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也想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孫遠峰挑了挑眉,神情很輕蔑,“自己好好想想吧,究竟是不是我的對手。”那些圍過來的長老們瞬間就沉默了,孫遠峰看著他們似乎有些鬆動,於是又接著說,“我怕知道你們多少也受到了宋捭闔的脅迫,可以理解,但是你們要是還繼續對我們動手的話,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聽了孫遠峰的話,那些長老瞬間就一哄而散,跑得比當初胡風定跑路還要快。“切,膽小鬼。”孫遠峰看著那些人逃走的背影,不屑地笑了笑。他又將視線落在了謝唯清的身上,臉上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剛才的殺意不錯嘛,你說說你,要是正道修者的話,我不就收你為弟子了?真可惜,要是你能進我們千山宗,說不定修為能比現在還要更好。”“在我麵前挖牆腳,你覺得你合適嗎?”霍堂的神情中透著幾分無語,“他是不可能進你們千山宗的,想都彆想。”“真小氣,不就是一個小孩嘛,給我又怎麼樣?”孫遠峰哼了一聲,又看向一旁的胡風定,“我看你的氣息……你也是拳修吧?看你剛才的表現也處變不驚的,要不要來我們千山宗?做我的關門弟子怎麼樣?”“孫遠峰!”霍堂氣得都想一劍將孫遠峰捅死,“我們中簡門這麼多年就找了這兩個弟子,你現在都要翹走,你覺得合適嗎?”“我再把我們宗門的弟子給你不就好了?”“無恥!”霍堂氣得翻了個白眼,“好了,我們現在該去寒潭了吧?你還想不想救你的好友了?”聽到霍堂這樣說,孫遠峰才算是收斂了一點,幾人跟著謝唯清來到了寒潭。一路上孫遠峰一直在詢問謝唯清是怎麼知道宋疏言在寒潭的,但是謝唯清自然是不能說這是白澤告訴他的,所以隻能讓霍堂搪塞過去。總算是來到了寒潭,一走近這裡,就能感受到一股很強的靈氣,但是這並不是寒潭自己的靈氣,而是元源於一個防禦陣法。“這是困靈七絕陣。”孫遠峰在看見陣法之後眼神變得有些凝重,“這可麻煩了,這東西會反彈攻擊,要是貿然對這玩意動手的話,恐怕是會傷到自己。攻擊越強,它反彈回來的也就越強,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難纏的陣法?”“看來宋捭闔這次是傍上了大腿。”霍堂也皺了皺眉,他雖然劍術很強,但是在陣法方麵也是不擅長。他心中有些懊惱,早知道就帶著宗門裡的那個脾氣古怪的陣法師好了。“竟然是真的困靈七絕陣!”跟霍堂和孫遠峰的沮喪不同,謝唯清反倒是十分的興奮,他對著那陣法上看下看,眼睛裡都冒著光。他之前隻是在書上見過這東西,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 “你認識這個陣法?”孫遠峰看向謝唯清,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那是當然。”謝唯清笑了笑,“你們急著進去嗎?要是不著急的話,就把這個陣法交給我,最多半個時辰,我肯定能破解。”“你確定隻要半個時辰?”聽到謝唯清這話,孫遠峰和霍堂都愣住了。半個時辰破開這個宗門是什麼概念?這該是怎樣的天才才能做到?不過胡風定此時卻一點都不震驚,這隻不過是謝唯清的基本操作罷了,他早就習慣了謝唯清在陣法上過於傑出的天賦。“你真能半個時辰就破開?”孫遠峰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最多半個時辰。”謝唯清極為自信地笑了笑,“當然,要是著急救人的話,還是一劍破開要快一點。”“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強。”霍堂的眼神有些無奈,“你儘管用自己的方法破開這個陣法就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唯清眼中的興奮愈發濃厚。這些陣法他早就諳熟於心,困靈七絕陣是謝唯清認為的比較強的陣法之一,但是因為他的修為限製,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沒能布下過完整的困靈七絕陣。現在好不容易讓他遇到了,他自然得研究一會兒。在謝唯清破陣的時候,一群人突然來到了寒潭,他們並不是江前宗的人,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製服,臉也用黑布擋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就是在一瞬間落在了謝唯清的身上,可他們正要向謝唯清攻擊,三個人卻擋在了他們的麵前。“想對謝唯清下手?下輩子吧。”胡風定冷哼了一聲,同時身上魔氣流轉。霍堂和孫遠峰也不甘示弱,身上同時迸發出殺意。但是正在專心破陣的謝唯清並不清楚這些,他的眼中此時隻有陣法。胡風定雖然修為是最低的,但是他身形卻很靈活,他一邊用魔氣,一邊用著自己的法則之力,雖說不能像霍堂和孫遠峰那樣勢如破竹,但是也能對付幾個人。很快,那一對黑衣人就被胡風定三人解決了,與此同時,謝唯清也破開了陣法,雖然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並不耽誤他高興的心情。“這麼快。”胡風定馬上就走到了謝唯清的身邊,“我發現你破陣比用劍還要熟練。”“你這是誇人嗎?”謝唯清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有霍堂他們在這裡,他非得踹胡風定一腳。“看不出來啊,你這麼有本事。”孫遠峰現在對謝唯清是越來越滿意,他現在甚至在想,要是自己的兒子也像謝唯清這樣就好了,這樣他得少操不少心。霍堂則是無言地看著謝唯清,現在在謝唯清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如果說一開始他們隻是將謝唯清當做普通飛升上來的弟子,但是現在他就要對謝唯清改觀了。能破開困靈七絕陣的,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他現在開始好奇謝唯清的師父,謝唯清到底是受了什麼人的指導才能了解這麼多東西?但是現在很顯然是沒有時間讓霍堂想這些,還是救人要要緊一點。幾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地窟,進去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一間不小的牢房,裡麵赫然關著三個人。“霍長老!”最先看見謝唯清他們的是鄧夢雲,她原本坐在原地發呆,但是不經意的抬頭卻讓她看見了熟悉的人。看見自己的長老和師弟,鄧夢雲自然是十分興奮,但是她並沒有失去理智。“你們先彆過來!”“怎麼了?”霍堂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鄧夢雲。“牢房這裡有機關,”宋千城此時也注意到了謝唯清他們,他站起身,雖然神情看上去還算平靜,但是眼神卻不由得落在孫煜心的身上。“一旦機關被觸發,他們關在另一邊的妖獸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我們就一個也逃不掉了。”“小子,你這就是危言聳聽了吧?”孫遠峰撇了撇嘴,“妖獸最強還能有多強?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們了。”“對呀,千城你不用擔心,我爹是千山宗的宗主,他可是很強的呢。”孫煜心也跟著點頭,在她心裡,父親就是最強的人,沒有什麼是她爹做不到的聽到孫煜心是千山宗的小姐的時候,宋千城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兩情相悅的女子是自己的婚約對象,這也算是意外驚喜了。但是現在並不是他高興的時候,他的身邊躺著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但是那男人卻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上是有些病態的紫色。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他的父親宋疏言。因為他們一回到宗門就被控製住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幫父親解毒,而父親又因為毒性發作被囚禁在這裡,身體情況是每況愈下,要不是謝唯清他們現在趕到,宋千城他們都做好困死在這裡的打算了。但是,不容樂觀的一點是,就算謝唯清他們來了,可是這裡的機關同樣是讓人吃不消。他們都見識過那妖獸的實力,可以說是十分恐怖。“不行。”鄧夢雲搖了搖頭,眼神變得凝重了幾分,“雖然說起來有些誇張,但是我是因為被你妖獸襲擊才被抓住的。那妖獸……”一提到那妖獸,一向堅強的鄧夢雲此時臉上突然現出了幾分驚恐之色,看上去那妖獸似乎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總之……”鄧夢雲的眼神很快又恢複了平常,“其實我和宋千城現在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疏言,他現在已經很虛弱了,要是再拖下去的話,恐怕會不行了。我的納戒被宋捭闔收走了,解毒的丹藥也在裡麵,你們先去把丹藥拿過來。”“你先不用著急,要是不把你們救出來的話,就算是幫宋疏言解毒也是無濟於事,你們還是會被困死在這裡。”“我試試空間大道吧。”謝唯清皺了皺眉,既然鄧夢雲一直在強調那個妖獸,說不定那東西真的很強。所以最好他們還是不要觸碰那個機關,既然如此,用空間大道直接把人救出來就是最好的選擇了。霍堂點了點頭,示意謝唯清繼續。謝唯清釋放出法則之力,可是他的法則之力剛觸碰到那個牢房門,謝唯清瞬間就被彈了出去。謝唯清的身體直接撞在了石壁上,好在他身體結實,並沒有受傷,但是法則之力帶來的衝擊還是讓他的腦子一時沒有那麼清醒。“你怎麼樣?”霍堂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謝唯清的身邊,他慌亂地看著謝唯清,眼中滿是擔憂。“沒事。”謝唯清晃了晃腦袋,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他有些詫異地看向霍堂,顯然是很不理解霍堂為什麼會對他這麼關心。這次是,上次幫重霄修複身體的時候也是。作為僅僅在一起待了幾個月的便宜師徒,霍堂對他是不是有些過分關心了?一瞬間,謝唯清腦子裡就閃過幾個帶有哲學意味的詞,這讓他不由得感到後背一陣發涼,看向霍堂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忌憚。但是霍堂顯然是沒有注意到謝唯清這個眼神,依舊是很關切地看著他。“那牢房上有空間大道的禁製,布下禁製的那個人比我對空間大道的領悟要高,我打不開。”謝唯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來用空間大道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那該怎麼辦?”孫遠峰的臉上已經現出了幾分焦急之色,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此時性命垂危,換做任何人都會著急。“要不就直接破開吧。”霍堂也確實擔心鄧夢雲的安危,於是便在一旁補了一句。“不可以!”鄧夢雲慌忙阻止,可是兩個老家夥在此時已經打成了共識,兩人同時施展招數打向牢房門,一瞬間,牢房就打開了,但同樣的,機關也被觸發,一道鐵門打開的聲音在洞窟深處響了起來。“中簡門的女人,帶著疏言和千城離開這裡。”孫遠峰看向了鄧夢雲,鄧夢雲也沒有拖延,她馬上將自己的丈夫扛起來,然後帶著宋千城就向外麵跑去。“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鄧夢雲不忘回頭看了幾人一眼,眼中滿是擔憂。“我們不用你擔心。”霍堂轉頭說了一句,他接著又看向謝唯清和胡風定,語氣中帶著些不容置疑,“你們帶著孫小姐離開這裡,這妖獸就交給我們對付。”“可是我爹……”孫煜心遲疑了一下。“我還不到要自己的寶貝女兒操心的地步。”孫遠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孫煜心的腦袋,“跟著這兩個小子一起出去,等我們兩個解決了這妖獸,就出去找你們。”孫煜心似乎還是不願意走,最後還是謝唯清拽著離開的。好不容易出了那洞窟,幾人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不是,霍長老和孫煜心他爹的神情怎麼那麼凝重?”出來之後,胡風定回想起那兩個老家夥的臉色,不由得感歎了一句。“那妖獸很難對付。”謝唯清也皺了皺眉,“那個煞氣不是一般妖獸能有的。”但是讓謝唯清在意的並不隻是那妖獸身上的煞氣,而是他總是覺得,那煞氣似乎是從哪裡遇見過。“你們見到宋捭闔了嗎?我需要從他那裡找到解藥!”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鄧夢雲突然喊了一句,她語氣焦急,眼神始終落在宋疏言的身上。“現在去找宋捭闔恐怕是來不及了。”謝唯清直接走到了宋疏言的身邊,此時宋千城站在他父親的身邊,那個向來總是笑眯眯的少年,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那怎麼辦?”鄧夢雲的聲音中帶著些哭腔。她忍受的實在是太多了,丈夫的身體已經能讓她擔憂了,現在自己的同門長老又為了他們去直麵極為凶悍的妖獸,兩邊都是她擔心的人。“師姐你先彆著急。”謝唯清輕聲安慰了一句,他蹲在宋疏言的身邊,手輕輕搭在了宋疏言的手腕上。沒過一會兒,謝唯清的眼神就沉了下去。“看來那個宋捭闔真不是東西,現在宋宗主身體裡不僅有他之前中的毒,也有一種很致命的慢性毒,想必是身邊的人給他下的。”“那現在該怎麼辦呀,疏言,疏言他會不會……”鄧夢雲直接哭了出來,這個素來堅強的女人此時哭得是梨花帶雨。“沒關係,我能救他。”謝唯清寬慰似的笑了笑,他有點後悔,早知道剛才就不說出來了,要不然師姐還得哭一場。鄧夢雲此時將希望寄托在謝唯清的身上,任憑謝唯清怎麼說隻是點頭。在聽見謝唯清說能解毒的時候,胡風定愣了一下,隨即瞬間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是……”胡風定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謝唯清向他使了個眼色,胡風定無奈,隻好將話咽了下去。他知道,謝唯清肯定又要用煉化的方式解毒,雖然這個方法是好用,但是也有一定的風險。謝唯清本身沒有什麼百毒不侵的體質,他所謂的解毒,隻不過是在毒還沒有毒死他之前就煉化了罷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命換一命。謝唯清抓住宋疏言的手腕,瞳孔猛地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不得不說,當初給宋疏言下毒的那個人有點本事,要是換做彆人,早就死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解了毒,謝唯清收回手,宋疏言的臉色已經紅潤了不少。“這……”鄧夢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摸了摸宋疏言的手,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冰涼。“毒解了?”鄧夢雲的聲音都在顫抖,她感激地看向謝唯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謝謝你。”宋千城看上去相對來說要冷靜一點,但是微微顫抖的雙手也能說明他此時的心情。“沒事。”謝唯清笑了笑,這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件隨手的事,根本算不上什麼。周圍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點,鄧夢雲在照顧宋疏言,而宋千城和孫煜心這對小情侶也得以靠在一起。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順著聲音望去,正是之前襲擊他們的那種黑衣人。“怎麼又冒出來了?”胡風定皺皺眉,顯然是有些厭煩。謝唯清看看那些黑衣人,又看看那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的洞口,然後拍了拍胡風定的肩膀。“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去看看霍堂那裡怎麼樣。”“你說什麼?”胡風定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可是當他意識到什麼的時候,謝唯清已經跑開了。“喂,你等會兒,這邊更重要一點吧!”胡風定慌忙大喊,可是謝唯清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但是現在黑衣人已經殺了過來,胡風定隻得先對付眼前的敵人,眼睜睜看謝唯清離去。謝唯清走回洞窟的時候,裡麵是一股極為強烈的妖氣。這妖氣越重,就更確定謝唯清的猜想——他確實對這妖氣有印象。謝唯清繼續向裡麵走,很快就看見了孫遠峰和霍堂,兩人雖然沒落下風,但是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你回來乾什麼!”看見謝唯清,霍堂頓時愣了一下,並沒有想到謝唯清會出現在這裡。“我……”謝唯清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才過來的吧?於此同時,謝唯清也得以看見麵前的那妖獸是什麼樣子。那妖獸體型巨大,幾乎和那寬敞的洞廳一樣大小。身上長著白毛,樣子不像謝唯清見到的任何一種妖獸,但是從某些方麵上看,竟然和白澤有點相似。“白澤,這該不會是你的身體吧……”謝唯清的腦袋裡突然蹦出了一個聽上去有些離譜的想法。“該怎麼跟你說呢。”白澤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到,“這個東西可以說是我,也可以說不是我。”“什麼意思?”“我當時為了保全自己的實力,於適將自己的神魂分成了五分,現在和你說話的是我的主魂,其他的神魂則是被我藏在了其他的地方。隻不過我沒有想到,我藏著的一道神魂竟然和妖獸結合,行成了這樣不倫不類的怪物,結果還被這些人利用了。”白澤的聲音聽上去很無奈,顯然,她也拿自己的神魂和妖獸結合這件事很無奈。畢竟她現在是封印著的狀態。“那現在該怎麼恢複你的神魂?是直接殺了這個妖獸嗎?”“那可不行。要是殺了妖獸的話,我的神魂就消失了。”“那你說怎麼辦?”“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白澤笑了一下,“你用你的神魂攻擊他的神魂,然後就能把我的分出來啦。”“你說著倒容易。”謝唯清的嘴角扯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用神識和霍堂交流。“霍長老,你先彆殺死這個妖獸,你要用神魂進行攻擊,它現在這麼強,是因為融合了白澤的一道神魂,隻要讓他們分開,就不會這麼棘手了。”霍堂下意識地看向謝唯清,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霍堂又跟孫遠峰耳語了幾句,算是暫時清楚了大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