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說話算是比較委婉,但負責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直說吧,你領導表現好不好? 負責人如果和新領導有仇有怨,當然會給新領導穿小鞋,但新領導剛上來,誰能預料到以後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把自己的路走死,自然說了一籮筐好話:比如儘職儘責,兢兢業業,很有領導才能一類的…… 穆槿鬆了一口氣,如果她派來的經理人不好,她還得重新招人。 現在這個社會哪,找工作難,招人也難。如果這個許朗能勝任這份工作,幫她把慈善會做好,她也省心。 穆槿點點頭,鼓勵負責人好好工作,就和席欒去樓上兒童居住的地方看了看。 因為慈善機構,所以一切都以幫助更多人為原則——穆槿走進住宿區,就發現孩子們居住的地方太狹窄了。 一間五十平米的房間,被隔成五個房間,其中可以稱為客廳的地方,擺了兩張桌子,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而另外四個房間,則各擺了五六張上下床。 穆槿也知道條件有限,但她看到這種環境,就想起以前自己住校的時光。 但也有不同。她住校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在學校。而這些孩子,則是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裡。 穆槿離開慈善機構後,就有些悶悶不樂。她廢了這麼多精力,就是想幫助那些有病的孩子,為他們提供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她既然已經做出第一步,何不再進一步,完善孩子們生活的各項細節呢? 這個想法在穆槿心中蠢蠢欲動!但她也知道,現在各項條件都不成熟,她隻能先把這個想法擱淺。等慈善會的規模再大些,她和許朗商量下一步動作。 穆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從離開慈善機構,到去餐廳吃午飯,到回到秘書處休息……穆槿想得有些累,身體往後仰倒,下意識抬手揉了揉額頭。大概是太累了,她閉上眼,就覺得腦子很重。 不小心睡著了。 哪怕到了上班時間,手機鬨鈴叫的歡快,她都沒醒過來。 席欒陪在她身邊,因為她忽視自己,有些悶悶不樂,但看到她忙的睡著,他也不忍心怪她。 現在社會對女人有一種導向,那就是女人得自立自強,不能依靠男人。確實,人得靠自己,才能站得住腳,但一切事情都靠自己,要另一半做什麼?人和人相處,本就是相互幫助,相互依靠的。連普通朋友都是如此,更何況的是親密的戀人,夫妻? 她軟弱一些,有事情找他幫忙,他會很高興。 但她從來不這麼做。 他理解她,但真的很無奈。 其實他真想幫她做完一切,讓她能開心輕鬆些。 席欒給穆槿蓋了一件外套,把她手機鬨鈴關掉,對張衝做了個不許打擾的手勢,就靠著辦公桌,靜靜看著她。 席欒想,如果穆槿是另一種女人,也不是愛慕虛榮,就是單純點,一切都依靠他,沒錢了,伸手問他要,每天把大把時間浪費在逛街購物美容聊天上……那樣的穆槿,估計也不會吸引他。 他喜歡的女人,欣賞的女人,都是很堅強自立有想法的類型。 席欒突然發現,其實穆槿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隻不過穆槿的野心,和 心,和白婧不一樣。白婧是為了錢,為了利益。但穆槿的胸懷更寬廣,關注點更博愛。相對而言,其實穆槿想要的更多。 席欒不由得為自己頭疼。 一次兩次,怎麼都選了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哪! 不過,既然是他選的人,他也隻能甘之如飴。 什麼叫甜蜜的負擔? 這就是! 席欒笑了一聲,抬手,隔空摸著穆槿的發頂,搖搖頭,轉身進辦公室。 穆槿這一次睡得很安穩。一直睡到四點多,睡得手臂發麻…… 穆槿活動手指,抓過手機,看到時間,腦子就蒙了。 她是個認真工作的人,居然上班時間睡大覺。她覺得真的不能容忍! 穆槿深吸一口氣,就知道自己睡過頭到底是什麼原因了。 肯定有人替她關了手機鬨鈴。能動敢動她手機的人,隻有席欒。 穆槿當即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到他辦公桌前,把手機舉在他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席欒從文件中抬頭,撲哧一笑,“我做的,怎麼了?” “你……” 席欒握住她拿手機的手,“彆緊張。放輕鬆。在這個地方,沒人要求你拚命工作。即便是我,也不會時時刻刻都在工作。” “人不是機器,人需要休息。” 席欒視線看著她,溫柔地告誡她。 穆槿抽出手,抿了抿嘴。 席欒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穆槿身前,“說起來,這些天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我們……” 穆槿垂著眸,眼眸中閃過一絲掙紮。 席欒抱住席欒的腰,“這些天,我們心情都不好。但心情不好,日子也是要過的。乖寶,我們是不是該休息一下?” 穆槿的頭垂得更低。 席欒在她頭頂輕笑一聲,轉身從辦公桌的抽屜中取出一個精美的盒子。盒子上畫著花團錦簇的樣式,用金黃色的絲帶紮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給我的?”穆槿接過盒子,聞到淡淡的香味。 任何女人收到禮物,都會很高興。 穆槿也不例外。 穆槿把盒子放在辦公桌上,拆開盒子,看到盒子裡一字排開躺著五個小瓶子。黑色,白色,金黃色,淡粉色,和深粉色。這是穆槿才注意到盒子上“versace”的logo。 席欒從後麵抱住她,頭搭在她肩上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怎麼用香水,也不知道你喜歡那個,就讓人每樣都買了些,喜歡嗎?” 穆槿感到他的吐氣,覺得有些癢,瑟縮了下,身體往另一側挪動,卻被他抱得緊緊的,便不由得笑了。 “送我香水,想做什麼?” 席欒說:“不做什麼呀。隻是想知道,你適合哪種香水。除了這五瓶,還有第五大道,還有許願精靈,還有真我。” 穆槿心道:嗬,你一個男人怎麼比女人還懂香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