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是真正的李世民妃子，但確實有因此被判入地獄的人。”陳勝添的惡魂開始變得憤憤不平。“冥王知道她是無心之失，但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李世民、李治和武則天。所以冥王按規矩處罰了她。難道冥界就是絕對正確的嗎？”他這話更像是在問黑無常和白老先生。“冥界無法免除那妃子的罪，但已經儘自己所能減免了受罪的期限。”作為冥界的老人，對於李世民妃子的遭遇是最清楚的一位。“師傅，她隻是被皇權壓迫的其中一位。而我也是被冥王勢力壓迫的一位。我和她一樣無罪。”陳勝添越說越氣，身體內的黑色霧氣流動的速度變快。孽鏡的裂縫越來越多，感覺快要撐不住了。“在你眼中是不公平的，那是因為你隻看見這個多麵世界中的其中一麵。”白老先生還在和陳勝添的惡魂對峙，黑無常拉著程浩躲在了孽鏡桌子下。孽鏡的鏡麵已經開始四分五裂，隨時都會碎成一塊一塊。“你不管管那鏡子嗎？如果碎了，以後拿什麼照出惡魂的罪狀？”程浩開始擔心了。“你毀拔舌地獄和見到地獄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惡魂沒地方受罰？”黑無常護著程浩的手在他的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原來你都知道啊？”程浩馬上就老實了。仔細想想，他在第一層和第二層乾的事和現在陳勝添乾的確實沒有區彆。“放心好了，陳勝添剛進十八層地獄的時候和你差不多。憑著他那毀天滅地的本事想把十八層地獄全拆了，但哪有這麼容易？”程浩自信一笑。程浩從他臉上的自信看出，十八層地獄並不會因為他燒了拔舌地獄，水淹剪刀地獄而有所改變。“所以陳勝添以前嘗試過拆掉這十八層的地獄？”躲在桌下的程浩問著身邊的黑無常。因為陳勝添釋放的黑氣，整個孽鏡地獄開始搖晃，有坍塌之象。四周放滿生死簿的書架七倒八歪，但小鬼們沒有任何要逃跑的現象。他們有的把倒下的書架重新扶起來，有的用身體支撐著這些書架。還有大部分把掉了一地的生死簿重新撿起來按順序放好。不管孽鏡地獄塌不塌，他們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守好這些生死簿。和他們一樣不受搖晃和坍塌影響的還有陳勝添和白老先生兩人。陳勝添還在源源不斷地用自己的黑氣毀滅這一層地獄，白老先生既不勸也不攔。他隻是一臉痛惜地看著陳勝添，陪他就這麼一直站在那。“剛進來的時候拆過一回，雖然能毀了能恢複但還是讓冥界的秩序小小亂了一下。冥王大怒，給每一層都加強了禁製。他就一直被困在第二層的剪刀地獄裡了。” 黑無常話音剛落，他和程誥頭頂桌子上的孽鏡就碎了。碎片又在搖晃中掉落在地麵上，一片一片落在程浩和黑無常麵前。“這禁製加了和沒加一點區彆都沒有。”程浩想起自己身上帶著陳勝添的殘魂，可是照樣能找到通往下一層的大門。最應該被限製的人是他，可他卻能輕鬆穿越這幾層地獄。讓他最難以置信的是，陳勝添的惡魂居然需要自己的殘魂帶著才能突破這些禁製。說它嚴吧，它限製不了殘魂，說它不嚴吧，陳勝添這麼多年也沒成功打破禁製。就在他們以為這一層地獄要塌的時候，陳勝添突然收手了。他把所有的黑氣全都吸回自己體內，孽鏡地獄恢複安穩。剛才被破壞的地方開始一點點重新回到原位，一點點堆砌成它們原本的模樣。這些在程浩眼中看起來像極了自己敲的代碼。就在程浩以為一切終於結束，陳勝添可能是開竅了的時候。破碎的孽鏡卻是這一層地獄裡唯一沒有恢複原樣的東西。它的碎片在地上閃著耀眼的光，照得程浩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怎麼會這樣？孽鏡為什麼無法恢複原樣？”黑無常不受影響但看著地麵上的碎片表情凝重。白老先生也察覺到背後孽鏡的異樣，扭頭看向大樹乾前桌子上的孽鏡。此時的孽鏡，石碑的外殼依舊完好，但鏡麵被濃鬱的黑氣替代。“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小子和我的關係。哈哈哈哈哈。”陳勝添指著躲在桌下的程浩，開始肆意大笑。黑無常重新審視了一遍程浩，又捏著程浩的脈搏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此時的孽鏡地獄裡，一臉無知的程浩、不停確認的黑無常，小人得誌的陳勝添，還有一位不慌不忙的白老先生。“把程浩小子帶過來。”白老先生對黑無常說道。現在黑無常不知道孽鏡無法還原的原因，但看白老先生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應該是知道應付方法的。他拉著程浩來到白老先生身旁，白老先生伸手捏住程浩的脈搏。“你先頂著，我給程浩洗洗魂。”白老先生把黑無常往陳勝添麵前一推，掐著程浩的脈搏往後退。突然被推出來擋槍的黑無常也不含糊，直接亮出自己的真身。身高瘋長，舌頭變長，一雙能嚇死人的大眼睛立在陳勝添和程浩他們中間。“你和上一任黑無常比，還是差遠了。”陳勝添沒有怯意，反而有些瞧不上黑無常。兩人開始纏鬥，而一旁的白老先生還掐著程浩的脈不放。白老先生沒有用力，但程浩卻覺得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裡一點點被往外抽，身體漸漸感覺到寒冷。“白老先生，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呢？”程浩終於扛不住，張嘴問白老先生。說話的時候口中竟然噴出霧氣來。白老先生沒有回答他，依舊掐著他的脈搏但臉變得煞白，額頭冷汗直冒。“白老先生，真的好冷！”程浩見說話不應，他伸手想碰白老先生。但他卻發現自己沒有被掐的另外一隻手滿是白霜。現在程浩整個人就像在冬天，但滿頭大汗的白老先生像在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