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蒼蹤曉塵(1 / 1)

日子過得很快。誰與爭鋒近在眼前,出發前往怪石就在這幾日了。除了已經步入二境的銳士,幾乎其他的銳士都要去。山賦想破例,終究沒能成功,反而被山淩子持家主之威當眾拎出來狠狠批評了一番,罰其監禁三個月不得走出自己所屬寢室一步,飲食降到最低標準,由真照幫忙送過去,這兩手懲戒把這個小胖子嚇得是戰戰兢兢,保證以後再也不搞這種無視規則法度給山氏丟臉的事了。真照本來是要去怪石的,但他臨時改了主意,因為白燃世。白燃世早他一步,進入了雙極之虛篤,並成功活了下來。借助虛篤,她不僅瞬間破境,而且得到了真照本來打算弄到手的東西。那是一根針,竟有一寸多粗細,手臂般長短,就像一根無柄的渾然一體的短刺劍,通體銀白,剛到手的時候散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黑暗的靜篤宮,很是不凡,隻是沒過多久就黯淡無光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性波動。她無法探索出此針的用途與威力,她以皇族最高權限,查閱了一切有關雙極的資料,卻沒有任何有關雙極中還有這麼一根大針的記錄。她覺得,這根神秘的針絕對大有來頭。(白燃世,出身皇族,按輩分,當代皇帝陛下,是她的姑姑,也是阿獠口中那個換衣不關窗的展十美女。)這丫頭是個鬼靈精,入飛天殿之前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壞蛋,三天兩頭就把空然城搞個雞飛狗跳還無人敢阻,仗著皇帝陛下的寵愛,就沒有她不敢乾的事,也沒有她不敢惹的人,隻是進入飛天殿後收斂了許多,日日勤勉修行,倒不是飛天殿讓她幡然醒悟改過自新,隻是她很聰明,她知道背景再強,終歸不如自己強。頑劣的個性加上她認為如果公開,這根針肯定要交出去,她想想就滿心的不樂意。於是她把關於這根針的事,全部隱瞞了。出靜篤的那一天,她把針塞進了自己的衣服中,輕易蒙混了過去。誰又能想到呢?畢竟雙極建成以來,就沒聽過誰有從裡麵得到過實物,也從來不存在裡麵有實物的記載。沒過幾天,大家都知道白燃世多了一把新武器,是一根針,短劍一般,真是奇怪又有趣的設計,想來也是她一時興起才讓人打造的吧。真照看到那針的一瞬間就不淡定了:果然,一切都在變,哪怕我都不知道我的到來與某些事的因果究竟發生在哪兒,我跟白燃世,總共都沒說過幾句話,根本談不上交情,可她卻已經大大偏離了原定。重嶽重武,悍不畏死,偏偏真照根本不是真正的重嶽人,他是個怕死的家夥。但他就因為知道這根針,並且覺得自己一定能得到,才不怕怪石那一場爭鋒。 如今被人捷足先登,他就畏縮了。一個偶然的機會,真照裝作漫不經心地問白燃世為什麼突然想到去靜篤,就不怕出事嗎?雙極,千百年來,多少天才折在其中,幾十個進去,也不見得能活一個,就算是阿獠媂婭這類,也不敢涉險。白燃世的回答讓真照錯愕:還說呢,你不也進去過嗎,我就是看到你進去之後成功出來,才萌發了進雙極的想法。真照苦笑不已,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總不能搶吧,那太下流了,再說了,憑他的實力,搶也搶不過。便問能不能借針一觀,白燃世大大方方取出針,絲毫沒有小氣。這讓真照一陣佩服:果然是個賊精的丫頭,這心理手段很到家,根本讓人產生不了對這針的懷疑。真照摩挲著那根針,說了一句讓白燃世差點兒破功的話。“想知道它的來曆嗎?”“哦?”白燃世心頭一跳,不好的預感生出,可臉上卻露出帶著揶揄的笑容,“知道你喜歡講神話故事,怎麼?靈感又來了?說給我聽聽。”真照認真地看著她,以一種複雜的心情說:“的確是神話故事。”他停頓了一下,審查著白燃世的表情,卻看不出異樣,不由得更加佩服了。“它叫天鉥,是另一個世界——惘界的一個名為蒼蹤曉塵的絕世強者的兵刃,獄界攻破惘界永恒要塞時,蒼蹤曉塵戰亡,此兵被其摯友香冷所得,在後續的大戰中崩飛出惘界,遺落於碧荒——大概就是這樣。”真照把針遞還白燃世,後者擺出一副很相信前者的樣子,“這實在太驚人了!原來是件寶物啊!”看到她打定主意裝傻到底的態度,真照扶額,“真是敗給你了。”還有些事情他想說卻沒說,那就是天鉥的運用。幸虧沒說,如果真說了,以白燃世的個性,恐怕會出大亂子。世間恐怖,莫過於力量過強而心無約束。——誰與爭鋒,重嶽九成以上的天才之爭。終於要到了。雖然自負於飛天殿重嶽第一天才集中之地的名聲,飛天殿眾銳士依然對怪石之行期待已久,檢驗真正實力大展拳腳揚名重嶽的機會來了。畢竟,飛天殿再強,也不能代表整個王朝,來自重嶽各大地域、勢力、邊境戰場的天才,是不會少的。而內容極度寬鬆,無論拉幫結夥,還是以全場皆為敵手,都沒有限製,尤其是生死不論的規則,更是讓這場爭鋒充滿了**。這已經與真正的戰場沒有多大分彆了。可以預見,數十萬少年少女的廝鬥,將是相當的混亂。這是真正的實力的較量。——趙雲埋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把頭發剃光了,大他半月的親姐姐趙袖兒一臉無語:“你這是隨了趙刀虜?跟認輸有什麼區彆?”“不,我隻是不想占他頭發上的便宜而已。”趙袖兒被這回答驚呆了,“絕了!你真絕了。”許靜炎還在對真照不去怪石的決定而不開心,她本來打算跟真照組合成一對雌雄雙煞,殺他個天翻地覆。識玄貞呆頭呆腦地一個人玩著失心牌,像個傻瓜,偶爾出神。阿獠早就收拾好行裝了,觀道台也不去了,也不出去閒逛了,更沒有以前那麼愛笑了,連續幾日都是一副慌慌張張的焦急模樣,沒半點穩重,逢人就抱怨:怎麼還不出發?是不是忘了我們?媂婭坐在死決殿前,抱著劍一動不動一整天。簡彌雙手籠罩住千年燭的火焰,感受著略微刺痛的灼熱,同時心中默念:你會等我嗎?齊滅拂像往常一樣,盤坐在山風堂中,無聲無息。湛熒從冒煙的寢室飛奔出來,咳嗽不止。夜晚,白闕躺在風鳥簷上,安靜等待著。話癆白姝至又在業道宮裡自言自語個沒完沒了,神情舉止皆變換無常,笑也好,哭也好,踱步也好,舞手也好,抽劍刺空也好,收劍頷首也好,像個台上優伶,一幕幕演出,惟妙惟肖,唯獨沒有自己,也沒有觀眾,阿獠常說她精神不正常,恰如其分。以刻山藝人自詡的山鶴圖勤奮地對著一塊大石施展自己‘無與倫比’的雕工,好像根本不在意什麼爭鋒,反而真正出身自重嶽第一刻山大氏孫氏的孫銷冷眼旁觀,還唾棄道:“有個屁用!”山鶴圖不以為然,對著那頭漸漸成形的石豬嘖嘖讚歎:“像你吧?巧奪天工啊!”月婕鄭重地囑托著月妤要保護好自己,兩個白花兒似的孿生姐妹嘰嘰喳喳著說了很多話,期間又說起跟她二人齊名的那對白氏孿生兄弟,白青原與白樹海,聽說他們早前消失,就是去怪石了,也不知道這次爭鋒能不能碰上,月妤嗬嗬笑個不停:“幾歲時候的事了,都不知道見了麵還能不能認出來。”雲之眉咬下一大口粉色雲絲糖,腮幫子鼓鼓的,使勁兒吸溜著甜蜜的糖汁兒,含混不清地對白寧寧說道:“好快啊,仿佛前一刻才剛知道誰與爭鋒這事似的,這一刻就已經到了,天啊,有種被省略了無數時光無數故事的感覺——誰偷走了我的時光,我的故事!可惡啊!嘶——甜啊……”她舒暢的歎了口氣,“要不是這雲絲,我可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白寧寧充耳不聞,天知道她的思緒飛到了哪兒。……——飛天殿在籍銳士花名冊:望一,白寧寧,女,一境。望二,孫銷,男,一境。望三,阿獠,男,一境。望四,阿修斯,男,二境。望五,蘇芒,男,二境。望六,真照,男,一境。望七,許靜炎,女,一境。望八,媂婭,女,一境。望九,趙袖兒,女,一境。望十,米珞,女,一境。——揚一,湛熒,女,一境。揚二,識玄貞,男,一境。揚三,白闕,男,一境。揚四,齊雪滿,女,一境。揚五,費邇,男,一境。揚六,山重,男,二境。揚七,齊滅拂,男,一境。揚八,雲之眉,女,一境。揚九,趙雲埋,男,一境。揚十,梁子敬,男,二境。——展一,簡彌,女,一境。展二,亞流洛蒙,男,一境。展三,月妤,女,一境。展四,白姝至,女,一境。展五,月婕,女,二境。展六,朱友良,男,一境。展七,山柏瑞,女,二境。展八,山鶴圖,男,一境。展九,齊師道,男,二境。展十,白燃世,女,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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