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死!”江玉原本還想留對方一條性命,現在看來,著實是沒有必要了。吳玉缺那一劍,雖然隻是簡單一刺,可加上他正派弟子獨有的風采,所以看上去煞是威風,可惜這在劍術小成的江玉眼中,卻是破綻百出,空有其表的花架子。“噗!”這位雲夢澤弟子最終命運,與死在他手裡的師弟一樣,皆是一劍穿心而亡。隻是吳玉缺知道自己死在誰的手中,而孫問經,可能連身死的那一刻,都沒能從魔念中恢複過來。“擒!”見又有一個雲夢澤弟子死了,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麵,領隊的修士知道,若是繼續敷衍的話,事後肯定也脫不了乾係。“雲娘,撐住!”麵對逐漸逼近的鐵甲修士,江玉連看都不看,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隻有妻子的死活。但隨著一張張枯木回春符激發出去後,她身上的傷口也逐漸止住了鮮血,但愈合起來卻相當緩慢,這還是江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符籙的治療效果還是很有的,妻子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不像剛才那樣慘白。“束手就擒吧!”對待妖獸,這名小隊長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可如今麵對的是同族,他還是決定手下留情。“我要見雲夢澤的郭長老,我能解釋這一切。”麵對這些明晃晃的刀刃,江玉自知不敵,但仍不願放下手中的靈劍。“怎麼處置你們,我說的不算,最後還得聽從雲夢澤的發落,所以你現在跟我說沒用,不如省點力氣,之後跟他們說個清楚。”隊長如實相告,但若是江玉還是不聽勸的話,他也隻好秉公處理了。“我妻子受了重傷,不要讓我們兩個分開。”江玉簡單說了一句後,終於是放下靈劍,抱起妻子,在鐵甲修士的押解下,朝外麵走去。“破鏡難重圓,覆水也難收,符喜堂這種地方,終究不屬於像我們這樣的人。”江玉並不後悔殺了吳玉缺,唯一可惜的是,沒能早點動手,讓妻子受此重傷。那修士隊長遵照約定,並沒有把他們兩個分開關押。但隨而來的幾名雲夢澤弟子,不由分說,把江玉單獨帶了出去。“我不是魔修,也不想殺人,是他欺人太甚!”把他帶離的弟子個個都是一臉的憤怒,好像隨時都會動手殺了江玉,以瀉心頭之恨。“你這魔修,死到臨頭,還敢胡說!”“就是,吳師兄那樣老實的一個人,到你嘴裡,就變得如此不堪。”這些人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所以不管江玉說什麼,他們都聽不進去,甚至還倒打一耙。“你們妄稱正派弟子,如此不講道理...”江玉還沒說完,對方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打到他肚子上,肺腑在劇烈地激**下,牽動之前所受的傷勢,一口瘀血隨之吐到地麵。 “受死吧,魔道賊子!”伴隨雨點一般的拳頭不斷落到自己身上,江玉哪怕想開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行了,我看教訓得差不多了,要是真給打死了,也不好向師傅交代?”其中一名弟子還殘存著理智,見江玉這淒慘模樣,擔心出事,趕緊叫停其他人。“不會真死了吧?”“沒呢,還有氣,趕緊把他給送回去,到時候就算真死了也賴不到我們頭上。”“對了,這魔頭的儲物袋你們誰要?”“何師弟,魔修的玩意你也敢碰,小心把自己給玩進去!”除了那名何姓弟子外,其餘人都看不上江玉的儲物袋,覺得隻要是跟魔沾上一點關係,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雲娘,雲娘!”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身上的傷勢也有所好轉。但整個監牢中,除了江玉自己外,再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雲娘呢?她在哪?有人嗎?”任憑他如何呼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對了,我儲物袋不是被他們給搶走了嗎?為何身上的傷好了大半?”江玉可不記得之前給自己用過枯木回春符,當時妻子情況危急,手上能找到的枯木回春符全用到了她身上。“難道是郭開來過,可他既然幫我療傷,為何還要把我繼續關在這裡?難道這一次他也幫不了我!”雖說生死有命,而這命說實在的,好似是手中的一根線,它何時會斷,握住的人也能提前感應到。而這次,不僅莫名背上雲夢澤兩條人命,而且還被認作是魔修,到時候無論怎麼辯解,他都覺得難以善了。但這還不是他最擔心的,最擔心的卻是雲娘如今到底在哪?“到最後,隻有你們兩個沒有棄我而去!”他苦笑地看向隻有自己能看見的麵板,還有識海中仍在呼呼大睡的真龍之氣,心中也恢複了一點底氣。“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找到雲娘!”隻見他先是起身,活動好筋骨,然後在這牢房中,找了個還算乾淨的空地,在上麵盤膝打坐,開始了一場監牢中的修煉。修為,修為,這一刻,他無比渴望自己不隻是練氣七層,哪怕築基也好,他都有機會靠自身本事闖出一條活路來。“他怎麼樣?”監牢外麵雖然沒有修士看守,但在犯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有專人通過陣法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嫌犯自從蘇醒以後,先是大喊大叫好一會兒,但隨後就是在牢房中打坐修煉。而且觀其周圍氣息,平靜如同死水一般,卑職鬥膽猜測,犯人估計是入定了!”“入定?這個時候竟然還能修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王道友,你怎麼看呢?”“依卑職來看,對方要麼真是清白的,要麼就是那種極其陰險狡詐的魔修,郭長老,不知要怎麼處置他。”王銘玄此刻才敢抬起頭,看向這位雲夢澤刑罰堂新任的堂主。“殺我雲夢澤弟子,又破壞城中的護城大陣,不管哪一條,都是罪無可赦,所以肯定會被處死。”在說這些的時候,郭開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目光平靜,好像隻是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那要不要對他上刑,拷問一番。”王銘玄這時又不敢去看對方,因為他曾聽說過這位郭長老,和裡麵的犯人,有著很深的交情。就這樣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對方說可以還是不可以,於是王銘玄微微抬起腦袋,偷瞄一下,發現郭開原本還算平靜的臉,如今也好似陰天一樣,烏雲滾滾。“王道友,既然對方認定是魔修,自然不能心慈手軟。隻是門中誅殺他的命令還沒有正式下來,所以最好...就留他一條性命吧!”郭開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外麵走去,看來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門主,江玉真的不是魔修,那房間之前住的,乃是一個叫柯南鎮的散修。陣眼遭到破壞,就是他搞的鬼,江玉肯定不知情,如果知道,一定不會...”哪怕郭開在下麵講得有理有據,但宋若曦此刻卻不停把玩著手中那枚青銅之心,在她眼中,這件靈材遠比一個練氣修士的命更為重要。“郭長老的意思是想讓我放了他?”“他本來就是無辜的,放人也無可厚非。”郭開顧念舊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位好友給救出來。“可吳玉缺總是他殺的,十幾雙眼睛都看見了,這應該不會有假吧。”“也是那名弟子搬弄是非在先,甚至最後還用出暗雷子這種殺器,重傷了江玉妻子,他才怒下殺手...”“郭長老,你還是不是雲夢澤的長老,怎麼總幫著外人說話。”宋若曦這時也將青銅之心收進儲物袋,而且話裡話外,藏著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讓原本還想爭辯一二的郭開頓時啞口無言,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裡。“算了,不過一個練氣修士而已,就算他是魔修,又能翻得出什麼風浪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其逐出巨木城,永遠不能再踏進我雲夢澤半步!”“這...我替他在此謝門主的不殺之恩。”郭開本想再說些什麼,可一看到對方那冰冷的目光,他感覺如果繼續說下去,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隻得作罷。巨木城在關門三天以後,隨著檢查結束,幾乎所有店鋪都重新打開了大門,但還有一些沒有順應這股潮流,其中就包括龍場街的符喜堂。一些為購買便宜符籙的熟客,如張英這等散修,見此情景,雖然也感覺奇怪,可等了好一會,也沒看到開門的跡象,最後隻能紛紛離去。“江道友,雲道友...”曹秀英聽從江玉的吩咐,一連三天都沒有來店裡,可過來才發現,符喜堂不但關了門,連大門頭上的招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彆敲了,他們估計是讓人檢查出問題,被帶走了,甚至連店也都要關門。”這時,一個體型富態,白白淨淨的男修走了過來,告訴曹秀英自己的猜測。“怎麼會有問題,江道友人那麼好,雲道友雖然平常不怎麼愛說話,可對我也不錯,怎麼會有問題呢...”她雖然隻在符喜堂待了短短兩個月,但江玉夫婦沒有對其說過一句重話,而且每月的靈石都會按時按數地發放,所以如何願意相信對方這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