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邊,行人匆匆。路燈沿著馬路線延伸都遠方,逐漸交彙成一點。穆槿收回視線,眯起眼睛,冷不防雙月退間出現一隻手…… 穆槿嘴角挑起笑。 中午的時候不是挺能裝的嗎?現在不是原形畢露?在黑暗中,在狹小的空間中,在兩個人獨處的時間中。 穆槿紋絲未動。 席欒也隻是把手放下,沒有繼續動作,好像隻是找了個暖手的地方。 穆槿挑眉,斜著眼看著他,眼角拉長,有種媚眼如絲的姿態。 因為車廂中很暗,閃著亮光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穆槿斜眼看他,眼角被拉長,有種媚眼如絲的姿態。這和以前的穆槿,根本就是兩個人。這樣的穆槿,不是讓席欒曾經心動的女人。 這時候,席欒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 他有過白婧,卻讓白婧受儘委屈。 他愛上穆槿,卻讓穆槿變得麵目全非。 總體而言,是他沒保護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白婧還是穆槿。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不能再走一次彎路。這次,他要好好對待穆槿,哪怕穆槿現在困於心魔,他也會等她走出來的那天。 車子停在一處風景優美的餐館外。 席欒解釋,“這是一家私房菜館。以前帶你去過一家日式餐館。這次是中式餐館。” 穆槿點頭,跟著席欒下車。 夜色有些沉,穆槿看不起路麵周圍的景致,隻能看到餐館外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沿著大門往裡麵走,一路都是造型奇特的手工落地燈。 這情景……穆槿當即想到芙蓉莊園在爆炸前的布置。也是擺了很多造型精美的花燈。有種複古的味道。當時給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盞很高的芙蓉落地燈。 席欒一下子看出穆槿的想法,說道:“我,白婧,沈亙,都和這家老板娘認識。芙蓉莊園的布置卻有這家老板娘的手筆。不過老板娘也隻是提建議,和白婧的生意沒有半點交集。” 席欒說著,幫穆槿攏了攏衣襟,隨即摸到穆槿冰涼的手,脫下外套披在她肩頭。穆槿提著衣擺,跟隨席欒走進大廳。一路輕車熟路地走過側門。 席欒說:“這院子高度複古,是五闊三進的院落格式。你如果喜歡古典文化,可以在這裡多待兩天。” 說話間,兩人走過一個垂花月亮門,沿著抄手遊廊往前走。天色太暗,穆槿看不清抄手遊廊的頂部裝飾,但從走廊裡,看外麵的月色,有種孤冷清寒的味道。 上次去的日式餐館,附帶著櫻花溫泉,這次又來複古式的餐館,都很有韻味。 穆槿心中感慨,沒想到席欒這種泡在錢眼裡的人,認識了不少品位不 少品位不錯的高人。 一路沉默中,兩人走進一間房,正廳外左右各豎著三個槅扇,一對對開的正門。正廳寬敞空曠,席欒帶著穆槿往右邊走,穿過次間,來到梢間。 梢間擺著一張羅漢床,床上有一方小幾案,席欒坐在一邊,扣了扣幾案下的鈴鐺,頭頂就響起一個聲音,“親愛的顧客……” 穆槿瞬間笑了。 這個聲音,一下子把她從古代帶回到現代。 兩人圍著幾案相對而坐,席欒說道:“這個建築主要是仿照明清建築。後麵有個公園,前年擴修了一次,主體也是仿照明清建築。餐館老板娘聽雞賊的,就想到了這個主意。其實她剛開始並沒有想過掙錢,隻是做著玩而已。” 穆槿隨口問,“老板娘不想掙錢,是不是因為你在後麵當冤大頭?” 席欒臉色微變,嬉笑道:“不說這個,我們喝點茶水?” 穆槿又擺出斜眼看人的姿勢——我就知道。 席欒歎息一聲,“老板娘是個有意思的人。你知道以前有個投資的節目,我當時為了擴大企業影響力,參加過一兩次那個節目。說實話,節目中的很多投資項目都很無聊。可行性太差,市場適應效果也不好,都是些孩子的胡思亂想而已。” 穆槿挑眉,“胡思亂想?我可是看過那類節目的。我覺得其中的構思很不錯呢,即便你覺得誇張,可以用異想天開這個形容詞,怎麼能說是胡思亂想?” 席欒輕笑,搖頭道:“好好,你說的對,他們都是異想天開。反正我不感興趣就是了。但是既然參加節目,一個項目都不投資,也不合適吧?所以就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荒唐無聊的項目。” 穆槿笑了,“然後還就給做起來了?” 席欒搖頭,“哪有那麼容易。很多人把創業想的太簡單。這世上所有的行業都是金字塔,真正成名的人,站在金塔頂尖,腳下是無數人的屍骸。你可能覺得這個說法很驚悚。但真的是事實。” 穆槿麵色複雜地點頭,“後來呢?” 席欒說:“老板娘一直在賠。賠的都苦了。你彆笑,真的哭了。四十多歲的人了,在我麵前哭得一塌糊塗說對不起我的投資。我很想說,我投錢就是為了玩。但我沒那麼說。這種說法很傷人的。所以我就鼓勵她,是她的思路方法不對。” “之後,她又嘗試了兩次,終於找到了這處地方,租下房子,簡單裝修了一下,和後麵的公園相融合。打造了完全複古的一家餐館。因為房子比較小,每日的帶客量超不過百,但收費高呀,一年就回了本。現在想來這裡,就得提前預約。” “估計過了年,老板娘還會擴建。” “不過不是在原有的地址上括建,這樣太沒想象力。固體怎樣,就看老板娘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