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汀楓的強大在於他可以無視反彈一切攻擊,即使他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依然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在你旁邊惡心你。 蘭景絡一直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小時候被全世界討厭、隔離過,才會形成這種我行我素,極端、偏執的心理。 “貓兒,你走神了。”印玹之不滿的招呼著碧兒咬了她的手指頭,碧兒沒有注射毒液,純粹的咬帶給了她不少的痛感。 “我剛剛在想他小時候是怎麼過的。”蘭景絡望著手指頭上深深的牙印,掃了碧兒一眼,碧兒的兩個腦袋齊齊指向印玹之。 蛇仗人勢的家夥!蘭景絡深深的唾棄碧兒。 印玹之挑挑眉,“我讓它咬你,你不高興了?”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1蘭景絡搖頭,你才是發脾氣的鼻祖,發脾氣中的巨匠,在你這大師級的人物麵前,我哪能不高興? “這片雪地已經被我們的人搜尋過好幾次了,就連神族的殘餘都被我們抓荊”印玹之把話題轉回正事,“可是到現在我們仍未看到三人,一人是黑袍人,一人是楚狄鶯,一人是燕盛迅。” “以莫秋心對燕盛迅的了解,以汀楓之事不可能是燕盛迅做的,那便是黑袍人。在事發之後,我下意識的對這片土地下了禁製,黑袍人不可能離開。至於楚狄鶯和燕盛迅,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躲在我們找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的。”蘭景絡挺在意那黑袍人的身份,可問以汀楓關於黑袍人之事時,他就是不說,一副“我不說,氣死你”的表情。 又去神族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對方所在。蘭景絡和印玹之無功而返。 遠遠的便看到以汀楓在一個極為顯眼的地方坐著,姿態瀟灑,惹人注目。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出來招搖的,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 看一眼他嫻雅的姿勢便覺得窩火,蘭景絡一掌拍出一陣風,打向以汀楓坐著的冰墩子上。以汀楓沒躲,身子隨著那被切開的冰麵摔倒了地上。他順著那勁風倒在雪麵,不顯狼狽,反顯恣意閒適。 “你打他作甚?”桐歡似一陣小旋風,扶著以汀楓起身,怒瞪著蘭景絡。 “我沒打他,我打的是那冰塊。”蘭景絡優雅的打了一個哈欠,在雪地裡跑了一天了,她也累了。 “你彆碰我。”以汀楓惱怒的推開桐歡。 桐歡眉頭糾結,看看蘭景絡又看看以汀楓,最後還是把目光定在了蘭景絡身上,“禍害,真是個禍害1 凶你的人,不是我吧,又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蘭景絡無語凝咽,桐歡姐,你是有多麼的討厭我? “蘭……外麵風大,彆站著了。”柳墨白朝著她喊道,第一次叫蘭這個稱呼,有些難以啟齒,他的聲音過校 “嗯,回去了。”蘭景絡朝著柳墨白擺擺手,讓他進去。 印玹之瞥了以汀楓和桐歡一眼,擁著蘭景絡走向柳墨白。 給印玹之和蘭景絡分彆倒了一杯熱茶 一杯熱茶,柳墨白道:“今天桐歡又去看燕莎棗了。” “看燕莎棗?你的意思是她表麵上打著幫我們勸人的名頭,實際上是想要看望燕莎棗?”桐歡的蹤跡蘭景絡也大概知道,但她是彥子邑的人,蘭景絡便沒有想太遠。 “桐歡能和燕莎棗有什麼瓜葛?桐歡可是因為彥子邑的父親彥其辛才留在高周國的,而彥其辛算是神族的人殺害的。”印玹之把這人儘皆知的事實說出來。 柳墨白看蘭景絡喝完一杯茶,又幫她滿上,“可桐歡對燕莎棗那麼好,總有緣由的。” “你試著問過彥子邑嗎?”蘭景絡握著暖暖的被子,想到彥子邑瘦弱的身子,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這裡條件不好,還是儘早送彥子邑回高周國的好。 “我陪他下了大半天的棋,一個字都沒能從他嘴裡撬出來。”柳墨白很佩服彥子邑精湛的棋藝。 “還下棋?這人怎麼就那麼喜歡下棋?也不知道損耗心力嗎?”蘭景絡說完這話,對上兩人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反應過激了。 印玹之擺擺手,“你啊,就是老媽子的心,操心的命。你要擔心彥子邑就去看看吧,人是你叫來的,你擔心也是應該的。” “墨白,我過去看看。等彥子邑能回高周國,我們也回後神族。”蘭景絡沒有再追究下去的心思了,既然連以汀楓這個受害者都不肯提供線索,她也沒什麼好追究的。再加上她在這片土地上花費了太多的人力,已經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找了。 “去吧,你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柳墨白回答,目送她離開,感受到印玹之的目光,轉頭看向他幽深的眼。 “還有挺多男人會留在她的身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從打算死皮賴臉纏著她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準備。”柳墨白微微一笑,上挑的傲氣漸漸被時光撫平。 熱茶嫋嫋上升的氣,增了一分靜謐。黑白分明的棋子一顆顆落在棋盤,噠噠的輕響擊拍著蘭景絡的耳膜。 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下棋可以下得這樣好看,每一個動作就和會動的畫似地。畫是人虛擬出來的美好,而他遠可勝過這般想象中的誇姣。 “彆下了。”她終歸還是打破了這副畫的完美與靜謐。 彥子邑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看著她,手敲擊著輪椅的把手。 “你該好好休息,然後回高周國去。”擰著眉頭看他,他的臉色是透明的白,怎麼看都缺少了人該有的顏色,他比以汀楓更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嗯。”他點點頭,不欲多言。 也不知救回以汀楓損耗了他的多少力量,“我看看你的腿。” 他掙紮了一下,卻禁不住她的力氣。蘭景絡掀開看到他的腿部,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了。這傷比以前更加的嚴重了,盤旋糾結在一起的青筋十分可怖。 “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以汀楓悠悠的走進來,將彥子邑衣衫的下擺放下,遮住了那猙獰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