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狂掠,速度到了極限。身後,骨海翻湧,懾人心魂。無儘的白骨衝上天際,仿佛火山爆發一般。強橫而又恐怖的氣勢浩**而起,好似末日已經來臨。“那……那是什麼?”林冬鬆嚇得亡魂皆冒,話都說不利索了。林秋雨狂掠不停:“方漠,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知道!”方漠回答得很乾脆,跑得很快,恨不得再多生兩條腿來。林秋雨:“那你為什麼要跑?”方漠覺得這姑娘有些白癡的嫌疑,道:“這麼恐怖的場景,不跑乾什麼?等著送死嗎?”要不是現在正在逃亡的話,林秋雨指定拿劍斬了方漠,她沒好氣的道:“你開始跑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現任何預兆好嗎?”“哦!”方漠想起來了,隨口道:“劍芒遲遲不走,一直守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然而,經過我的排除,它並不是因為我們而停留,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此地將會有更大的凶險到來。所以,為了活著,我決定先跑了再說。”“……”聽到這個解釋,林秋雨和林冬鬆都是又驚又服。說實話,他們兩個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的。幸虧方漠反應夠快,提前招呼他們逃跑,否則的話……就憑身後那骨海的恐怖景象,他們隻怕早就被吞噬而死了。“鏘!”便在這時,一道利音在空中響起。頓時,骨海中發出的“轟隆”雷音居然被壓了下去。方漠等人終於逃得足夠遠了,雖然仍在骨海之中,卻到了安全地帶。他們稍鬆一口氣,轉身回望,隻見空中的劍芒橫陳而起,劍尖直指骨海最“沸騰”的地方。而剛才那聲“鏘”音也正是劍芒震動所發,硬生生的切斷了骨海的暴亂,以確保方漠等人所在的方向再無絲毫騷亂,而那劍芒就像是一個天神一般,護在了他們的身前。林冬鬆又驚又喜:“這把劍,好像在幫我們啊!”林秋雨伸手就想拍一巴掌出去,不過還是忍住了,道:“你就不能少說點廢話嗎?”林冬鬆趕緊往旁邊撤了兩步,離林秋雨和她的手遠了些,道:“廢話也要有人說才是嘛!再說了,人家幫我們,我們總得領個情吧。”林秋雨點了點頭,心道:這話倒是沒錯,還好剛才那一巴掌沒有落下去,要不然就說不過去了。她隻能轉移話題,問方漠:“咱們現在怎麼辦?”方漠想了想,道:“先看看再說吧。”林秋雨一驚:“你不會是打算在這裡觀戰吧?”方漠理所當然的道:“要不然呢?你總不會是打算上去幫忙吧?我知道你實力不錯,也知道你勇氣可嘉,但是,請相信我,你上去就隻有送死的份兒。當然,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我不攔著你。作為朋友,等我離開這裡,考入燕院後,我會找個風水好一點的地方,為你立個碑,上刻‘巾幗不讓須眉’,如何?”劈裡啪啦一大堆,方漠根本都不帶停頓的,把林秋雨給損的啊,手中的劍不斷顫抖,就欲出鞘剁人。林秋雨恨恨地瞪著他,道:“我像是那種傻子嗎?”方漠:“既然不是傻子,你又為何對我在這裡觀戰那般驚訝呢?”林秋雨道:“很明顯,骨海裡要出世的家夥肯定也是跟劍芒同級彆的存在,必然極其恐怖。就以我們這點實力,就算隻是觀戰,也依然是不安全的,但凡被波及到,肯定非死即傷。我認為,我們應該趕緊離開這裡,儘快走出骨海,才算真正安全了。”對於這個想法,林冬鬆當然是舉雙手讚成的——實際上,不管林秋雨說什麼,林冬鬆都必然是讚同的,誰讓他們是姐弟倆呢,本就應該互相扶持。方漠聳了聳肩,道:“如果你們想離開的話,那就走吧,我又不攔著你們。”“咦?你還得瑟上了?”林冬鬆覺得方漠這個家夥簡直不知好歹,自家姐姐林秋雨好心跟這個家夥商量,誰成想這貨居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真是氣死個人。想到這裡,林冬鬆對林秋雨道:“姐,不用管他,咱們先走,離開這裡,去尋機緣。”“等會兒!”然而,林秋雨卻是拉住了林冬鬆,又不走了。林冬鬆一臉懵逼:“姐,你怎麼了?”方漠看著林秋雨,微微一笑,道:“怎麼又不走了?”林秋雨看向劍芒與骨海,道:“如此曠世大戰,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遇到的,怎可錯過?”方漠笑得很有深意,又問林冬鬆:“你呢?也不走了?”林冬鬆並不知道自家姐姐為何如此,但林秋雨不走,他當然也不能走,於是隻能硬著脖子,道:“我要觀摩大戰,怎麼著,不允許啊?”方漠笑了笑,道:“當然允許,隨便看!”隻是,此時,真的沒什麼好看的。劍芒依然靜靜的懸著,劍尖直指骨海暴動處。而骨海雖然依舊在暴動,但卻並沒有後續的動作顯現。雖然三人能夠感受到骨海正醞釀著恐怖的力量波動,即便有劍芒在前麵護著,他們依然能夠感覺到無上的威壓襲來,但他們卻還是看不懂這裡到底要發生什麼。時間緩緩流逝,劍芒與骨海靜靜對峙,方漠三人沉默而又壓抑。半柱香後,林冬鬆終於忍不住了:“這有什麼好看的嘛!”林秋雨瞪了他一眼,道:“不想看就閉眼修煉,哪那麼多話。”林冬鬆:“……”好吧,修煉就修煉。林冬鬆盤腿一坐,閉眼開始修煉。眼不見心不煩,他倒是光棍,懶得再去思考。又過了一會兒,林秋雨也忍不住了,開口問道:“說實話吧,你為什麼不趁機離開?”方漠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姑娘終於忍不住了。不過,方漠倒是覺得林秋雨是真的聰明。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江湖經驗不足,所以一直很謙虛。林秋雨一直都選擇相信方漠的經驗和判斷,哪怕這與她自己的直覺相悖,她也願意優先選擇相信方漠——這一點,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更不是誰都願意這樣做的。隻從這一點來說,方漠就不得不承認林秋雨是一個聰明人,更是一個狠人,知道何時該做何事。這是一個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奇女子,值得高看,更值得提防。不過,方漠沒有直接回答林秋雨問題,而是反問道:“那你一開始又為什麼想要趁機離開?”與方漠同行的這段時間,林秋雨大概搞明白了方漠的性格,至少了解了他的一部分性格——這個人,從來都不會直接給出答案,不知道是為了顯擺,還是為了其它目的。不過,林秋雨選擇了去習慣方漠的這種習慣,答道:“因為,我覺得我們能夠趁機離開。”為什麼要趁機離開?因為我們能夠趁機離開!既然能夠做到,為何不做呢?這個答案,很直接,也很乾脆。然而,方漠卻是搖了搖頭:“你確定自己能夠離開?”林秋雨懂了,道:“至少有一定的機率離開。”的確,她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離開這片骨海。但是,至少她有時間優勢,完全可以做一個嘗試。方漠再次搖頭,道:“不,你們一點離開的機會都沒有。”林秋雨眯了眯眼:“為什麼?”方漠緩緩道:“整片骨海的力量都齊聚於此,而且還在持續進行這個動作,那麼,不管何時,不管何處,隻要你還處於骨海之中,你就很有可能會被骨海吞噬,然後被殺死。而這裡,有劍芒守護,雖然從某種程度上算是骨海的中心地帶,但卻相對來說是最安全的。”頓了一下,方漠又道:“此時,我們最重要的,並不是離開骨海,而是活下來。那麼,既然此處安全,我們又何必離開呢?”林秋雨明白了方漠的考慮,想了想,道:“你的這個分析有一個前提。”方漠點了點頭,道:“是的,有一個最基本的前提。”林秋雨緩緩道:“你是在賭劍芒一定能贏過骨海。”方漠搖頭:“不,我不是在賭,我是知道,並且確定。”林秋雨:“我知道劍芒很強大,剛才也親眼見到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它就一定能夠戰勝骨海。畢竟,骨海無邊無垠,而且不斷積聚力量,時機一到,出手必然霸天絕地。”方漠淡淡一笑,道:“即便如此,我還是確定劍芒能贏。”林秋雨不解,問道:“為什麼?”方漠:“因為它曾經一劍斬出這片骨海,那麼它就可以再一劍斬了這骨海。”林秋雨認真道:“千年已過,這把劍已經不再是那把劍。”方漠:“隻要還是在這片空間,這把劍就永遠是那把劍。”林秋雨覺得方漠有些自以為是了,完全就是在揣測和臆斷。她突然有些後悔留下來陪方漠觀戰了,或許她早點離開還有一線生機。可惜的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時間離開了。因為,骨海霸起,白骨狂卷,該來的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