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逆賊,竟敢口出狂言。”柳國平站起身來運動全身真氣,抬手便要發出一道神通。好在柳嫣眼疾手快,柳國平剛要發作她便將其攔住,一時間眾人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許淵被紙箋上的丹方吸引著,根本沒有理會柳國平的暴怒。許淵之所如此說是因為,不僅這張紙箋是純陽宗流出來的,而且紙箋上的丹方也是純陽宗獨有的。隻見那丹方頂頭便寫了,這是一種名叫濟元丹的丹方。三階丹藥濟元丹,本是純陽宗濟世丹的下位替代丹藥。兩種丹藥之間還有種名為濟即丹的丹藥。濟元丹與濟即丹都是由濟世丹簡化而來。都是屬於恢複型靈丹,濟世丹藥效最強,可瞬間恢複金丹修士體內真氣,濟即丹就隻能恢複五成,濟元丹最差隻能恢複兩成。但是濟元丹可供築基修士服用,能瞬間恢複築基修士全部的真氣。其他的兩種丹藥就隻能供金丹修士使用了。其實許淵說的沒錯,濟元丹在純陽宗內流傳的範圍很廣,許多依附於純陽宗的家族和小宗門,都有濟元丹的丹方。能供築基期使用的丹藥對純陽宗來說根本不算珍惜,此丹藥能流傳到大魏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讓許淵不能接受的是,原本一個玉簡就能辦的事,為何要大費周章的用稀有度遠在丹方之上的青焰翠柏紙書寫。然後在柳國平發怒的時候,雲煦在哪裡仔細的看,青焰翠柏紙可以開放任意的內容給觀看者,柳鏡如隻給看了原材料部分。來回看了好幾遍雲煦方才確定,青焰翠柏紙上記錄的確實隻是濟元丹,而不是與之相類似的濟即丹,更不可能是濟世丹。柳國平還在怒吼著,他絕不允許有人汙蔑孝怡皇後,眼前的‘盧非’在他眼裡就是罪大惡極之人。“混賬東西,如此汙蔑皇後,我要把你剜舌剖心、碎屍萬段、淩遲處死。”柳國平歇斯底裡的喊叫著。柳嫣隻是一個勁的安慰著,柳英梧看許淵在那沉浸在丹方裡,便上前碰了一下雲煦的胳膊。許淵這才如夢方醒,看著上首歇斯底裡的柳鏡如,許淵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原來是說自己。也許是《純陽真解》內的入定之術加持,雲煦能夠沉浸在感悟中,不為外力所乾擾。“前輩莫要動怒,晚輩實在是沒有汙蔑孝怡皇後之意,隻是這丹方有些許問題。”許淵平靜的說道。“這是孝怡皇後所作之方,皇後乃是四階丹道宗師所作丹方怎會有問題。”柳國平仍是怒氣衝衝。“晚輩並不是說孝怡皇後有問題,而是前輩不懂此丹方之奧秘。”許淵故作高深的說道。“你是質疑老夫不會煉丹嗎?”柳國平凝眉瞪眼怒視雲煦。“晚輩鬥膽問一問前輩,用此丹方煉製的濟元丹是否隻能回複金丹修士兩成真氣,並且此丹築基期也能服用。”許淵朗聲道。 柳國平心底大驚,他隱去了此丹的功效、煉製手法以及靈草的用量。“此子隻通過列出的部分材料就能看出此物的功效,恐怕此子是千年難遇的煉丹奇才。”柳國平在心底思忖著。許淵是不是千年難遇的煉丹奇才這不能下定論,但他確實將濟世丹以及其他兩種下位丹藥的丹方給背的滾瓜爛熟。柳國平不知道其中緣由,隻是認為雲煦是個天才。“你說的不錯,這正是此丹功效。”柳國平的神色有所緩和。“那晚輩還有一問,孝怡皇後之前煉製此丹效果如何?”許淵繼續問道。柳國平思忖片刻後道:“皇後娘娘所煉製的丹藥,比丹方上記載的要強上一倍有餘,至少回複金丹期五成真氣。”“不隻如此吧,此丹應是三階丹藥,隻能供金丹修士使用,如果築基期也能用那就不能稱之為三階,準確說你們煉製的應該是偽三階丹藥。”許淵擲地有聲的說道。“對對對,小友簡單一言令人振聾發聵,是我等才疏學淺浪費了娘娘的丹方,真是該死。”柳國平懊惱的說道。許淵的小聰明得逞了,他利用了信息差打了柳鏡如一個措手不及。他當然知道這是兩種丹藥,但是雲煦不僅僅用這種小小的計謀解除了尷尬,並且得到了這個孝怡皇後還會煉製濟即丹的秘密。要知道濟即丹是標準的三階丹藥,隻有純陽宗核心成員才能獲得,而且不許外傳。不過從得到的消息看,這位先皇後隻是煉製給人服用,卻並沒有泄露丹方。從此處看來這位孝怡皇後應該是與純陽宗有密切關係的人。“前輩倒也不必懊惱,此丹方是不可示人的秘方,娘娘想來也是有苦衷才沒有將煉製之法完全的傳授與您。”許淵說道。“小友如此熟悉此丹,是否有煉製之法。”柳國平兩眼放光,神情激動的說道。“當然能煉,晚輩的師尊乃是五階丹道大宗師,雖說晚輩愚鈍但也學了些皮毛。”許淵驕傲的說道。柳國平還未說話,右旁客座之上站起一中年道人譏諷的說道:“柳前輩切莫輕信此子,晚輩觀此子不似我等穩重之人,我大魏從未聽說過五階丹道大宗師,定是此子胡說,依晚輩之見應當逐出府去。”中年道人說的有道理,大魏確實沒有五階煉丹師,但雲煦的師尊又不是大魏的人。這道人出門也不看黃曆,敢惹許淵這個小魔頭,隻見許淵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哎呀道友,你將大禍臨頭啊?”許淵緊盯著中年道人,說罷還自顧的向前抓起他的手,認真的給他號脈。在座的都是修仙之士,而且是清一色的金丹修士,從來沒有人看病還要號脈的。中年道人不好發作,隻是把手一擺,將許淵的手甩到一邊去。“行事輕浮,怎能委你煉丹之職。”中年道人沒有好氣的說道。“道友,似你這等穩重之人以後切記不要再行床幃之事啊。”雲煦譏笑著回道。眾人聽到雲煦的反諷有幾個人以經繃不住大笑了起來,更多的人在心底也狂笑不止,隻是不好表現在表麵上。這道人的真名實姓早已不為外人所知,但他的諢號卻聲名遠播,被大魏修仙界人稱“采花道人”。不管仙凡,隻要修為低於他,許多女子都受了他的迫害。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於有一次遇見了一位在凡人間曆練的元嬰女修。好在那女修心善,沒有將其斬殺,隻是把采花道人給去了勢。采花道人心知此生進階元嬰重塑肉身希望不大,這才將心思全用在煉丹一途,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煉製出重塑肉身的丹藥。一開始他說穩重之人,在座的有知道他底細的人便就想笑,而後雲煦的精準補刀更讓在座的修士差點沒繃住。許淵自然不認識他,隻是觀他陽氣衰而陰氣盛,以為他有什麼暗疾,隻是沒想到用手一摸脈象,原來暗疾在那個地方,所以便說出了那些話語。其實修士與凡人本質上是相同的,在沒有羽化登仙之前都是人間皮囊,所得之疾殊途同歸。其他人能憋住不笑但許淵不會,他不僅要笑而且要笑得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