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兩人一起回到禦龍苑。 席欒很有心,並沒有跟著穆槿去主臥室,惹穆槿的麻煩,而是主動去一間客房。穆槿臨睡前,席欒敲開她房門,給了她一個盒子。 穆槿當著他的麵打開,隻見是自己的教師資格證。 這個資格證,因為他和白婧被吊銷。而今回到手上,她已經不想再當老師。若是平常,她肯定要諷刺一番,但今晚氣氛太傷感,她說不出刺人的話,隻是收下證書,叮囑席欒,早點休息。 關燈後,穆槿躺在被褥中,以為自己會很快睡著,但卻失眠了。 穆槿覺得荒唐,她一個行屍走肉般的人,居然會因為煩心事而失眠。而這些煩心事,全都和席欒有關。並不是她還喜歡席欒。而是席欒用柔情攻勢,讓她無法招架。 不管冷言冷語,還是諷刺挖苦,席欒都無動於衷,而且主動幫她出謀劃策,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用一眼的方式把ce交代她手裡,是覺得這樣做,她會心軟嗎? 心軟哦…… 穆槿無奈的承認,她確實心軟了。 經過生生死死,她早就看淡了這些虛無的東西。但也同時知道,活著是最重要的。她這的想不到,如席欒那般意氣風華,高高在上,究竟是抱著怎樣的想法,一步步安排自己的後事?而且,還是把公司托付到她這種一竅不通的人身上? 想不通啊! 穆槿翻了個身,突然想到席欒說的一件事。 席爺爺曾經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轉讓給大寶,現在由白婧代為行使股權。今天白婧突然出現,恐怕不是為了懟她,而是為了那巨額的股權,來向席欒討要公道。 後來白婧離開…… 白婧離開時,那一記眼神,她雖然沒正麵迎接,但她能感到。白婧在仇恨她。 白婧應該是同意轉讓股權了。 席欒勝利了。 下一步,席欒會把這些股權轉到她名下,她會成為ce名正言順的主人。席欒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給她謀劃。除了股權,金錢,還有人脈,也就是說,席欒會在公司中培養專屬於她的手下…… 穆槿睡不著了。 究竟發生何事,讓席欒如此膽戰心驚! 她不問清楚,今後隻怕會一直提心吊膽。連仇恨席欒的心都生不起來。 穆槿翻身而起,去客房找席欒。 席欒睡覺並沒有鎖門。 穆槿塗開門,在黑暗中摩挲著燈的開關。又覺得猛然開燈,可能會嚇到席欒。便在門口猶豫了一瞬,手指輕扣門板,發出嘟嘟的聲音。 席欒沒動靜。 & r /> 可能是沒聽到。 他睡得很香,還是明天再問吧……穆槿轉身,就聽到裡麵發出艱難的呻口今,“水……” 穆槿當即不再猶豫,一巴掌拍亮開關,撲倒床邊,摸著席欒的額頭,發現他真發燒了! 怎麼會突然燒起來? 穆槿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在潛意識地支配下行動,找出退燒藥,喂著他喝藥,燒熱水,把熱毛巾敷在他額頭上,再用熱毛巾給他擦拭身體。 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在穆槿換了一次熱毛巾後,席欒轉醒,握著穆槿的手說:“是你啊……” 穆槿點頭,一下子就掙開了席欒的手。 席欒生病中,手上沒勁兒。被她掙開後,手腕無力垂在床邊。 等穆槿放了臉盆毛巾,回到客房床邊,看到垂在外麵的手,很自然地把手放進被窩裡。 席欒突然看向她,臉色蒼白,嘴邊掛著很清淡的笑,“你以前也照顧過我。那時候我笨,連一句謝謝都沒說。這次一起說了吧。” 穆槿搖頭,“不用說這些沒用的。你怎麼會突然間生病?” 席欒說:“冷熱交替,或者壓力大,都會發燒。我的身體確實……比較嬌貴……” 席欒說著,好像很累,就閉上了眼睛。 穆槿循著冷熱交替回想,就想到去餐館的那一截路上,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應該是很怕冷,所以才穿那樣長那樣厚的衣服。 穆槿生出一絲母性的戀愛之心,歎息一聲,“你剛吃過藥,好好休息,明天就該退燒了。” 席欒又伸出手,拉住穆槿,“我沒勁,你可以隨意甩掉我。穆槿,你真的不願意原諒我嗎?” 甩開他,不是甩開他的手,更是甩開他這個人。 他在生病,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她有點不忍心,但也隻是有點。她的心被大學覆蓋,麻木得沒有一絲溫度。 穆槿把他的手再次放回被子裡,用哄孩子的強調說:“乖,好好睡覺。” 席欒動了動嘴,沒說話,看著她關燈,在黑暗中離開。 穆槿回到主臥,問自己,她做的到底對不對? 這類事情,那有什麼對錯!人一輩子能遇到多少人?會為多少人傾心?又為誰停下腳步?這都是感性的話題。而感性話題,從來都沒有衡量對錯的標準,隻有恰當的時候,恰當的人。 而她和席欒,就沒有趕上這個恰當。在恰當的時候,他們不是彼此的恰當人,當他們有機會成為恰當人,又沒趕上好時候。 隻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