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贏了你們!”就是這麼自信,但卻一點不狂妄。好吧,這話聽起來真的很狂妄。但是,方漠的表情和語氣卻不狂妄。至少,跟之前與譚陰渨硬懟時的表情完全不一樣。這一刻,方漠不僅是在表現自己無匹的自信,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倒是挺自信啊!”胡向前笑了,伸手向前,邀請方漠出手。二打一,胡向前還是有著自己的風度的。“來了!”話音一落,方漠動了。速度飛快,如流星劃空。身法如名,正是流星步。既然要戰,當然要快。那麼,流星步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更何況,他境界不如對方,隻能從速度上找補優勢。此時,兩個對手在兩個對角處,並未合流,適合各個擊破。這是一個很常見的戰鬥策略,也是所有新生同樣會選擇的戰鬥策略。方漠隻看一人,那就是胡向前。他一往無前,向著胡向前而去。似乎方漠已經待定了主要對手,義無反顧。至於另一邊的何清石,方漠好像已經忘了似的。唰!破空之聲,如利嘯雷鳴。方漠快到極點,一啟動就是疾速。他與胡向前相距隻有三丈,不遠不近。在流星步之下,這三丈不過數息而已。幾乎是眨眼之間,方漠就將到達胡向前的麵前。兩人都沒有動用武器,不約而同的赤手空拳。沒人規定這個,但兩人都這樣做了,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方漠重拳當前,挾著一股巨力破空而來,似乎不破對手不罷休。“想正麵一戰嗎?”看著方漠眼中的堅決之意,胡向前微微一笑,戰意狂起。剛剛好,他對這種打法非常喜歡。畢竟方漠曾經拚贏了古望天,胡向前對其非常好奇。一直以來,他都期待有與方漠正麵碰撞的機會,見識一下對方的戰力水平。而現在,機會來了,胡向前自然不會錯過,直拳滌**,向方漠攻殺而來,真元繚繞,氣勢燃燃。兩人,看起來都打算強拚一記。這一刻,整場戰鬥,似乎隻屬於這兩個人。然而,這個戰場中,卻一直都不止是兩個人。在方漠身後,何清石已經追擊而來,與胡向前形成完美的夾擊之勢。不過,在看懂那兩人的打法之後,何清石微微收拳,不再逼近。既然胡向前要與方漠正麵一戰,那麼何清石當然要讓出這個機會。一切,似乎將要照著這個方向發展,挺好。“殺!”方漠大喝一聲,氣勢震天。胡向前眼眉微挑,拳力直出,轟然而落。兩人,終於正麵迎上,激戰一觸即發。隻是,人們等待的拳力轟擊之音並沒有出現。胡向前的重拳的確落了,但卻落在了空處。這一拳,胡向前用儘了全力,但卻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賊難受。在這關鍵時刻,對手居然沒了!凝神一瞧,胡向前發現攻來的居然是一道虛幻的拳影。拳影沒有絲毫力道,隻是一個虛像而已,根本不受力。透過拳影,胡向前又驚又愕,看見方漠居然倒射而去,瞬間到了何清石的麵前。“老何,小心!”直到此時,胡向前才反應過來。合著這個方漠壓根兒就沒打算與他胡向前正麵一戰。之前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方漠的呼喝,還是他絕然的表情,不過都是演戲一場而已。“我靠,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胡向前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被方漠給整得崩塌了。他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無恥得這般肆無忌憚。武德呢?風範呢?驕傲呢?統統都不在了!唯有無恥永恒不滅。不過,除了不齒,胡向前還有一絲欽佩。因為,整個過程中,方漠對時機的把握都妙到了毫巔。否則的話,就算再無恥,方漠也不可能轉身而去,甚至還有可能會傷在胡向前的拳力之下。震驚的,不止是胡向前,圍觀眾人更是目瞪口呆,白眼道道。“我靠,是不是啊!”“這……怎麼說好呢?機靈?”“咱們不能因為支持方漠就挑好詞兒吧。”“所以,實話實說,無恥到了極點是嗎?”“的確有些無恥了,唉,簡直不講武德啊!”“講毛的武德啊!以一敵二,難道還真傻傻迎上去乾不成?”“話不能這麼說!何清石已經收手了,方漠其實隻是需要與胡向前正麵一對一而已。”“你說一對一就一對一?我倒是覺得方漠的戰略很好,聲東擊西,打得很聰明。”“呃……你要是硬說成聰明,倒也不是不行……”……雖然眾人說法不一,但他們的意見倒是挺統一的——方漠無恥!餘飛淡淡笑著:“我早就知道這家夥會這樣玩兒!正麵硬剛?你當方漠傻嗎?”方若風也是一臉坦然:“我就喜歡看方漠打架,聰明又有新意,很有看頭。”餘飛斜了他一眼,道:“能不能彆說得這麼好聽?”方若風老神在在:“我是真的這樣覺得啊!”餘飛:“……”場外的人,終究隨性。但場內,就完全不一樣了。此時,方漠已經到了何清石的身前。麵對這個突變,何清石悔得腸子都青了。之前,他為了顯示自己不插手的立場選擇了收手。而現在,方漠突然到來,挾著重拳,蓄勢待發,戰無可避。儘管何清石反應極快,但他也來不及組織起完備的攻擊來應對,隻能條件反射地轟拳而出,以求先擋住方漠這一拳,然後再謀而後動。“轟隆隆!”方漠的重拳,終於落了。這一次,不再是虛幻的拳影。重拳如山,破滅空氣,轟在了何清石的拳頭上。何清石雖然真元狂湧,但卻實在來之不及,被方漠直接破滅殆儘。而後,在轟鳴雷音中,眾人隱隱聽見了“哢嚓”一聲脆響。就好像斷了一根枯枝。可是,院內無樹,場間無枝。眾人眼瞳驟縮,知道了那不是枯枝,而是指骨。何清石直接被方漠斷了一根指骨,鮮血飆射,染紅衣袖。不過,何清石強忍下了疼痛,向後疾退而出,想要謀求轉機。奈何方漠的速度實在太快,尤其是流星步加持之下,甚至超越馭氣境界。眨眼之間,方漠又到了,不待何清石反應過來,便是探爪而至,抓向對方衣領。對於武者來說,打架被人抓衣領絕對是一件奇恥大辱。畢竟,大家都不是孩子了,早已過了被大人抓衣領教訓的年紀。何清石當然不能讓方漠抓住衣領,否則的話,他的麵子就徹底沒了。如此想著,何清石隻能向旁邊閃去,同時出手擋住方漠的手爪,不給他這個機會。“多謝!”方漠,突然間笑了。“不好,被陰了!”這一刻,何清石終於反應了過來。自己這一閃,無疑是降低了後退的速度。而方漠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抓衣領不過是虛晃一招罷了。何清石這一降速度,方漠就瞬間欺身而入,整個人撞進了何清石的懷裡。奈何何清石剛剛擋住方漠的手爪,整個姿勢都變得中門大開,根本來不及防守,隻能眼睜睜看著方漠呼嘯而至,也看到了方漠那把熟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在了他何清石的胸口。靜!死一般的寂靜!刹那間,場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戰場之間,仿佛定格了下來,變成一副靜止的畫。何清石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那樣看著方漠。方漠也靜靜地站在那裡,同樣未動,匕首點在何清石的胸口,沒有進入,所以無血溢出。一丈之外,胡向前強行刹住身形,重拳依然是向前的攻勢,但卻無法再繼續攻出,搖頭歎息。“我輸了!”何清石緩緩開口,臉上沒有表情。沒有沮喪,沒有後悔,也沒有憤怒……他就那樣坦然地認了輸,就好像在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方漠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何清石的性格使然,所有的情緒隻不過都隱在了內心之中。這種人,不愛說話,但看得通透,心裡比誰都“明鏡”。雖然方漠的匕首沒有真的捅進何清石的肉裡,但何清石知道方漠的匕首隨時能夠捅進他的肉裡,甚至可以順帶把他的內臟給絞個天翻地覆,至少會是個重傷的結局。當然,何清石可以拚命反擊一把,與方漠拚個兩敗俱傷,到時方漠就徹底輸了——畢竟,一丈之外還有個胡向前。可是,何清石沒有這麼做。他終究不想群毆,更不想拚命。隻是一場試探而已,犯不著如此。於是,何清石說出“我輸了”,表麵不驚卻心內波瀾。方漠收回匕首,點頭謝過何清石,伸手送彆:“請!”何清石依然麵無表情,離開了戰場,到了譚陰渨的身邊,意外的沒有被後者甩臉子,雙方居然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瞬間的眼神交流好像在蘊含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至少,方漠是不知的。他,此時,隻看一人!胡向前,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