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淵戰場北部,妖皇殿震驚地盯著麵前的驚鴻,薑恩澤的眼中滿是恍然大悟之色:“竹葉青……果然是蝕寂前輩的骨肉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驚鴻回憶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墨玉和綠長蟲還留下了子嗣的,當年三大門派也是用她的生命才威脅了綠長蟲。”“可是蝕寂前輩……”“沒什麼可是的,他和墨玉的選擇便是如此,不過按照你的說法,小青如果真的莫名其妙地加入了大燕,恐怕以綠長蟲的性子恐怕會直接破開封印殺上山門。”“竹葉青的來曆很神秘,她是葉陽郡的郡守親自保舉參加天才決勝賽的,所以在她身上到底經曆了什麼我們也不清楚。”“那都不重要了,自從墨玉走後,綠長蟲唯一的寶貝就是這個女兒,他甚至在小青還是一顆蛋的時候就答應了三大門派封印自己的要求來保她無虞,若是小青真的出了什麼事,綠長蟲怕是會瘋掉。”“哈哈,竹葉青應該無事,隻是蝕寂前輩近期閉關,這才給了那些不法之徒趁虛而入的機會。”“說起來,他閉關也是迫不得已啊。”“話說回來,為什麼蝕寂前輩近幾十年經常閉關啊?”“因為真龍天劫。”“真龍天劫?”“對呀,我且問你,要從蛇修煉成真龍需要經曆幾重天劫?”“蛇化蟒、蟒化蚺、蚺化蛟、蛟化龍,一共四重。”“沒錯,四重,綠長蟲在我這兒成功過了三重天劫,當時他是完全有著抗過第四重化龍劫的實力的,隻是因為他急著去救墨玉,所以才沒有立即化龍。”“您的意思是說,蝕寂前輩閉關的原因就是因為體內的真龍血脈覺醒?”“也可以這麼說,隻不過他的真龍血脈早已覺醒,但是卻因為被封印在歧鄰山而遲遲沒有引來天劫。”“這封印和天劫有什麼關係嗎?”“當年三大門派以歧鄰山萬千妖怪和小青的性命作威脅,迫使綠長蟲自願被封印,若是他破開了封印,隻怕歧鄰山的數萬妖軍性命不保,而他若化龍,那封印自然形同虛設了。”“也是,堂堂真龍怎麼會被凡間封印所困,恐怕單單化龍天劫就不是這簡單的封印陣法能擋得住的吧?而且天劫似乎並不會真的隻針對某一人,應該歧鄰山內的妖軍們也會有損傷吧。”“沒錯,這就是綠長蟲閉關的原因了,他必須靠不斷的閉關來壓製修為,否則一旦引來天劫,這歧鄰山恐怕也不會再有什麼能喘氣的活物了,畢竟,化龍天劫可以說是世間最歹毒的劫難了,若是僅憑綠長蟲一人,絕對保不住歧鄰山的萬千生靈。”“蝕寂前輩也不容易啊……”“哼!自作自受罷了……”歧鄰山,毒潭東岸 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那身著淡綠色道袍的俊秀青年,薑落天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前輩的意思是希望我回到大燕把竹葉青帶回來?”背負著雙手,蝕寂輕聲道:“現在我還不清楚小青究竟是自己出去的還是被抓走的,不過她既然加入了大燕便沒有再讓她隨便叛出師門的道理,所以我隻要你把她帶來,讓我好好問問她,在我閉關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可以了。”“可是前輩,晚輩隻是大燕內門一名普通的青衣弟子……”“普通?”眼中閃過一抹戲謔,蝕寂探手成爪輕輕一吸,便把薑落天抓到了手裡,而後不等薑落天反抗,稍稍用力便是將一道真氣打入他的胸口之中。疼痛,在這一瞬薑落天能感受到的隻有無邊無際的疼痛,隻是在蝕寂的這道無名真氣侵入他體內的瞬間,薑落天就感受到了丹田之中那雷火雙屬性真氣的躁動。似乎是碰到了什麼生死大敵一般,原本就是依靠著血窟留下的那一縷血紅色真氣維持平衡的雷火屬性氣旋更是反常地同仇敵愾了起來——聯手對付這道毒屬性真氣!不過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即便是以薑落天的天資,想要硬扛下有著四百年修為的蝕寂的一擊,仍舊有些勉強——這還是在蝕寂因為封印被壓製了一百年的前提下。就在蝕寂突然發起攻擊的那一瞬間,薑落天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蝕寂對他的壓製,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就好像渾身的真氣都被束縛無法調用一般。此時的薑落天在世間僅有的幾位妖王之一的蝕寂麵前,就比一隻被拔光了羽毛的小雞也差不了多少。隨手把薑落天丟在地上,蝕寂負手冷聲道:“這可由不得你,我的毒乃是天下之最,這道蝕心毒更是我的得意之作,此時它早已經侵入了你的丹田,若是不能在七天內解毒,就算是血窟老祖來了也救不了你!”說完這番話,蝕寂還不待薑落天繼續說話便大袖一甩將其扇飛了出去:“是死是活,好自為之!”待到薑落天徹底飛出了歧鄰山境內,蝕寂才大笑著坐回到方才的石凳上。一直守候在毒潭附近的亦察看到薑落天那化作流星一般的身影後也是慢步穿過草叢走到了蝕寂的身邊:“大王,為什麼一定要他去找小姐呢?那外麵還有那麼多的更為強大的道徒,況且就是派我出去,以咱們歧鄰山的名頭,應該見到小姐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微笑著拍了拍亦察的肩膀,蝕寂似是夢囈一般瘋狂地笑道:“大秦二公子……羅天派的薑落天……血淵……哈哈哈……”…………頹廢地拖著身體向著沈家兄弟歇息的小酒館中走去,薑落天的神色有些落寞:“原來,我的實力真的隻是垃圾一類的。”輕輕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丹田,薑落天自嘲般笑了笑,打開了客房的房門,現在距離完全天亮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他打算再睡一會兒。“吱嘎”有些破敗的木門隨著薑落天的推動而吱呀作響,但是就在薑落天剛剛邁進屋子後,他的臉色就變得精彩無比。“大哥!你去哪兒了?”“這孩子是你的???”“大哥啊……”“喂!你就是薑落天嗎?”前麵的三聲略帶哭腔,尤其是最後的沈河,他所說的雖然隻有短短三個字,但是卻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那種欲哭無淚的心情。而至於那最後的一聲詢問,便是讓沈家兄弟難受的根源了,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沒錯,就是那個蝕寂從麻臉手中奪過來的那個小女孩!“喂!我在問你話呢!”清脆的奶音從小女孩口中發出,此時的她滿臉驕傲地騎在沈河的頭上,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正緊緊抓著沈河那迷倒了萬千少女的精致長發。拽過沈山和沈海,薑落天神神秘秘地低聲問道:“這孩子怎麼回事?”沈海滿臉的無奈,此時眼睛眉毛都快擠到一起去了:“你不認識她嗎?我還以為是你在外麵的私生女呢……”一巴掌把沈海甩到一邊,薑落天又拉過看起來靠譜一點的沈山問道:“你知道怎麼回事兒嗎?”雙目無神地看著薑落天,沈山晃了晃腦袋道:“我也不知道,這孩子就好像是瞬間移動似的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房間裡,進來就要找大哥你,所以我們隻好帶她來到你的屋子了,結果您還不在,我們也不知道她和你是什麼關係,所以隻好在這等你了。”這時候沈河又馱著小丫頭走了過來,表情略帶猥瑣地問道:“話說大哥,你這大半夜的到底去哪兒快活了?也不跟哥兒幾個知會一聲兒。”“滾!”一腳把滿腦子**的沈河踹倒在地,薑落天抱起小女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誰讓你來找我的?又是誰把你送來這裡的?”咬著小手指頭,小女孩吐著舌頭問道:“你是薑落天嗎?”“當然,如假包換。”“那我就告訴你了。”“嗯。”跳下薑落天的懷抱,小女孩站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說了起來:“我叫金弄巧,前幾天來叔父這邊玩兒,然後就睡著了,再之後就到了森林裡麵,一個滿臉是麻子的叔叔說他和我爹爹認識,讓我跟他走,還給了我一塊糖。”“吃了那塊糖之後我就又睡著了,醒了之後就看到一個綠頭發的叔叔,他說我被壞人拐走了。”“我猜也是被壞人騙了,哪有那麼酸的糖嘛……”看著因為生氣而鼓起小臉的小丫頭,薑落天心頭卻是笑不起來,雖然這孩子的話語略顯稚嫩,但是仍舊能依稀地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薑落天沒猜錯的話,這個好像瓷娃娃般的小丫頭就是金元寶失蹤的大小姐了。至於那個麻臉漢子,應該是個人販子一類的家夥,帶著金弄巧躲進歧鄰山應該是害怕金元寶追查到他。“綠頭發……”喃喃地念叨著這三個字,薑落天自然想到了蝕寂,可是他為什麼要把這個金元寶的大小姐交給自己呢?疑惑地歪著腦袋,薑落天繼續問道:“之後怎麼樣了?”仍舊叼著一根小手指頭,金弄巧道:“後來我就被一個黑乎乎的叔叔帶過來了唄,噢,對了,綠頭發叔叔說讓我找薑落天,他會帶我回家的,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薑落天啊?”那個黑乎乎的叔叔應該就是山魈化妖亦察了,隻是為什麼蝕寂一定要讓她來找自己呢?難道僅僅是因為順路嗎?無奈地笑了笑,薑落天再次歎了口氣道:“我真的是薑落天,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家好不好?”“好!”金弄巧拍著一雙小手蹦蹦跳跳了一會兒,然後又找上了蹲在一邊整理頭發的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