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穆婷收拾碗筷。 這件工作一直都是穆槿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替她乾活的人,穆槿滿心感慨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節目很無聊,她又同時點開pad玩遊戲。反正忙的不亦樂乎。 席欒趁機去廚房,給穆婷塞了一份紅包。 穆婷有些愣。不知道姐夫為什麼突然給她錢。 席欒說:“你姐姐管你嚴,是為了你好。你彆怪她。不過不能一味得嚴,你也得有備用的錢。我給你錢的事,千萬彆讓你姐姐知道。不然我就麻煩了。” 穆婷笑道:“你家裡也是姐姐管錢嗎?我老家就是這樣,一般都是男人掙錢養家,女人在家帶孩子,但是卻管著一家的財政大權。” 席欒沒有反駁——他和穆槿的現狀,幾乎可以說是……他把生家性命都交給穆槿,他就由穆槿養著好了! 席欒腦中閃過這個想法,心中有股甜蜜的感覺,嘴角上不知不覺有兩份笑意。 洗碗池邊的穆婷說:“我都聽王耀說了……真好……” 席欒驟然聽到那個小老師的名字,有些莫名,“什麼?” “王耀說,你現在還是彆人的老公,姐姐是小叁。不過你喜歡姐姐,以後一定會娶姐姐的吧?” “當然。”席欒笑了,“你繼續忙,我出去休息了。” 穆婷笑的無邪,目送席欒走出廚房。 席欒心情略有沉重——很多人對他強調婚姻的重要性。但席欒在商場中摸爬滾打,太清楚人心善變有多麼可怕。他自己都不敢和一個人約定一生,法律如何能確保兩個人感情不會變質? 但兩個人走一輩子,得到法律承認,得到周圍人祝福,又是這個社會約定俗成的規矩。 他和白婧掛著婚姻的名義,所有人就認定他是白婧的所有物。他心屬穆槿,就因為他沒娶穆槿,所有人都覺得他和穆槿隻是玩玩……甚至連穆槿本人都這樣認為!所以才會果斷地否認他一片真心,決絕地從101大樓縱身而下。 但其實,他隻是漠視規矩,漠視法律而已。 席欒再次重新考慮和白婧離婚,向穆槿求婚的必要性。 席欒思考著,不知不覺坐在穆槿旁邊。穆槿低頭看著pad,偶爾鼓動腮幫子,有種稚嫩的可愛。席欒看著她側臉,腦子一片空白,但心底有溫暖寧靜的感覺。好像隻要看著她,他就足夠滿足…… 穆槿感到席欒的注視,拉著他說:“沒想到現在的孩子這麼會玩!你看,我居然發現一款十八禁乙女遊戲。不不,是一類遊戲。” 穆槿本來隻是想給妹妹早些複習資料,就進入高中生經常逛的貼吧。貼吧中分享了很多很雜的信息,除了學習資料,留學信息,就是每個人的消遣吐槽。穆槿一眼瀏覽下來,在“乙女遊戲”這個名詞上卡主,專門百度這個詞的意思。這就發現了新大陸。 穆槿隨意點開一款遊戲攻略,看了裡麵的吐槽,和席欒分享,“我覺得我讀書時,真的太單純太乖了,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 “高中時候大家都忙著學習,上大學是不是就放飛自我了?” 穆槿歎息道:“我大學比高中還忙……也不是,高中是忙著學習,大學是忙著工作。哇塞,我突然發現,我這段時間是有生以來最悠閒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間。” 雖然抱著向白婧複仇的目標而活。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婧又跑不了,她不急。同時又不用為生機發愁,每天和席欒拌兩句嘴,而且席爺爺也回來了,她還能和席爺爺聊聊武俠,或者十八世紀的德國古典哲學。 席欒靠在她肩上,高大的身體蜷起來,像一隻窩成一團的大狗狗。 穆槿側眸,覺得這樣的席欒十分可愛,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絨發,“怎麼了?”聲音中有她沒覺察的溫柔。 席欒抱住她的腰,身體一動,躺倒在她懷中。 穆槿怔愣。 她此時抱席欒的姿勢,就像奶媽抱著孩子,如果席欒縮小些,她說不定真能喂“孩子”。這個想象讓她忍俊不禁,穆槿問道:“到底怎麼了?” 席欒悶聲說:“我和白婧離婚。我要和你結婚。” 穆槿笑道:“你說離婚就離婚,說結婚就結婚。你當女人是什麼?能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席欒哼哼兩聲,“不然呢?” 穆槿拍打著他的後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如此,白婧如此,我也是如此。結婚什麼的,暫時先不提了。我覺得現在這種狀態很好。” 讓白婧嘗嘗自己丈夫婚內出軌,把她曾經受過的委屈,全部還給白婧,不是很好嗎? 席欒說道:“所有人都希望我們結婚……也不是結婚,就是用法律來約束兩個人。但我一直認為,法律隻能約束感情的發展方向,並不能禁止殺伐。所以結婚不結婚,根本不重要。” 穆槿眼神有些飄,嘴角微翹,“那我們就不結婚了。” 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廚房門口,穆婷駐足看了很久。 穆婷是聽著故事長大的。故事的主角一直都是自己的姐姐,穆槿。 穆槿的爸爸因為礦難去世,媽媽莫名失蹤,穆槿一直跟著奶奶生活,是奶奶的拖油瓶…… 穆槿成績很好,有可能是村子裡第一個大學生…… 穆槿走出了大山,去了城裡…… 穆槿跟了一個有錢人…… 大概是因為穆槿一直存在於故事中,穆婷真正和穆槿相處時,總有不真實的感覺。而今,故事中的女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改變了她的命運軌跡。 不! 出現在她麵前的,不僅是故事中的姐姐,還有一個謎一樣的男人。 這個男人和穆婷以前見過的男人都不同。 這個男人穿著講究,沒有村裡男人的汗臭味,笑起來很陽光,皮膚保養的很好,而且,出手很大方,知道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