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二天衛(1 / 1)

神窺天下 觀上風 1970 字 2個月前

趙易執在自己的寢宮中坐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直到東方露出一點魚肚白,趙易執才微微有些困意,拖了衣服躺在龍**。可王振良來到寢宮外,問道:“陛下今日可上朝?”趙易執深吸了一口氣:“上!”王振良推門進來,一揮手招呼兩個俏麗的宮女上來幫趙易執更衣。趙易執眯眼一看,“咕嚕”一下爬起“不必不必,下去下去。”兩位宮女俯首默默退下,趙易執拿起衣服,左試右試就是穿不上,兩個宮女悄然抿嘴一笑。王振良回頭瞪了一眼“還不快幫陛下更衣?”不一會兒,在兩個宮女的幫助下,趙易執終於穿上了衣服,最後戴上金冠,衣成服畢,趙易執原地左右轉了兩圈,左右好一頓欣賞,問道:“王公公,怎樣?我這…朕穿這龍袍,可還得體?”王振良在一旁左瞧瞧,右看看。不禁豎起了大拇指“陛下,不是奴才阿諛奉承。您穿上這龍袍啊,簡直是真龍在世,和畫像裡的啟太祖啊,一模一樣啊~”趙易執聽罷,點了點王振良笑道“罷了罷了,從你說出不是阿諛奉承的時候,後麵的話啊,都是阿諛奉承。吃飯,上朝!”“得嘞,進膳~~”“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齊齊跪倒,叩拜起來。“眾卿平身”還不待王振良開口,趙易執搶先說道“眾位愛卿,朕久疏朝政,今日早朝,有何要事儘管稟來。都彆整虛招子了,有什麼事敞開了說吧。”良久,無人應答。趙易執眉頭一挑,接著說道“朕久不上朝,國家莫非清平無事?為何一個個都沉默寡言啊?”這時,為首一位大臣向前一步,沉聲道“回陛下,我大啟朝眼下國泰民安,人民安居樂業,並無大事。東魯王獻上神獸當康一隻,以示祥瑞。此皆陛下洪福。”“陛下洪福”眾百官俯首一齊喊道。“哦?神獸當康?傳來與朕一看。”趙易執一聽神獸當康,不禁想起送自己來這個世界的那條蠃魚,頓時來了興趣。“傳東魯王進獻神獸當康~~”不一會兒,十餘名禁衛抬著一隻籠子上來,上麵罩著紅布。“揭開,朕要看看神獸是何模樣。”趙易執不由地向前探了探身子。紅布當即被四名小太監揭開,一隻碩大的野豬躺在籠子裡酣睡不醒。“這?這就是神獸當康?這分明是野豬啊…”趙易執有些哭笑不得。為首那位大臣拱手道:“回陛下,這正是東魯王進獻的神獸當康。不會有錯。”“回陛下,此乃神獸當康,國之祥瑞也。”後麵的文武百官再次異口同聲道。趙易執見狀,這下他可是明白了。半晌,側身向身邊的王振良悄聲問道:“此首位者何人?”王振良亦低聲回答:“陛下,此乃李常文李太師。” 趙易執微微頷首,心中已有了定斷,向李常文輕聲笑問道:“老太師可是覺得朕已似那胡亥,昏庸如昨,也給朕來一出指鹿為馬,好成為那趙高,名留青史?”李常文麵不改色:“不敢,老臣絕無此意,此物實乃神獸當康,朝中多有文學斐然之士,陛下如若不信,可一一動問。”趙易執仍舊笑道:“老太師既然這麼肯定,那是朕不學無術,誤解了老太師了,老太師可彆往心裡去。把這神獸當康抬下去,吩咐尚膳監好生料理,須做些滋味出來。朕要嘗嘗這神獸當康是什麼味道。”籠子旁的小太監們蓋上紅布,廳外走入四名侍衛,將這隻膘肥體壯的“神獸”抬下去了。李常文微微皺眉,早聽宮中的眼線說,陛下死而複生,在寢宮裡和陳鬆談論許久,與以往的昏庸姿態頗有不同。李常文本料想陛下會大發雷霆,可他畢竟是當朝太師,若不是謀反大罪,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再者隻要他一口咬死這是神獸當康,百官附和,縱有些許兩人唱反調,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誰知道皇帝上來就要烹了這神獸…不走尋常路啊…不等李常文細想,趙易執朗聲岔開話題:“聽聞江南西陲皖城,如今洪災泛濫,不知愛卿可有耳聞?若是沒有,不妨和朕一起來聽聽。江南巡撫何在?還不細細報來。”一位麵如冠玉,舉止文雅的官員慢慢從百官中慢慢走出“啟稟陛下,皖城連日天降大雨,確有水災…然官府賑災發糧,安置受災些許難民,百姓已然安居樂業,並無大患。”說完,這位官員微微抬頭看向李常文,李常文還是一副風雨不動的樣子,挺拔地站著,從“神獸當康”被抬下去的時候開始,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舉動。這位江南巡撫嘴角微微勾起,轉而看向趙易執,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一點擺弄皇帝的快意了。趙易執聽聞此言,亦是微微一笑,低聲詢問身旁的王振良:“此江南巡撫是何名姓?”王振良此時有些心疼身邊這位年輕的主子,聽聞有問,連忙低聲回答:“回稟陛下,此乃江南巡撫,姓陳單名一個瑜。他還是李太師的門徒,極有才華…”趙易執點頭,站起來朗聲道:“如是官府救治得當朕就放心了。好了,朕心裡隻有這件事,既然無事,那便散朝吧,百官休走,都且留下,與朕一同品那神獸當康是何味道。哈哈哈哈”聞聽散朝,百官跪謝畢,緩緩退出,不時傳來些許歎氣,些許輕笑。陳瑜更是心頭一陣快意:看來這棵大樹沒抱錯,李太師父子兩代為官,兒子邊疆守將,老子京城太師,門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自己雖然也是李太師門生,平日裡卻並不受李太師器重,此次經由洪災一事,李太師一定會高看自己一眼的!至於為什麼要欺瞞災情,那就不是自己該考慮的,自己隻要調離地方,進入朝廷,有太師提攜,定能平步青雲!“江南巡撫陳大人留下”。陳瑜做著美夢,轉身正要離開,一個聲音就從背後傳來,這一句話硬生生止住了陳瑜的腳步。李常文從他身旁經過,沒有一絲停留,也沒有看他一眼,很自如地走過,仿佛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太師…”陳瑜小聲呼喚了一句,可這一句估計也隻有他自己能聽到了。百官很快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太和殿裡就隻有趙易執,王振良,陳瑜以及一眾宮女,太監。趙易執臉上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你們也退下吧,喚四名戌視衛進來。”宮女,太監也魚貫而出,而大殿角落裡閃過一道人影,好似另有他人出了大殿。不一會兒,四名身著金甲的衛士佩劍列隊而入,分站陳瑜四周,每個衛士的胸前甲片上都有一個銅鑄狗頭。狗頭上那一雙雙眼睛好像緊緊地盯著陳瑜,加上衛士的眼睛,趙易執的眼睛,王振良的眼睛…陳瑜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他…陳瑜怎麼會不知道戌視衛是做什麼的:監察,緝拿百官!絕對聽命於皇權。而像這種直接聽命於皇帝的衛隊…除了戌視衛之外,還有十一支,合稱為十二天衛,每一支各司其職,分屬不同。十二天衛名不顯於民間,可是曆代朝臣,大多都聽說過十二天衛的威名,直至先皇。先皇仁厚,對於十二衛隊並未過多調用,以至於人們漸漸都忘卻了這些衛隊。陳瑜也忘得快差不多了,現在獨獨就記得監察百官的戌視衛…待四名戌視衛站定,趙易執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麵無表情地說道:“陳瑜,皖城水災你當真不知道?你再好好想想吧。”陳瑜此時冷汗打濕了後背,心中暗急,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啊!硬著頭皮回答道:“臣…所報…句句屬實。”陳瑜明白,此時一口咬定自己的原話,或許李太師還能救他一命。若是改口,彆說李太師那邊完了,欺君之罪也不是他能承受的。陳瑜敢這樣下定決心,是因為大啟朝有一條規定:皇帝不得輕離京都。隻要是地方的奏報,都是要過李太師的手。隻要李太師願意,即便貴為天子,也成了一個“聾子”和“瞎子”…太傅陳嵩一介酸儒,不足為慮,太保錢鎮也已年歲已高,隨時都可以駕鶴西去…隻有李太師在,自己就在!陳瑜如是想著,心裡微微有些底氣。趙易執一愣,他本以為陳瑜會伏地乞饒,說些自己無能瀆職之類的話。都當皇帝了這種癮還是要過一下的,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讓人頗覺失望…趙易執緩緩說道:“陳瑜,朕和你打個賭,你要是輸了,誅滅三族,你意下如何?”陳瑜心裡氣得直罵娘,輸了滅三族,那贏了怎麼著你又不說了!堂堂皇帝太無賴了吧!“陛下,打賭一事,我看…”“子隱衛專司打探情報,卯疾衛專司傳遞皇命,昨日朕已派這兩衛數人趕赴皖城,探查實報。為防萬一,朕還派了巳刺衛於路保護,皖城金陵如此之近,想來不出三日,便回探報。隻聽命於朕的十二天衛,想來奏報屬實,我們就以天衛的話作為決斷吧。”趙易執直接打斷了陳瑜的話,連珠炮一般將自己昨日所做之事說了出來。趙易執頓了頓,繼續說道:“雖說此時未有論斷,可你一個江南巡撫不在地方上救災撫民,卻跑回京城來了,來人呐,拖下去!隻…”“斬”字險些脫口而出,好在及時收住了嘴巴,這當皇帝多少有些過癮啊!趙易執心裡暗戳戳的有些高興。“押入天牢,等候發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我是皇帝我怕啥?四名戌視衛圍攏上來,扒去陳瑜官袍,摘下官帽,陳瑜頭發散亂下來,配飾散落一地,隻著一襲青布長衣,全然沒了朝會時的風流雅致。趙易執不再理會癱軟在地的陳瑜,剩下的就交給戌視衛就行了。起身步出了太和殿“王總管,隨朕走走吧。”這一番變化看得王振良呆立半晌,聽聞趙易執喚他,趕忙跟上,思緒半天,仍舊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陛下昨日安排子隱衛打探,莫非早已得知今日朝堂之事?”王振良沒明白過來,十二天衛閒得都長毛了,陛下也不用。要不是知道今天朝堂上李常文,陳瑜的刁難和糊弄,怎麼早不派,晚不派,好好地昨天就給派出去了?趙易執驚訝得回頭:“啊?什麼事?”王振良緊走幾步,走到趙易執身旁,好讓他回過頭來,繼續問道“看今日之事,好似陛下胸有成竹,早已知曉眾臣發難,但是陛下安排滴水不漏,那李太師出殿之時,雖麵上無甚表情,但是腳步虛浮,不似平日裡穩重,奴才愚鈍,也看得出這是陛下…小勝。”趙易執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我…啊,朕不知道。隻是朕剛來,是吧?這個有人該用就用啊。誰知道有這事那事的,真是…”不過二十來歲的少年郎,說話語氣倒像是後世的一位中老年大叔,連神情都做到了七八分相似,令人好笑。王振良不敢笑,直到趙易執遠去,望著遠去的趙易執,發覺這位陛下讓他覺得陌生,不再是往日那個昏庸無能,貪圖美色的無能皇帝。又讓他覺得熟悉,倒好似那史官筆下的啟太祖。想著心裡有些高興起來:“咱家要是服侍這樣的陛下,大啟再興,咱家臉上也有光啊,嘿嘿嘿”趙易執自然是沒搭理身後王振良,更沒在意他的這點小想法,他走到西邊宮欄處站定,看向皖城方向,自言自語道“那邊…總覺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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