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欒和穆槿兩人乘坐專屬電梯上樓，一路到總裁辦，兩人都沒說話。席欒還沉浸在和剛才景瀾的交鋒中，穆槿則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到了總裁辦，席欒開門進辦公室，穆槿則留在外麵的秘書處。 席欒看了她一眼，沒心思哄她開心，徑直進門。 穆槿冷哼一聲，聲音大得足以讓席欒聽到，但席欒沒回頭，進門就把門關上。穆槿在一處辦公椅坐下，扭動身體隨著椅子旋轉，腦子裡仔細回想會議室中的那一場交鋒。 席欒。景瀾。白婧。顧青青。 四個人，彼此戳對方的軟肋，言談間腥風血雨。如果不是知道他們的些許內幕，恐怕真不知道他們在表達什麼。 這就是商場的腥風血雨嗎？ 穆槿初窺端倪，不由得深思：她的職業是幼教。這個職業的人，天天和孩子打交道，思考的也隻是如何探索孩子們的內心。所以幼教老師隻會越活越單純。而她現在要走的路，和幼教完全相反，隻會更難不會簡單。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穆槿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和顧青青無話不談時，顧青青帶她到棉花巷，為了逼她立起來，教她如何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欺負老王。那時候顧青青告訴她，要看人下菜，不要招惹她惹不起的人，而她能惹得起的人，下手則不要心軟…… 那時候她覺得艱難，現在想想，顧青青說的話都是至理名言。還好她曾經是學霸，腦子好使，當時即便不明白顧青青的意思，達不到顧青青的要求，但她能死記硬背下顧青青的話，現在懂了，再琢磨也不遲。 穆槿托著下巴發呆時，張衝帶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秘書處。後麵兩個男人都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氣質。其中一個空手而來，另一個提著一個藏青色的文件袋。 張衝經過穆槿所在的辦公桌時，停下腳步，“穆女士，總裁請您進去。” 穆槿疑惑：“我？”她和席欒上來的時候，席欒隻字未提，穆槿笑問，“真的假的？” 張衝說：“這兩位是公司律師團的優秀律師，就是由他們解除了席老轉贈於夫人的股權合同。現在由他們擬定新一份合同，新合同的內容就是席老把股權轉贈給您。按照規定，律師，席總，和您都要求在場。” “原來如此。”穆槿起身，朝兩位律師微笑致意，跟著張衝進入辦公室。 辦公室煙霧繚繞。 穆槿沒想到，席欒率先進辦公室，竟然是為了抽煙！不過席欒站在窗口抽煙的姿勢很有感覺。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照亮他半個身體，他手指夾著煙卷，表情凝重，很像希臘神話中的神邸。 穆槿略微失神，就聽張衝說：“席總，都準備好了。” 張衝的聲音打破穆槿的幻想，席欒轉身，抖了抖煙灰，隨手推開窗戶，把煙頭按滅在窗台上的煙灰缸裡。 “合同呢？” 拿文件袋的律師抽出一份合同，雙手托在席欒麵前。 席欒接過合同，一邊走一邊翻看，坐在沙發上，右腿壓著左腿，身體斜斜倚在沙發扶手上。 辦公室很靜，偶爾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nbs sp;穆槿突然意識到，這份合同的當事人是她。難道不是應該讓她過目合同嗎？當即輕咳一聲，對律師說：“把合同給我看看。” 律師受過張衝指點，知道穆槿不是他們能得罪的人物，又取出一份合同，雙手捧在穆槿麵前。 穆槿接過，朝律師笑笑，走到沙發邊，坐下…… 正好席欒抬頭。 席欒問她，“害怕我在合同上動手腳，用一份合同把你賣了？” 穆槿搖頭，“你想賣我，不用大費周折，直接往我嘴上帖一條交代，綁了就完事了。” 席欒問，“單純的賣肉？太low了？如果我利用合同，幫你一輩子綁在我身邊呢？” 穆槿心頭加快，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隨即笑道：“你不用合同，我也會在你身邊。席欒，白婧和你是受法律保護的夫妻，隻要我在你身邊，就是打白婧的臉。你該知道的，我活著就是為了給白婧添堵。” 席欒輕笑一聲，垂下眼眸，看不清神情。 “你手邊的合同，和我這份是一樣的。有什麼不同，可以隨時提問。” 他在處理文件，她在一邊提問——這是兩人近一個月的相處模式。 不涉風月，隻有公事。 兩人的關係單純簡單地讓人安心。最起碼在穆槿來看，便是如此。 穆槿眸光一閃，問道：“難道當總裁，還得懂法律條文嗎？” 席欒說：“從理論上講，總裁不一定都懂法律條文。畢竟公司有集團律師。律師會根據合同條款給出建議。但是總裁當久了，涉足的行業多了，每個行業的內情或多或少都會了解一些。” “比如這份合同的第三條五款……” 席欒的聲音很沉穩，語速不快也不慢，聽來就是種享受。 穆槿按照他的話，找到條款，聽講解。 席欒說完後，微笑著問旁邊的律師，“我說的對嗎？” 律師說：“席總解釋的很對。” “還是您教導有方。”席欒說道：“我當時不理解這款規定，就問律師。這樣，我就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這就是學習。穆槿，學習無處不在。” 在不經意間，他又給她上了一課。 穆槿表情怔忡，睫毛撲閃著，小嘴微張……心情有些複雜。 席欒朝律師做了個手勢。 律師又拿出一份合同，同時張衝拿出兩個盒子，盒子裡帶三個印章。一個是公司的公用章，一個是席欒的私人章，還有一個是席爺爺的私人章。 穆槿把手邊的合同放在席欒麵前，看著張衝挨個蓋章……其後，律師收起其中一份合同，告辭。 席欒把一份合同放進保險櫃中。 最後一份合同，由穆槿拿著。穆槿看著合同，覺得不太真實。 ce的創造的稅收，占了t市整體稅收的百分之八十。可以說ce頂起了t市多半邊天。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居然就成為這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