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如風,呼嘯而至。方漠剛剛刹住身形,來不及後退。無奈之下,他隻能出劍迎擊,正麵硬剛。“轟!”長鞭抽在了利劍上,爆出震響之音。直到這時,方漠才看清那所謂的長鞭。長鞭隻是鞭的形狀,但卻不是真的鞭,而是一根長藤。長藤上掛著很多尖刺,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讓人生懼。藤鞭很長,擊在方漠的利劍上之後,前端突然繞回,不僅纏住了利劍,而且還順勢向方漠再次抽了過來,著實打了方漠一個猝不及防。“靠,還挺狠啊!”方漠腦袋往後倒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藤鞭的攻擊。與此同時,方漠的右腿直接抽了出去,旋動了幾下,將藤鞭給纏在了腿上。而後,隻見方漠右腳往下一跺,巨力爆起,直接將藤鞭的前端給踩進了藥田裡,再也無法動彈。然而,就在這時,藤鞭的另一頭居然從遠處的泥土中衝了出來,帶著無數道根須,向方漠這邊卷了過來。“還來!?”看著這一幕,方漠有些意外了。很明顯,這根長藤是有些許意識的。既然有意識,那應該都是惜命的才對。然而,這長藤居然連根拔起也要攻擊方漠。這,就顯得非常的不同尋常了,簡直可以稱之為詭異。不過,既然對方執意找死,方漠當然也就不慣著。長藤後端帶著根須**而來,速度極快,仿佛將空間都給斬開了。不過,方漠卻是夷然不懼,手中長劍一震,將繞著的長藤切碎了開來。也就在這時,長藤終於到了,挾著無儘的殺氣,仿佛方漠是它的一生之敵一般。“殺我?那我就殺了你先!”方漠長劍狂斬,劍芒淩厲無雙,強椣到了極點。突然間,長藤突然一震,居然**起道道鞭影,瞬間籠罩四野。“哎喲,居然還會武技?這玩意兒還真成精了啊!”方漠雖然知道有些動物能夠修煉出武技攻擊來,沒想到植物居然也可以,真的是眼界大開。武技攻擊,明顯更強,倒是能夠給方漠造成一些威脅。然而,這長藤的真正實力卻是有些遜色,終究還是不敵方漠。隻見方漠卷劍而出,道道劍芒脫劍斬落,瞬間擊潰鞭影,最終將長藤斬成了數百段之多。“還挺麻煩的!”方漠收起長劍,發現居然額頭見汗了。雖然攻擊隻是一瞬間,但方漠卻是真的動了手段。要方漠說的話,這長藤的實力至少也是星骨後境左右了。隻不過呢,它終究隻是一根植物,意識並不是很強,所以攻擊手段很單一,倒比較容易對付。“剛還以為沒危險,沒想到突然就來一鞭子。”方漠觀察了一下長藤所在的地方,發現它附近半丈內都沒有成熟的靈藥,隻是零星散布著一些很幼小的植株。那些小植株的草藥苗,跟高大的長藤比起來,就像是麥田裡雜草太旺盛以至於麥子沒了營養而長勢太差一般——說白了就是,這長藤就像雜草一般,搶了靈藥苗的養分。看著被斬成斷截的長藤,方漠沒好氣的道:“你搶人家的養分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來攻擊我?你這也是活該自找啊,可怨不得我。”一邊碎碎念,方漠一邊繼續往前行進,速度依然提得很快。隻是,沒過多久,途中又遇到了一根長藤,同樣是二話不說就抽方漠。“我看你這藤就是屬賤的!”方漠躲都懶得躲,直接出手,大殺四方。有了上次的經驗,方漠打得更順了,殺得更快了。搞定之後,方漠繼續行進,奇怪的是他又一次遇到了長藤。“嗯?”再一次斬殺藤條之後,方漠眯眼盯著附近地麵瞅了好久,自言自語道:“地形看起來並不一樣,肯定不是什麼無限循環之類的幻景了,隻是,怎麼總是有長藤出現呢?難道這是某種考驗不成?”事情實在太奇怪了,方漠不得不去細想,以作到有備而來,免得誤入歧途。這樣想著,方漠再次啟程,速度稍微慢了些。不出意外的,他又一次遇到了一根惡心的長藤。“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方漠雖然一向韌性不錯,但此時還是免不了脾氣暴起。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去跟長藤硬碰硬,而是身形一閃,向旁邊移去。就算是考驗又如何?沒人規定一定要戰過才行不是?既然如此,那我方漠憑什麼就不能避開呢?較之費勁打架,方漠還是覺得躲開更輕鬆一些,而且能夠更快地離開這片寬闊的藥田。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當方漠向旁邊閃動時,他居然發現那長藤無限延伸過來。也就是說,不管他橫向離開多遠,那條長藤都可以夠得著。“怎麼可能?”方漠不信這個邪,繼續橫行飄移,一掠就是十來丈。然而,那長藤始終都在,保持著與方漠的相對距離不變。“等會兒!”方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身來,站在長藤的攻擊範圍之外半丈左右。他眯眼瞧起,發現長藤的藤根居然在自己的正前方,就跟他橫向躲避之前一模一樣。他當然不認為長藤的藤根會移動,就算會移動,也不可能剛好把握得這麼精準。那麼,就隻一種可能了——這片藥田在動!“這……”方漠非常難以置信。他覺得這個推理實在太誇張了些。但是,這又是根據實際情況分析得出的結論。方漠是個務實主義者,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腦袋。既然這個結論是他自己的腦袋推理出來的,那麼這個結論就是值得信的。也就是說,這片藥田真的會動!更準確的說,這片藥田剛才在動。當方漠橫向飄移時,藥田也跟著在橫行移動。至於縱向,方漠確定藥田是靜止狀態的,因為一路行來的長藤和地形並不相同,無法證明縱向移動的可能,那麼就可以排除這種可能性。“為什麼不縱身移動而要橫向移動呢?”方漠非常不解——按理來說,如果藥田的設計是為了坑他方漠的話,那麼應該縱向移動才對,這樣一來,方漠做的所有動作都是無用功了。然而,縱向是靜止的,橫向才是移動的。“如果我不動呢?那豈不是說這藥田橫向就不會動?”這個分析很有道理,之前的經驗也是這麼表現的,沒有絲毫漏洞。那麼,沿著這個思路去想,方漠發現這藥田之所以移動完全是為了不讓方漠橫向移動。而方漠本來也就沒怎麼打算橫向移動,剛才隻是想對長藤避而不戰而已,現在看來有些不太可能了。“等等!”方漠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藥田,似乎是在逼方漠與長藤戰鬥。更準確的說,藥田強迫方漠除掉這些長藤。對藥田來說,這些長藤就像是雜草一樣,阻礙了藥花的生長。“我了個去!”方漠想明白了這個問題,順著也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的關鍵,更是看通了自己此時被藥田逼著做的事情,憤憤不平的道:“尼妹的,這樣說來,我特麼豈不是就變成了一個除草的!?”是的,方漠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一個除草的!藥田這樣移動就是為了讓方漠清理藥田裡的長藤。而這些長藤就像是雜草一樣,嚴重影響了藥田的正常發育。方漠覺得自己被嚴重羞辱了,真想找人大乾一場,但他現在一個人都看不到,難不成跟這藥田打一架?“你說你這麼牛逼一個藥田,連時空移動都能做到,難道還拿這點兒雜草沒辦法?”方漠認為這藥田就是故意欺負自己的,要不然哪這麼麻煩,還需要他方漠來幫著“除草”?隻是,他的抱怨終究也隻是抱怨罷了,根本無濟於事,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除草,或者轉身回去。然而,回去的路早就已經斷了,根本沒有返回的光門。因此,方漠隻能屈服於現實:“好,除草就除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方漠咬牙切齒,恨恨邁步前進,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歡樂,隻剩下無儘的悲傷。再次出手,方漠將這次的長藤斬成了碎屑,表現出無邊的憤怒,好像是故意做給藥田看似的。可惜的是,藥田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高高在上的青天一樣,根本不屑去在意毫不起眼的螻蟻,無情而又高傲。方漠覺得挺沒意思的,最重要是顯得太幼稚了,隻能繼續前行,遇長藤,除草……如此往複,好像永遠沒有終點一般。一柱香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半天就這樣過去了……方漠至少遇到了一百次長藤,每次都是單獨的,胳膊都快砍累了,而且重複得想吐,實在受不了這種審美疲勞了。“一定要這麼麻煩嗎?”方漠衝著藥田狂吼,道:“有本事就把所有的長藤都聚集在一起啊,這樣還乾脆點,省得這麼費勁!”一路抱怨,方漠繼續行走在花田間,然後聲音戛然而止。此時,他,真的好想抽自己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