就如泰山一般穩重。陸之清傲驕一笑:“你輸了。”方漠不以為意:“輸便輸了,有何妨?”陸之清一愣,而後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無恥,卻不曾想你居然這般無恥。”方漠微微一笑:“何以見得?”陸之清:“輸家還有臉笑,可不是無恥嗎?”方漠搖頭,道:“輸則輸矣,隻是輸而已。”陸之清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論調:“而已?”方漠點頭:“不錯,輸而已,又不是敗,何必介懷?”“呃……”陸之清想要反駁,但卻發現方漠說得挺有道理。的確,輸而已,又不是敗。敗才丟人,輸並不丟人。輸,乃常事,而敗才是真正的輸。陸之清頓了一下:“所以,你覺得自己不會敗?”方漠搖頭:“當然!我不僅要勝你,還是勝整個陸家。”“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看你有什麼本事。”話音一落,陸之清突然出手,長劍當前,劍氣狂嘯,真元激**。刹那間,一道無匹的劍影自空中落下,就如天神的巨劍一般,斬裂天空而來。“嘶!”看著這一劍,青雲閣外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出來。“這是……玄階!?”隔著光幕,百裡鈺雖然感應不出這一劍的氣息,但卻能夠根據氣勢來判斷,必是玄階無疑。慕容彬點了點頭,歎道:“始一出手就是玄階劍法,這陸之清還真是看得起方兄啊!”上官北嘉搖了搖頭,道:“他並非是看得起方漠,而是他本就是這種性子,一旦出手,就要石破天驚。”冰凝淩言簡意賅的總結道:“他驕傲。”是的,他驕傲!陸之清,太過驕傲。也正是這種驕傲,所以他不能敗。不僅不能敗,而且不能輸,哪怕一招。所以,一旦出手,他就是強橫的手段。餘飛切了一聲:“玄階又如何?方漠又不是真的窮鄉僻壤的土包子。”王一一接話過來:“飛哥,好像漠哥真的是來自窮鄉僻壤啊!”餘飛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比喻,懂不懂?比喻!”“噢!”王一一不敢再說話,揉著腦袋往旁邊讓一讓,心想要離餘飛遠些,要不然肯定還會遭殃。蘇君淡淡道:“既然他第一式就是玄階,那麼接下來肯定會越來越強,方漠危矣。”餘飛斜了他一眼:“我們看不出來嗎?用得著你在這裡廢話?”現在的餘飛,是見誰懟誰,就跟餓了好幾天的公狗似的。蘇君知道餘飛這是在擔心方漠,所以聽不得對方漠不利的言論。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蘇君繼續道:“希望方漠能夠及時出手,抓回節奏。”餘飛又瞪了蘇君一眼,想要再懟一頓,發現好像已經懟過了,心裡也沒有新詞兒,隻能憋了回去,一個人在那裡生著悶氣,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汝鄢曉看著陸之清的那一劍,緩緩道:“那一劍叫作橫斷江瀾。”蘇君眯了眯眼:“的確有一股子江水無儘的氣勢。”正如蘇君所言,陸之清的這一劍真的有些江水無儘。一劍斬出,仿佛天塹都被斬斷一般,攔下了濤濤江河。而在江河之外,則是方漠的身體,隨時可能被河水衝淹,氣勢萬丈。“好劍法!”雖然對方是對手,但方漠還是不得不讚了這麼一句。這一劍,在方漠所有的對手中,絕對可以排到前三之列。當然,這並不是說陸之清隻能在方漠的對手中排進前三,隻是這一劍而已。畢竟,這也不是陸之清的最強一招,否則的話,方漠隻怕早就動用了那隱藏的手段了。“聞人劍就聞人法,且來一試。”方漠當機立斷,長劍狂舞,瞬間斬了數千劍之多。刹那間,一道道劍影隨著聞人劍的舞動而影開,鋪展開來。隻是眨眼之間,數千道劍影便如孔雀開屏一般在方漠周身炸開。頓時,一道道劍影圍繞著方漠而動,劍尖皆是向外,形成了一朵美麗的劍陣之花。這一招,正是方漠之前施展過的“千劍風行”。此招來自東荒,與聞人劍一樣,承自聞人銳傑。“果然又是這一招嗎?”看著千劍風行,陸之清非但沒有驚意,反正嗤笑一聲。因為,在之前擂台戰的時候,他就見識過這一道劍法,而且成功的破開了這一劍。此時,方漠再次祭出這一道劍法來,無疑是有些自取其辱了。方漠微愣,一頭霧水的問道:“你見過這一劍?”陸之清道:“擂台上的你,曾經施展過。”方漠有些氣急敗壞:“那你不早說?”陸之清嘲笑道:“就算我說了,你又有彆的劍法來代替嗎?”方漠撇了撇嘴:“廢話,小爺我劍法無窮無儘。”陸之清輕喝道:“可惜的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話音一落,陸之清突然出手,空中真元凝成了巨大幻劍便是驟然落下。轟隆隆的雷鳴聲中,幻劍呼嘯如風,斬破空間而落,如驚天長虹一般。頓時,劍氣所過之處,無儘的怒風就如傾泄的大河,轟然而落,向方漠排山倒海而去。“來得好。”方漠不夷不懼,聞人劍怒斬而出,直來直往。刹那間,數千道劍影便是隨著這一劍斬出,亦是一往無前。千劍如風,狂然而行,破空陣陣,仿佛尖嘯海音,刺人耳膜。“轟隆隆!”千道劍影與巨大幻劍與空中交擊,爆出九天驚雷之音。一股強橫絕倫的力量波動在場間爆開,就如怒海狂濤一般向四外席卷而出,產生一股狂猛無常的衝擊力,將地皮都給翻開來了,濺起沙石狂舞,煙塵四起,遮天蔽日。令人驚異的是,亭內景物卻是動也不動,就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那石桌還是靜靜的立在那裡,就像是遺世孤立的青鬆。那石椅亦是一動不動,仿佛雕塑一般,傲世孑立。與之相反,方漠與陸之清二人卻是在這股衝擊力之下不斷倒滑而出。兩人退向兩邊,就像被海浪分開的兩朵浪花一般,儘力靠近,卻又不得不遠離。方漠退了五丈,陸之清滑了三步,兩相對比,高下立現!陸之清,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