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讓開!”陸昊光依然管陸夜夢叫小妹,可見並非真的薄情。陸夜夢可不認這個哥,直接喝道:“憑什麼?”陸昊光指著光幕中的方漠:“他廢了我家之清!”陸夜夢冷笑道:“方漠廢了你兒子,你就要殺他?之前,你兒子要殺我兒子的時候,你怎麼沒見出來?之前,你的護道之影要殺我兒子的時候,你怎麼沒見留手?現在,我兒子贏了,你就要殺人?好,很好,反正你以前就欺過我陸夜夢一家,今天正好算算這筆賬。”說著,陸夜夢就準備出手,不管不顧。她當然不是真的不講理,而是她不得不這麼做。現在方漠做得實在太狠,陸夜夢隻能用不講理來跟人講理。否則的話,以陸昊光的脾氣,就算不會殺了方漠,也會廢了他並囚他數十年。數十年,那可是方漠的青春年華,陸夜夢當然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現在隻能“發瘋”,隻能“不講理”,來把事情鬨開,讓整個落日峰都陪著。正如他所料,陸擎天入場了,攔住了陸夜夢,勸道:“夜夢,彆衝動,有話好好說。”與此同時,汝鄢雄也站了出來,攔在了陸昊光的麵前,勸他先消消氣,等孩子們出來再說也不遲。陸昊光來時,身邊還跟著一人,也是一個中年人,黑衣黑褲一身黑,臉也有些黑。隻是,特征如此明顯的人物,在場所有人居然都不認識,頗為奇怪。汝鄢雄看了一眼那個人,問陸昊光:“昊光兄弟,這位閣下是?”那個人抱了抱拳,自我介紹道:“我叫黑子,粗鄙之人,不勞汝鄢家主掛心。”粗鄙之人?汝鄢雄可這不這麼認為。在汝鄢雄看來,這黑子的實力非常強。就算比不上他汝鄢雄,應該也相差無幾了。而這樣的一個人,卻隻是叫黑子這樣一個很是敷衍的名字。最重要的是,這樣一個高手,居然垂手站在陸昊光的身後,竟如晚輩一般。汝鄢雄看了一眼陸擎天,陸擎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未曾見過此人,並不知情。經過兩大家主的調停,陸夜夢和陸昊光都暫時穩了下來,但是眾人都能夠預見到,待方漠出來之時,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絕對會驚天動地。“我們咋辦?”百裡鈺小聲問道,想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餘飛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爹能趕來嗎?”百裡鈺搖頭:“千裡之遙,就算趕來也來不及啊。”餘飛道:“既然你爹趕不來,那還能怎麼辦?乾看著唄。”百裡鈺瞪了他一眼,道:“乾看著?那方漠怎麼辦?”餘飛切了一聲,道:“那小子活該,誰讓他做事不考慮後果的?”百裡鈺想要辯駁幾句,但卻發現根本無話可說,隻能選擇了閉嘴。這時,王一一緩緩開口了,道:“漠哥應該不會有事的。”餘飛斜了他一眼,道:“你又知道了?”王一一硬起脖子,道:“我說他沒事,他就不會有事。”餘飛:“如果你個小屁孩都能預知未來了,咱們也就不用在這裡瞎著急了。”論口才,十個王一一都不是餘飛的對手,所以他隻能閉嘴,鬱悶得待在一邊生悶氣。一時間,場間的氣氛變得很壓抑,人們又不敢去看壓抑的源頭陸昊光和陸夜夢,於是隻能看向光幕。光幕上,方漠一屁股坐在地上,旁邊躺著昏厥過去的話陸之清,另一邊站著傀儡聞人銳傑。作為場間唯一可以說話的人,方漠沒有說話,於是很沉默,似乎也漸漸變得壓抑起來。就在人們以為方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之際,方漠突然朝天空中看了一眼,衝著光幕上道:“大家好啊,我叫方漠,相信大家都已經認識我了。”這個家夥,居然開始通過光幕聊天了,而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又要整什麼幺蛾子?”餘飛太了解方漠了,絕對不會誤以為他是在得瑟。但凡方漠所做,必有一定的理由。“餘飛,你給小爺老實點兒,我就是打個招呼而已。”方漠就像是能聽到餘飛說的話一般,突然來了一句,給餘飛噎了個半死,沒好氣的道:“你可拉倒吧,我還不了解你?你如果真的隻是打個招呼的話,小爺認你當大哥。”“好吧,你猜對了,我的確不隻是來打招呼的。”方漠又說話了,再一次接上了餘飛的上一句,聽起來就像是回答。百裡鈺奇怪的盯著餘飛:“你們倆是不是能聽到彼此啊?有奸情!曉曉姐,你得注意點兒哦,千萬彆讓餘飛這個壞家夥把你的男人給搶跑了。”餘飛瞪了她一眼,道:“瞎說什麼呢!”不過,餘飛倒挺喜歡這樣的對話的,繼續對光幕道:“那你說說,你還想乾什麼?”光幕中的方漠再一次回答了:“我想乾什麼?其實很簡單,我隻是想跟各位聊聊而已。”餘飛問道:“你想先跟誰聊!”方漠:“我想先跟我娘說話。”“好,現在我就讓夢姨跟你說話。”餘飛搞得真跟自己掌控著聊天的特權似的,走到陸夜夢旁邊,認真道:“夢姨,方漠說要跟您聊聊天?您看,你要不要跟他聊呢?”陸夜夢斜了他一眼,道:“你猜我聽不聽得見方漠說話?”餘飛有些尷尬:“哎呀夢姨,您咋這樣呢!”說完,餘飛對光幕道:“好了,方漠,你說吧!”方漠適時開口,緩緩道:“娘,我知道您能聽到我說話,而我是聽不到您說話的。其實,這樣也好,您就算想罵我也罵不成了,嘿嘿……”一邊嘿嘿笑著,方漠一邊道:“今次呢,孩兒闖了大禍了,廢掉了陸之清這個混蛋。不過,孩兒並不後悔,想當年陸之清他爹廢了我爹,而且又將娘親您禁在陸家長達數十年之久,破壞咱們的家庭。所以,當我知道陸之清是那個混蛋家夥的兒子後,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殺他了。”說到這裡,方漠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的道:“可惜的是,那個混蛋家夥居然放了個什麼狗屁影子保護自己的兒子,所以我也不敢殺了。但是,如果就這樣放過陸之清,我是不甘心的,想來想去還是廢掉他比較好,省得他傷好之後再找我麻煩。嗯,也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我覺得以陸之清的狹隘心性來說,肯定會再跟我找回場子的。我沒那麼多時間陪這種不知好歹的家夥打著玩兒,不得已之下,隻能先廢了他,省得麻煩。”陸夜夢聽得很欣慰,微微笑著,沒有說話。其實,聽著方漠的聲音,陸夜夢就非常滿足了。方漠繼續道:“娘,孩兒此次來是接您回家的。我想以我之前在青雲閣裡的表現來說,陸家應該能夠接受我這個人了。而現在,我又上了青雲,成為了最後的勝者,據說可以向陸家提任何要求。”說到這裡,方漠刻意停頓了一下,對陸擎天道:“陸家主,按理說,我應該管您叫舅舅,但是您從來沒當我是外甥,我也就沒必要真這樣攀關係,要不然顯得太不要臉了。現在呢,咱們就事論事,既然我可以提任何要求,那麼我就正式向陸家主提出要求,陸家不得再為難我娘!”方漠聽不到外界的答複,所以他又補了一句:“我的要求,我希望陸家主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得好。雖然我是個晚輩,而且沒什麼名氣,但我朋友還算不少。我救過蘇君的命,蘇君這次雖然是來還情的,但情並沒有還清,所以他還欠我。他欠我,就是燕院欠我。”聽到這話,蘇君不得不站出來,點了點頭,對光幕道:“方兄放心,那份恩情,蘇某未忘。”這一句話,雖然很輕很淡,但眾人卻是震驚莫名。因為,這是蘇君的承諾,雷打不動,擲地有聲。方漠再次開口:“接下來是餘飛。餘飛不欠我人情,我也不欠他,但他是我兄弟,雖然我們經常誰也不服誰。我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有人殺我,餘飛絕對會跑得比誰都快,肯定不會為了我拚命。”“我靠,我真的有這麼不堪嗎?”餘飛好生鬱悶,覺得方漠這話太難聽了。百裡鈺瞥了他一眼,道:“如果陸昊光殺了方漠,你難道還會衝上去跟陸昊光拚命不成?”餘飛撇了撇嘴,道:“我又不傻,明知必死還衝上去?”百裡鈺道:“那不就得了?”這時,方漠又說話了:“大家不要笑話餘飛,也不要誤會我說的話。餘飛的確會逃得比誰都快,但他卻不是不夠義氣,而是他夠聰明。既然暫時報了不仇,為什麼要衝上去送死呢?但是,各位,尤其是陸家對我方漠有點想法的各位前輩,請你們聽好,如果要殺我,請勿必確定你們能把餘飛一起殺了。否則的話,五年或者十年之後,餘飛絕對會親臨落日峰,成為整個陸家的噩夢。所以,記住這個忠告:要殺我,請先殺掉餘飛,永絕後患。”陸家眾人不由自主的向餘飛看去,其中就包括陸昊光和黑子。但是,餘飛卻是夷然不懼,雙手大張:“蜀南餘飛,歡迎各位來殺!”一句話,霸氣儘顯!如若殺我,蜀南必須親臨。說實話,這時,誰要殺方漠,真的得多考慮一下了。然而,方漠的話還沒有說完,繼續道:“對了,如果要說到報仇,那就不得不提我的另外一個兄弟了,他叫冰凝淩,來自暗焱。”冰凝淩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沉默的站在那裡,就像背著那把刀一般,冷得讓人敬畏。方漠知道冰凝淩不會表態,但他還有後招,隻見他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塊玉牌來,上麵刻著一朵玄火。“這玩意兒,可能大多數人都不認得吧。”方漠微微一笑,緩緩介紹道:“其實我一開始也不認得這個東西,但餘飛說這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暗焱的焱火令。冰凝淩既然把這令牌給了我,那麼具體用意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所以,陸家的各位長輩們,如果真要殺我,請一定要三思。我怕死,但我更怕你們死啊!冰凝淩可是暗焱的啊,真要殺人,那可不講手段的。隻要他們下定決心要殺,那可是絕對會殺。到時,誰知道你們會死在哪裡呢?”說到這裡,方漠又停頓了很久,刻意為之,而後道:“除此之外,我還有很多朋友,比如王家莊,比如百家山,比如天地澗……說了這麼多,我隻是想跟各位鄭重的拜托一件事:千萬彆殺我,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