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 鮮於的來信(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100 字 2個月前

時間被無極道人的手指掐去了一截。李恒方剛剛看著太陽落下西山,接著就看到那個不知疲倦的行路人又在東麵的山頭上把頭顱舉起。何履光一大早就出城巡查。他的身後,一隊士兵抬著兩具黔中道士兵的屍體。他們看到黃鉞的部下,一個個東倒西歪。離人群不遠的地方,全是惡臭的排泄物。“黃鉞將軍,黃鉞將軍呢?”何履光叫喊著,“我一大早起來就聽說他的兩個部下死在城裡大街上,究竟怎麼啊?怎麼全都成了這個樣子?黃鉞呢?”“黃......黃鉞將軍昨晚鬨肚子,跌......跌進了那個溝裡!”那堆柴火邊有人回答。“跌進溝裡怎麼沒人救起,”何履光大發雷霆,“他手下可統領著六千士兵啊!”何履光說著話,領頭往那邊深溝的方向走。“沒......沒人有力氣了,我們的人全都成了這個樣子,有人去城裡報告將軍了,不知道到......到了將軍的軍營沒有,反正沒回來!”“有人去報告了?那肯定就是死在大街上的這兩個人了!”何履光一麵說一麵轉身,“你們快些把死人放下,現在救活人要緊!”說話間他自己就已經到了溝沿。溝裡黑裡咕咚。人們屏住了呼吸,裡麵卻有氣息奄奄的聲音傳出:“好吃,好吃......”“快,砍開這些樹從!”何履光下令。一陣大刀揮動,劈裡啪啦。樹叢砍開了,溝底的情況一覽無餘:黃鉞仰麵躺在潮濕的溝底,嘴巴一張一合地反複說著兩個字:“好吃,好吃......”他的頭邊是一顆骷髏的頭顱,七竅洞穿,似乎翻臉看著黃鉞,在儘情地嘲笑。這個黔中道兵馬使的胸口上還壓著一具沒有了頭顱的骷髏骨架。那骨架伸出的白森森的手指正掐著黃鉞的咽喉。何履光自己虔誠地跪下了。他喃喃的祈禱,表示要為那具身首已經分離了的骷髏超度後,才叫人下到了溝底,把黃鉞和那具骨架一同弄了上來。黃鉞的身子已經僵硬,嘴巴卻還在機械地一張一合,不停地說著那兩個字:“好吃,好吃......”直到何履光叫人找了些清水來,親自把黃鉞嘴巴裡的汙穢清除了,又對著黃鉞屍體的耳朵說了幾句悄悄話,那張說著話的嘴巴才漸漸閉了下來。先鋒何履光這才到處巡視了一遍。六千士兵橫七豎八,到處都是氣息奄奄。“好得有沈鐵山和盧霄漢兩個,要不然都似另外這三個活寶,我這前部先鋒的五萬人馬不就全都成了這個樣子了?”何履光心裡想著,一邊派人到中軍去報告李宓,一麵傳下了將令,要黃鉞所部人馬與田千傾、田千壟這兩個道的兵馬重新找地點紮營。“都這樣了還怎麼進攻,隻能讓大軍將息好了再戰啊!”他長歎了一口氣。 前去向李宓彙報情況的兩騎快馬出發時,無極道人和李恒方就踏空而行,跟在了他們上邊。李宓正在安寧城裡的一間木屋裡想心事。“什麼?那一些軍糧裡有瀉藥,害得五萬大軍全都拉了肚子,還讓其中一道的兵馬使喪了命?”李宓大驚,“那一撥運糧的民夫和押運糧草的軍士吃的軍糧裡也有瀉藥,致使天黑了才到姚州,這究竟怎麼回事呀?”李宓像是在自言自語。前來彙報的士兵說不出話。“為什麼第二撥送來的糧食又沒有事呢?”李宓百思不得其解,“也罷,這樣也好,正好給我停止進攻南詔找到了理由。何不就此上疏朝廷,暫停攻擊,先叫姚州刺史上任後穩定了後方後再說......”李宓思索著,卻見李元貞帶著一個老人進來。那是李宓的家仆李洪。李宓見李元貞和李洪的臉色很難看,就三言兩語把何履光派來彙報的人打發走。“洪叔你怎麼來了?”老人原來是李宓的家人李洪。“老爺!”李洪見屋裡沒了人,就恭敬地叫了一聲,接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老爺在前方舍生忘死,家裡卻差一點就叫人滅了門,這究竟叫什麼世道啊!”“什麼?”“我們家差一點就叫人滅了門!”李元貞補充說到。李洪哽咽著,說不出話,隻是抖抖索索地從貼身處取出了一封信件來。李宓看了看那娟秀的字跡,哦,這封信出自於兒媳婦之手。信封上的收件人卻不是李元貞,而是“父親大人親啟”四個字。他看了看李元貞,就急急忙忙地扯開了那封信。“不!不可能!”李宓看過信之後眉頭緊鎖。“怎麼不可能?父親!”李元貞問。“鮮於仲通是跟那個叫做玄虛的牛鼻子道士學過些邪術,但我們倆人政見不合,他也不至於就要下這樣的毒手啊!”“鮮於仲通這就是在借刀殺人啊,”李元貞急促地說,“父親怎麼還相信他的毒計?”“借刀殺人,借什麼刀?”“借閣羅鳳的刀殺了我們,又借我們的刀殺了閣羅鳳!加害巧寶和巧珠後嫁禍於南詔,然後讓我們與南詔拚得魚死網破時出手,這麼陰毒的計策父親看不出嗎?”“計策是很陰毒,但也不能排除是南詔人在裡麵挑撥離間。你想,如果我們放棄儘忠報國而與南詔一道造反,這唐朝不從此走向下坡路才怪!”“父親不是常說閣羅鳳大仁大義嗎?怎麼現在又不相信是他派人救了我們家巧寶和巧珠?”“閣羅鳳是大仁大義,可是他的那些領兵打仗的武將和謀士們----我隻知道鄭回足智多謀,段儉魏武功極高----是不是也如閣羅鳳一般有德性,就不知道了呀!何況巧珠和巧寶現在到了南詔紫城,是有人在把他們當著人質,是為了讓我們投鼠忌器也不一定!”幾個人正在說話時,門外有了一聲長長的“報----”那是自己手下侍衛的聲音。李宓目視自己的兒子和李洪。他們立即躲到了屋子的裡間去。這個領兵都督把兒媳的書信藏在貼身處,才叫了一聲:“進來!”侍衛進來了,後麵跟著郭振東和郭振西。“見過李將軍,”郭振東和郭振西雙雙單膝跪地,“奉鮮於大人的命令,押著一萬擔軍糧到了安寧;本來有五千擔是要直接送到姚州去的,可是鮮於大人托我們弟兄二人向李將軍帶了一封信來!我們不得不耽擱一會!”“信!”李宓立即問了一聲,“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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