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切香腸的戰術(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654 字 2個月前

楊先成哪裡是安邦彥的對手?隻見安邦彥身子略微一側,剛好把楊先成刺來的槍讓進了左手邊的胳肢窩裡緊緊地夾住。這個湖廣將領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拔不出。那邊的安邦彥右手卻單臂掄刀向上一撩,哢嚓一聲,楊先成的左臂從胳膊肘那裡一下子斷落。楊先成慌了,連忙丟下槍,嗷嗷地哭喊著用右手勒住馬,雙腿一夾馬肚要逃之夭夭。可是安邦彥這時卻又雙手舉刀,使了一個白雲蓋頂。一聲“哢嚓”之後又是“咚”的一聲,地上滾動著楊先成的頭顱。沒有了頭顱的身體被那匹馬馱了好遠才往一邊滾落。再看前麵的湖廣領兵指揮楊速成,他的長蛇陣被安邦彥切去了後尾,還渾然不知。中午時中軍到了一片開闊地,楊速成下令埋鍋造飯,派出傳令兵去知會前軍和後軍。派到前軍的傳令兵很快就回來交令了,而往後軍的那倆人左等右等都不見回話。楊速成有些著急,又派了十多騎快馬前去問明原因。等到所有的人都吃完了飯,楊速成派出的人馬才回來。看到這些人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樣子,湖廣指揮大吃了一驚,不等那些人喘好氣,就急急問道:“出什麼事了?”“後......後軍完了!”“什麼,”楊速成跳了起來,“後軍.......到底怎麼回事?”“在......早晨我們經過的那個岔.......岔道口,有千把人屍橫一地,都......都是兵器所傷。”“哦!”楊速成的心裡一下子如同灌了冰一樣的涼,接著問,“那我弟弟楊先成......”“沒有看到少將軍,岔道前麵的那座懸崖倒塌了一片,阻住了道路,這些死亡的士兵似乎是從裡麵爬出來就遭到了伏擊。我們看不見塌方裡麵的情況,但隱隱約約聽到了遠處有喊殺.......”“既是這樣,你他媽怎麼就說後軍完了,”楊速成怒氣衝衝,“這地方不過就是些山頭小毛賊,有能力一口吃了我兩千人馬?”湖廣指揮接著傳令:“四千步兵原地待命,注意要加強警戒;其餘兩千騎兵,隨我前去支援楊先成。”兩千騎兵再次由開闊地進入山穀,往來路飛奔。半個時辰後楊速成的中軍來到了岔道口,果然,湖廣兵的屍體在那裡橫七豎八。前方的懸崖坍塌了一大片,塌方上已經疏通出了一條路出來。道路被無數人馬踩踏過了,仔細一聽,那邊的深穀裡還有人的叫喚和馬的嘶鳴。楊速成身先士卒,帶領二千騎兵往裡衝鋒。他那裡知道,安邦彥早就用後軍的軍糧填飽自己屬下的肚子,又一次布好了圈套等著他往裡鑽呢。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隊嚴陣以待的彜人,湖廣兵的總指揮才傻了眼。他意識到弟弟已經遇難,所謂喊殺聲不過隻是疑兵之計而已,腦袋“翁”的一聲叫了起來。 “來將什麼人?安邦彥不殺無名的鼠輩。”對方的將領一聲喝叫。楊速成又是一驚:“這人就是安邦彥,才聽說反了,就打到這裡了?看這個五大三粗的樣子,所傳他如何英雄了得的事應該不虛。不過自己是朝廷任命的將軍,怎麼能夠折了銳氣啊?弟弟楊先成就可能死在這個人手裡,這個仇不報,將來還怎麼在這世上立足?”湖廣將軍催馬向前,大喝一聲:“彝家裸儸聽著,我是湖廣指揮使楊速成,特來捉你這個反賊,送到朝廷去千刀萬剮!”“喲!看你能的,原來就是楊速成啊!你弟弟要我給你帶一個口信。”“什麼口信?”“他在酆都陰司城中的奈何橋上等著你,要你快些趕上他,一同到閻王麵前去報到!”“該死的賊,看槍。”楊速成聽說弟弟已死,圓彪彪睜大怒眼,哢嚓嚓咬碎恨牙,拍馬舞槍,直取安邦彥。安邦彥把手中刀背一磕對方槍頭,這一槍早刺空了。刀口順著槍杆往前一滑,刀尖直搠楊速成心窩。這融槍法於刀法的一招讓楊速成心裡慌亂,急忙雙手橫槍,把對方的刀往上架住。安邦彥的大刀卻早在他的槍杆上轉了彎,奔向了楊速成握槍的左手。楊速成躲避不及,哢嚓一聲,一隻手掌被削落了下來。痛得他丟了槍,用右手捏住自己左手的手腕,調轉馬頭要往自己的騎兵隊伍中奪路逃跑。安邦彥哪裡會給他機會。又是一招白雲蓋頂,楊速成的腦袋也同他弟弟一樣離開了脖頸,飛出去了好遠才“咚”的一聲滾落。湖廣官兵慌亂不堪,在狹窄的穀中鬨鬨嚷嚷,推著,擠著。安邦彥揮兵掩殺。皂鷹。紫燕。猛虎。羊羔。兩千官兵很快死傷大半,餘下的哭爹叫娘地逃到塌方處。撤到岔道深處隱蔽起來的安若山,用一千人監視著一端,自己領了一千人占據塌方高地,給了逃過來的湖廣兵一陣箭雨。湖廣兵紛紛下馬投降。安邦彥一路砍殺過來,此時大喊:“不要接受投降,全部殺了。”血在飄飛,魂在飄飛。主將殞命的兩千湖廣兵儘數橫屍穀底。一截香腸就這麼又被切去了一刀。峽穀兩邊的山坡上,傳來了幾聲老鴰子的鳴叫。樹蔭在風中抖抖索索。安邦彥大叫:“彝家弟兄們,湖廣兵的主將已死,大家趁熱打鐵,全部收拾了這幫龜兒。”安邦彥,安若山合兵一處,五千彜人在平遠地段的一條山穀中洶湧成了一條黑色的河流。半個時辰後,那段開闊地守候的湖廣官兵聽到了馬蹄聲響,以為是自己的人馬到來,全都不以為意。直到看清近前的是水西彝兵時,已經來不及應對了,一個個慘嚎著,被淹沒在了黑水之中。安邦彥、安若山的水西兵在開闊地中自然分開,見到敵人就是一陣砍瓜切菜。幾個傳令的湖廣兵快馬要逃,被安若山一箭箭箭射倒。“流兩個帶路的!”這時安邦彥大喊。這個自封的“四裔長老”叫留下一千人打掃戰場,其餘人馬緊緊尾隨逃跑的傳令兵後麵追去。前軍的將領叫陸路。陸路等了好久,主帥楊速成就是沒有傳來是否前行的消息,正不知是怎麼回事,卻突然聽到了中軍駐紮的地方地裂山崩,急叫做好準備。一會兒就見兩名傳令兵驚恐地奔來,他們的身後塵土飛揚。陸路看得真切,那不是自己人,卻是彝軍。“不好,是彝人,大叫做好迎敵準備!”陸路大喊。前麵突然鼓聲陣陣,牛角號叫得嗚嗚咽咽。安邦俊領兩千兵,阻住了前麵的去路,陸路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了人家的重重包圍中。陸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了,下令兩千湖廣兵一同出擊,要拚個魚死網破。最終他砍翻了兩個彝兵,自己卻被安若山一刀砍倒。太陽像一顆帶血的頭顱滾落向西邊的山坡時,楊速成所領的一萬湖廣兵無一幸免,全部死於非命。有的兵倒下了,那些彝族人怕他們不死,總會連續在那些沒了氣息的屍體上在朔上幾槍,砍傷幾刀。“這個切香腸的戰法也虧安邦彥想得出來!”李恒方說。“看來這個彝族土司很有智慧,內心也夠狠的喲!”“是啊,”無極道人接個徒弟的話,“統治者無道,這樣狠的人就會越來越多!比如那個奢崇明.......”“奢崇明?不知受到箱籠陣的打擊後,他現在這麼樣了?”無極道人沒有再說話。他直接就開始了掐訣念咒,把眼前的場景切換到了成都那邊。成都,奢崇明一直在焦頭爛額苦思破敵之策。他不懷疑自己突襲成都,拿下天府後全麵控製四川,再圖中原的策略,但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當初還是低估了明朝官員,特彆是低估朱燮元的力量。“還有那個母狗秦良玉,本以為她家也受夠了朱王朝迫害,會跟自己舉起反旗的。可那個女人不但不反,還大興什麼勤王之師,成了自己的一名強勁的對手!”奢崇明的心裡總是這樣罵著。這天奢崇明正在帳中苦悶,忽報丞相羅乾象領五千援兵到了,還押了好多糧草到來。奢崇明大喜,叫趕緊請到帳中問話。兩人行了君臣之禮,就開始了麵對麵坐下了交談。“聽說主子折了一陣,不知現在是否有了破敵良謀?”羅乾象問。“還真的沒有,”奢崇明搖著頭,皺起眉頭看了看羅乾象,“丞相若有時,還望見教。”“聽說新任四川總兵楊愈懋,石柱秦良玉,酉陽冉禦龍,湖廣楊速成等都在夜以繼日,領兵往這邊趕。一旦優勢易位,就會誤了大事。主子要三思啊!”“哦,丞相如何知道得這麼多?”“主子有所不知,朱燮元派了他用於城外機動的什麼鎮遠營指揮常汝坤,去永寧收買我,要我反叛大梁。被我假裝答應了,套得他的話來,急急忙忙便來向主子報知。”“哦!”奢崇明心裡不寒而栗,“要不是羅乾象忠誠,永寧危險了。”“那,這個常汝坤丞相是怎麼處置的呀?”“放他走了。”“放走了?”“稟告主子,我認為朱燮元有這麼一隻隊伍在城外,探聽情報,聯絡外援,協調部署,還有策反我們內部不夠忠誠的人員.......這一切都對我們大梁國威脅太大。我把他放走,卻暗中派人偷偷跟定了他。自己也跟著來到成都,目的之一就是找到朱燮元的這批人馬,將其一網打儘,徹底除掉主子在這方麵的威脅。”“還是丞相想得周到,”奢崇明說,“不知丞相有什麼破敵良策了沒有?”羅乾象把頭伸向了奢崇明,又如此這般的講了一番。奢崇明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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