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女兒的性格真的完全不一樣。”謝唯清看看孫煜心,又看看孫遠峰,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真的想象不出,這樣一個粗獷的男人,是怎麼生出孫煜心那樣可愛開朗的小女孩的。“小子,你們議論我什麼呢?”謝唯清和胡風定正說著,前麵的孫遠峰突然把頭轉了過來。“你們議論我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們可千萬彆對我女兒動心思。”“孫宗主您儘管放心吧,我們再怎麼樣也不能肖想孫煜心啊,她可是和我們兄弟互相愛慕的,對不對?”胡風定馬上開始解釋,能看出來,胡風定對孫遠峰這種人還是比較懼怕的。幾人走進江前宗後,沒走了一段時間,一群身穿執事製服的人就圍了過來。顯然,謝唯清他們的高調闖入,很快就引起了江前宗的注意。“孫宗主,你硬闖我們江前宗,這是要乾什麼?雖然我們宗主與您是世交,但是你也不能做出這麼逾越的事情。”“我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解釋。”“解釋?”孫遠峰突然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看上去極為張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又看向站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執事,直接一巴掌就甩了過去。那執事根本就不是孫遠峰的對手,直接被打飛到一邊。做完這些的孫遠峰,他看似悠閒地轉了轉自己的脖子,然後麵帶殺氣打看向其他人。“還想讓我給一個解釋,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人……”“說吧,你們把宋疏言帶到哪裡去了?我勸你們趕緊把人帶過來,要不然你們就會付出相對應的代價。”“要是我在見到宋疏言身上有什麼傷的話,我在他身上看見的傷痕,就會在你們身上十倍報複回來。”“孫宗主,你不要說一些彆人不理解的話。”儘管剛才有一個人已經飛出去了,可是剩下的這些人就跟沒看見一樣,繼續堅持自己的說法,刻板得簡直讓謝唯清懷疑這是不是傀儡。“你們是傻子吧?”這幾個執事的固執讓孫遠峰都吃了一驚,他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可是這幾個人還是不改口。是該說他們忠誠呢?還是該說他們死腦筋呢?“孫宗主,不要想著用激將法,這對我們不管用。就算你再辱罵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按你說的去做。更何況,宗主不見客是因為身體出了狀況,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被我們控製起來了。”那些執事依舊是在那裡說著刻板話,這差點氣的孫遠峰要開始大開殺戒。但是他終究沒有動手。正道修者就是正道修者,做很多事情都是有包袱在的。正在兩波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好幾個長老簇擁著一位中年男人從另一邊走過來,那中年男人穿著華麗,看上去極為尊貴,修為也是不低。 在看見男人的瞬間,孫遠峰的眉頭突然皺了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什麼人?”謝唯清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是江前宗的一位長老,同時也是疏言的表兄。不過我覺得他是個卑鄙小人,隻不過是一個人麵獸心的垃圾罷了。”“爹,你和人家又不熟,乾嘛這麼說人家?”孫煜心在一旁聽見了謝唯清和孫遠峰兩人的對話,於是好奇地湊了過來。“我雖然和他不熟,但是他做了什麼事我可是一清二楚。”一提到這個所謂的表兄,孫遠峰的臉就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好像想起的是什麼極為惡心的東西一樣。“他之前和疏言都是看好的能當宗主的對象。本來隻是兩兄弟之間的平等競爭,結果後來就越來越過分。他為了能奪得宗主的位置,竟然偷偷給你疏言叔叔設下埋伏,想要直接殺了他。好在你疏言叔叔修為比較高,反應也要靈敏不少,所以逃過一劫。”“這件事很快就被當時的老宗主知道了,老宗主聽了之後暴跳如雷,但是你疏言叔叔比較善良,不忍心看自己的表兄被逐出家門,所以在你疏言叔叔奪得宗主之位之後,他也在宗門裡混了個長老。”“他這個人怎麼這麼惡毒!”就算是孫煜心,此時都忍不住氣得攥起了拳頭,“疏言叔叔也真是的,這麼危險的人,竟然還讓他在宗門裡麵待著。”“沒辦法,你疏言叔叔就是這樣。”孫遠峰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也勸過他不要過分善良,可是他就是不聽,我估計這次宗門內鬥,也是和這人有關。”幾人說著話,那中年男人就越走越近了。“喲,這位不是孫宗主嘛,剛才在我山門大鬨,現在就來到我們宗門裡麵了?”那中年男人遠遠地喊了一句,他看見孫遠峰的時候笑眯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孫遠峰是多麼要好的朋友,但是兩人的關係隻不過是見過罷了。“還不是因為你的那些號手下攔著我?要不然我早就進來了。”孫遠峰極為厭惡地懟了一句,雖然他還想用更過分的話來招呼這個宋疏言所謂的表兄,但是考慮到宋疏言他們現在的情況,還是將嘴裡的臟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孫宗主這可是說笑了,大家都是公事公辦,怎麼能說是攔著呢?”“我弟弟最近實在是身體不好,所以沒有辦法來找你,這個確實是我弟弟的錯。但是孫宗主,你作為好友,怎麼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搗亂我弟弟的休息呢?”這表兄說著說著話,就把鍋甩在了孫遠峰的麵前。但是孫遠峰怎麼可能是人人欺負的類型,儘管他百般隱忍,可還是有破戒的時候。“宋捭闔你可真行啊,你弟弟去那裡了你不知道嗎?還反過來質問我了?”孫遠峰氣得額頭青筋暴起,眼瞅著就要直接一拳打在宋捭闔的臉上。就在孫遠峰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霍堂攔住了他。“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複雜的關係,這位道友,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找回我們中簡門的弟子。她上次來到江前宗救人,但是過去了一個多月還沒有回來,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解釋。”霍堂上前一步,他雖然平時看上去好像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那種,但是真正要和彆人對峙起來,他的氣勢可是一點都不弱。“這位是……”宋捭闔看著霍堂猶豫了一下,但是很快臉上就堆起了笑容。“哦,是我眼拙,您就是中簡門的霍堂霍長老對嗎?我早就聽說了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非同一般。”宋捭闔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或許是他真的在畏懼霍堂的實力,也或許是他早就習慣了用這樣的表情去對待每一個他遇見的人。“你彆跟我說這些。”但是霍堂顯然是不吃宋捭闔這一套的,他用他那細長的雙眼瞥了宋捭闔一眼,然後露出了一個極為不屑的笑容。“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大的什麼小算盤,但是我希望你彆算計在我的頭上。你們宗門裡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現在隻想帶回我們中簡門的弟子。”“這恐怕是沒法幫你解決了。”宋捭闔的臉上第一次現出為難的神情,“你們中簡門的弟子在前一段時間確實是來到了我們江前宗,用的理由就是救人,所以我們就讓她進來了,可是誰承想,你們的那個女徒弟竟然趁著治病的空擋來竊取我們宗門的秘寶。沒辦法,我們隻得將她控製了起來。”“她偷取你們宗門的什麼東西了?有什麼印象嗎?”“要是僅憑一張嘴的話,那我也能說你去拿了我們中簡門的東西,隻不過你的運氣比較好一點,從我們宗門手裡僥幸逃脫了。”霍堂毫不猶豫地反擊,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想象不出來他平常是一個怎樣內斂的人。“霍長老,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的弟子確實是拿了我們的東西。您口齒伶俐,說什麼都是您的理。”宋捭闔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在意識到自己的理由不能搪塞霍堂的時候,竟然直接選擇了不講理,這是讓謝唯清他們都措手不及的,可以說是無恥到了極致。“這個人可真是不要臉。”胡風定小聲感歎了一句。但雖然是小聲,但也是宋捭闔能聽見的聲音,胡風定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他覺得自己就是很不講理了,結果宋捭闔比他還要過分,這可是讓他心裡有些不平衡了。“你這麼說人家不太好吧。”謝唯清笑了笑,但是臉上的嘲諷也已經很明顯了。宋捭闔的演技並不高明,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在說謊,但是江前宗是他的地盤,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好好好,你在誣陷我不成,又開始誣陷起霍堂了?你可真是有點本事。”孫遠峰的嘴角扯了扯,眼神中全是對宋捭闔的不滿。也是,他本來看這個所謂的表兄就是十分不滿意。但是就算是孫遠峰,此時也做不到對孫遠峰動手。畢竟他是在宋疏言閉關時負責臨時控製宗門內實務的人,實際上就算是半個宗主了,對彆人的宗旨痛下殺手,這顯然是不符合他們正道宗門的道義的。就當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謝唯清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來一個笑容,看上去就向一隻狡猾的狐狸一樣謝唯清笑了笑,然後向前走了一步,非常平靜地看向宋捭闔。“宋長老,如果說是我師姐偷的東西,那我們宗門願意進行賠償,並且清理門戶。但是現在能不能讓我們見一下師姐呢?畢竟她最多隻是偷東西罷了對於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情。但是她是我們唯一的師姐,所以……”謝唯清態度相較於那兩個老家夥來說簡直是要溫和了不少,但是太溫和的話也會導致一個問題——一般人是絕對不會聽他說話的。不過好在宋捭闔為了維持她虛偽的形象,所以即使是謝唯清出麵,他也笑著應答。“現在我們宗門的長老們可能是要審訊她,看看她具體是偷了什麼東西,總價是多少,要不然還起來還是很氣憤的。”“原來是這樣。”謝唯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弟子。但是胡風定看著他這個樣子卻是不由得往後閃了閃,他了解謝唯清,隻要謝唯清露出這樣的神情,那就說明他要坑人了。“霍長老。”謝唯清看向一旁的霍堂,“既然這件事是師姐的錯的話,我們也不應該在這裡繼續糾纏下去,我們現在應該回到宗門裡去征詢宗主的意見。您意下如何?”“你這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孫遠峰心裡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他差點要直接一拳招呼在謝唯清的臉上。“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你現在卻要直接走?我可真是瞎了眼,竟然覺得你是什麼能當眾重任的英才!”就在孫遠峰馬上要真的要揍謝唯清的時候,霍堂卻悄悄向孫遠峰使了個眼色。他的動作很隱蔽,隻有孫遠峰才能注意到。看到霍堂的眼神,孫遠峰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以他這麼多年對霍堂的了解,霍堂用這樣的眼神絕對是有他的想法。他下意識地看了謝唯清一眼,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搞不好,這可能是這對師徒使出的什麼計策。這樣想著,孫遠峰也冷靜了不少,但是他擔心宋捭闔可能會看出什麼端倪,所以還是裝作生氣的樣子。“霍堂你也彆攔我,你們中簡門出了這樣一個慫包,就讓我教訓教訓他!”“孫遠峰!”霍堂輕喝了一聲,看上去已經是有些生氣,“這是我們中簡門自己的事情,你們千山宗的人要是不想走,就自己留在這裡,彆想拖著我們一起丟人。”說著,霍堂就看向了宋捭闔,“宋長老,讓你見笑了,我們現在就離去,這件事實在是有關我們中簡門名譽,所以我們還需要回去跟宗主解釋。”“霍長老請便。”宋捭闔淺淺地笑了笑,眼神中國下意識地流露出一絲得意。可是就在霍堂要帶著謝唯清和胡風定離去的時候,謝唯清突然停住了腳步,停下身子看向宋捭闔。“宋長老,我其實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隻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儘管說就好,不必在意這些理解。”宋捭闔露出一個看上去很溫和的笑容,不過在所有人眼中,這個笑容很是虛偽。“那就多謝宋長老了。”謝唯清的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我之前聽聞貴宗宗主總是習慣在一個叫寒潭的地方進行療傷修煉,請問宋長老,能讓我去看一看嗎?我還沒見過那樣的靈泉呢。”一聽到寒潭兩個字,宋捭闔的臉色突然變了變。他的臉上現出一絲肉眼可見的慌張,但是很快,宋捭闔的麵色就恢複如常,仿佛那慌張隻是謝唯清等人的錯覺。“你這可就有些道聽途說的意味了。”宋捭闔儘力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宗門可沒有寒潭這樣的地方,想必你是聽到了某處的傳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這樣嗎?”謝唯清臉上的笑容更甚,“我可是還聽說,那寒潭之下,似乎是有一個地宮,正適合關人……”“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宋捭闔的臉上頓時現出慍怒的神情,“我敬你,是因為你是中簡門的弟子,但是要是你再繼續說這些所謂的傳言,我也不介意替中簡門教訓一下弟子。”“喲,你這是急了?”孫遠峰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剛才宋捭闔的慌亂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本就懷疑這次的事是宋捭闔搞的鬼,現在一看,估計幕後主使就是他了。“難道說,你明麵上說疏言療傷不見客,其實他是被你關起來了吧?”“孫宗主!”宋捭闔的情緒更加激動,要是不了解的,說不定還以為是謝唯清他們為難他了呢。“我和疏言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情同手足,你怎麼能這麼揣測我們的兄弟情義!孫宗主,你現在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要是你針對的隻有我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根本上就是砸死質疑我們江前宗。”“要是你再這麼過分的話,就算你是疏言的好友,我也不能饒你!”“哈哈哈哈,你的演技還真不錯。”孫遠峰的臉上滿是嘲諷,“說的倒是很冠冕堂皇,你當年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還沒點數嗎?”說完,孫遠峰就看向謝唯清。“小子,你應該知道這個寒潭究竟在什麼地方吧?帶我們過去。”謝唯清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個謙和的笑容,“跟我來就是。”謝唯清向前走了幾步,可那宋捭闔竟然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你們破壞我們江前宗山門還不夠,現在還想在我們江前宗裡隨意走動?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居心不軌?趁我還沒有真正撕破臉皮,你們趕緊離開!”“尤其是你!”宋捭闔的眼神落在謝唯清的身上,“年紀輕輕,卻謊話連篇,看來我真的要替中簡門清理門戶了!”“清理門戶?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清理門戶。”謝唯清不屑地彎了彎嘴角,他對上宋捭闔的眼睛,下一秒,在謝唯清的身上就迸發出極具壓迫感的殺意。這殺意一出,瞬間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住了。孫遠峰愕然地看向謝唯清,在他眼中,謝唯清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兒罷了,雖然他能感受到謝唯清也是奪舍來的,但是就算是奪舍,也不過是三百年的年紀,對於修者來說,根本就是小朋友。可是他身上的殺氣,卻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但霍堂看上去竟然比孫遠峰還要震驚,他看著謝唯清,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不由得感覺麵前的人很陌生。無論是謝唯清之前那足以走火入魔的執念,還是現在超乎常人的殺意,都讓霍堂感到很違和。他似乎已經不認識麵前的這個人了。因為謝唯清的殺氣釋放得很突然,所以宋捭闔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就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他看著謝唯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強的殺意,不愧是魔修……”宋捭闔同時也釋放出殺意。雖然謝唯清的修為很低,但是他還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要是不將謝唯清再次就擊殺的話,說不定謝唯清還會給他造成其他的麻煩。可就在這個時候,霍堂卻擋在了謝唯清的麵前,麵色冰冷地看向宋捭闔。“我們中簡門的弟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動的。”霍堂抽出了手中的劍,同時身上也迸發出殺意,這讓謝唯清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霍堂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殺意。“你敢殺我?”但是沒想到,宋捭闔根本不吃這一套,“我可是江前宗的長老,你要是殺了我的話,那可就是挑起兩個宗門的紛爭了。”“你覺得我們會怕你們一個江前宗嗎?”霍堂身上的殺意一點也沒有減弱,看樣子,他今天是勢必要將宋捭闔斬殺了。“你等一下。”眼看著霍堂就要動手,孫遠峰突然攔住了他,“這點事還是交給我吧。怎麼說我也是未來江前宗宗主的丈母爹,替他處理一下宗門敗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說著,孫遠峰就一拳直接打在了宋捭闔的身上。宋捭闔根本沒有防備——其實他就算是有防備也是無濟於事,以孫遠峰的實力,就算他是嚴陣以待,也不是孫遠峰的對手。宋捭闔就那樣飛了出去,依舊是簡單的一拳,也依舊是飛了出去。宋捭闔倒在地上沒了動靜,麵門上鮮血直流。這突發的一幕瞬間就驚動了其他的長老,他們紛紛圍了上來,麵色嚴肅地圍著孫遠峰。「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