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大家。”寧妄麵對眾人都噓寒問暖,隻覺得空洞的心忽然被什麼給填滿了一些。玄微子站在人群之外,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月九則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了躲在後麵的他,費了好些力氣才從人群中擠出來。“你說,這個寧公子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月九站在玄微子的身旁,輕聲的問道。“這個還重要麼?他在我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了,這就已經足夠了。”玄微子隻是遠遠的看著,緊繃了多日的神經,總算是在這個時候,稍稍的放鬆了一些。當然,水芥和白發劍靈也不是蠢蛋,她們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大家需要的是希望和動力。而寧妄的出現,正好就滿足了這一點,現在無論他是真是假,他都已經成為真的了。“寧公子跟我們客氣了,還說謝,您保護我們的時候,那可是得豁上腦袋去跟那些怪物鬥個高低!”一名年邁的老娘抓住寧妄的手腕,頗有氣勢的說著這些感人肺腑的話。“要是我再年輕個四十歲,我就報名參軍,跟著你一起戰鬥了。”頭發已被大片灰白占據的老娘說到這裡,聲音也不禁減弱幾分,唏噓道,“可是我現在老了,沒有什麼作用了……”寧妄似乎頗有感觸,但久久沒有說出話來。深夜,他換了一身衣服,臟亂的身子都已經洗淨,重新收拾收拾之後,還真變得跟真寧妄一樣。“這麼說,你其實也不記得,你自己是誰了?”燈火通明的大帳內,隻有玄微子與無心和北棄沙三人。假寧妄坐在椅子上,對玄微子的說法有些不甚滿意。“嗯,你說的沒錯。但,我不是叫寧妄麼?”他說,“大家都這麼說,我丟失的記憶,是因為我跟天人搏鬥導致的,難道不是麼?”玄微子聞言,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當然是這樣,我們都是你的夥伴。”北棄沙在一旁及時圓場,“你是為了救大家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我們需要了解到更多,你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才能更好的幫助你恢複記憶。”“這樣子……”假寧妄手不斷的摩挲著下巴,似乎有些若有所思。“沒錯,棄沙說的有道理。”玄微子點點頭,在一旁附和。之後,假寧妄就把自己這幾日的經過,事無巨細的告訴了玄微子等人。“鐵魁山,那地方最近可遭了大火啊。”無心道,“就在妙玄姐回來的那個時間左右,鐵魁山山腳下的村子,忽然被一團從天而降的火球給擊中。”“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北棄沙聞言,也在一旁說道,“不過這火不是馬上就被一場甘霖給撲滅了嗎?”“這我就不知道了。”無心攤了攤手,“不過聽最近幾個上山來避難的人說,好像是有妖邪作祟。” 兩人說到這裡,心裡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好了,你們兩個,彆再胡亂猜想了。”玄微子也聽著她們兩人的交談,並及時的打斷了她們,“時辰已經不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無心和北棄沙也是識趣,起身便走出了大帳。但在回去的路上,她們卻聽到了一陣騷亂。“你這個家夥,這裡是我家的菜地,你憑什麼來挖我的菜!”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揪住另一個瘦弱的男人,不由分說“嘭”的一拳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老子想挖就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被打的瘦弱男人倒在地上,懷裡還死死的抱住幾顆白菜不肯撒手,甚至還叫囂道,“要不是你家沒有雞鴨魚肉,不然小爺我照拿不誤!”無心見狀,剛想上前叫囂那偷菜又耍無賴的家夥,但剛走了兩步卻又立馬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假寧妄竟出現在那兩人身旁。“兩位,這是怎麼回事?”假寧妄走上前詢問。“寧大人,您來的可正好!”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看見寧妄,頓時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連忙朝著他大倒苦水,說自己辛辛苦苦幾個月,眼看著就要收成了,結果卻被這小子捷足先登了。“您說,我這園子裡,也就隻有一些白菜和青瓜,餓極了拿一些,我自不會計較,可這個家夥,竟然耍無賴,還說要天天來白吃白拿。您說我這怎麼辦……”“哼,你種地,我吃飯,有何不可?”瘦弱的男子搖搖晃晃的起身,毫不在意周圍人鄙夷的目光和指責,自顧自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著周圍大聲道,“我可告訴你們,我上山前,可是離陽王朝的先生!在聖院教書!你們這些沒有教化的蠻子,生來就是為我服務的,懂麼!”“你說什麼?”寧妄身旁的漢子有些忍不了了,自從亂戰過後,除了洛水王朝暫時安穩以外,其餘三個王朝的子民全都過的大不如從前,以至於經常會有一些其它兩個王朝的流民,為了避難而逃到天澗山上。而天澗山上的營寨,經曆了不久前的事後,元氣也是大大折損,之前一直不接收流民,是因為怕混入天人。但現在天道將如何分辨天人的方法告訴了眾人,這裡也就開始接收流民。但無奈這些流民裡也是牛鬼蛇神混雜,所以最近也常常有這種,爭吵和打架的事情發生。“彆,讓我來解決。”寧妄抬手,抓住了漢子的手腕。漢子聞言,也是乖乖的放下了手,交由寧妄去解決。“你乾什麼?”自詡高人一等的瘦弱先生見寧妄朝著自己走來,立刻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你你你,你要做什麼?你們這天澗山的規矩我可知道,你不能隨便對我動手的。”沒錯,這天澗山上的確有這麼一條規矩,不過那是因為剛到這時,經常會有人為了土地和房屋爭吵,然後沙廷人又個個脾氣火爆,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就會動起手來,所以才設置了這條規矩,約束他們不能為了小事打人。假寧妄聞言並沒有停下步伐,但他也沒有攻擊眼前這個惹人厭煩的家夥,隻是猛地抓起他的手臂,不斷的施加力道,就算他痛的嗷嗷叫了也沒有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