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僵屍牙(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589 字 2個月前

躺在地上的林光呼嚕呼嚕地打著鼾聲,看上去已經爛醉如泥。鮮於仲通三步並著兩步,走近去彎下身子,雙手把林光的腦袋抱了起來。他張大著嘴獰笑著,臉色漸漸成了一張白紙,血紅的嘴唇裡有四辦僵屍牙漸漸長出,也發出慘白白的光。這時的鮮於仲通完全成了吸血鬼的樣子,哪裡還顧什麼,就把嘴巴直往對方的脖子上湊。看上去,林光渾然不覺。那根抱在懷裡的竹棍子卻自動滑了過來,攔住了鮮於仲通的嘴。鮮於仲通過於急促了,一口咬在了竹竿上。哢嚓一聲,有一根牙齒折斷了下來。“哎喲!”他叫了一聲,噗呲一聲把那顆牙齒帶著血一下子吐出,接著就用力扒開了那根竹竿,又一次往林光的脖子上咬了過去。這一次沒有了竹棍的阻攔。鮮於仲通的嘴唇湊近了林光的脖頸,接著是三顆僵死的牙齒一下子咬住,咬緊了,順利地喝到血了。節度使大人眼睛圓鼓鼓,口裡咕嚕嚕,臉色由白變成了紅。林光在地上漸漸挺直身子。“舒服了,”鮮於仲通打著飽嗝站了起來,“可以喂我家的寶寶和貝貝了!”他急急忙忙地走近了窗戶旁,打開了窗。窗外,輕風撥動著院牆外那棵古槐的葉片,發出颯颯的聲響。“我的寶寶和貝貝回來吃東西啊,來啊——”這個鮮於節度使一邊念叨一邊掐著指訣。不多一會,屋子裡的燈就開始跳躍了起來,紅光慢慢變成了藍光。屋裡陰陰冷冷,一會兒就見到兩個小鬼從窗戶外麵跳了進來。“我們還沒有玩夠啊,還想再玩一會兒,父親大人這麼早就呼喚孩兒們做甚?”兩個小鬼跳到了鮮於仲通前麵的幾案上,繼續拍著手問。“怎麼樣啊,今天玩得開心吧!”“不太開心!”“怎麼了?”“巧寶和巧珠的父母前幾天就不讓他們家的兒女陪我們玩耍了,昨天王家的那兩個小屁孩也常常被他父母叫回去!”“哦——這兩家的父母怎麼這樣不理解我的寶貝呢?那我的寶寶和貝貝真的是太不開心了,還有什麼其他不開心的事了沒有?都給做父親的說說。”“有的,今天天快天黑時,我們倆似乎都聽到了我們在人間的父母在呼喚!”“什麼?這——”鮮於仲通搖著頭,“不可能!”“我們也都認為不可能,不過那聲音千真萬確來自於我對父母呀!”寶寶的魂魄說,“我們在陽世時天天聽到那聲音,怎麼會聽不出來啊!”“哦——”鮮於仲通沉吟了一會,依舊盯著幾案上跳躍著的兩個小小的人兒,“你們還是先吃了東西再說啊,本來我們有約定:我用血液喂養你們,你們對我對指令絕對服從。不過我知道兒童的天性就是愛玩,等你們吃好了,我還讓你們去找那兩對小人兒一起玩耍去,想和他們玩多久就玩多久,我可以保證他們父母不再會叫他們回家!” 鮮於仲通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往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等林光身邊走。林光的眼睛圓圓地睜著,裡麵是那個燈籠藍瑩瑩的反光。鮮於仲通亨了一聲,彎腰撿起了自己吐落在地的僵屍牙。節度使大人小心翼翼地把僵屍牙放在了左手掌,右手用金剛指訣在上麵左描右畫,口裡念念叨叨。無極道人和李恒方看著也聽著。鮮於仲通手裡畫的應該是追魂訣,念的應該是追魂咒。“你們把這個在那些孩子的腦門上一劃拉,他們的爸媽就不會再喊他們了,那他們就會陪同你們玩了,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是嗎?”寶寶的魂魄急忙伸出手,要從鮮於仲通手裡接過僵屍牙。鮮於仲通卻又把手收了回去,找了一根絲線,弄尖了線頭,對著那顆牙的根部一用力就穿了一個洞,再把線頭拉來接在了一起,掛在了寶寶的頸子上。“你是大哥,做這樣的是還是你來!”鮮於仲通一麵說,一麵伸出了手掌,把兩個小小的人兒放在了手掌中。如同一個做父親的凝視自己的孩子。“還不知道你們把為父交給你們的歌謠忘記了沒有,會唱歌,還會把這麼好聽多歌謠教給朋友,人家才會跟你在一起呀!”“當然知道!”那個男孩的魂靈唱了起來,“我爬樹,你斷路,行鬼方,走鬼路......"女孩也在一邊跳著一邊唱:“彝裸?,裸羅一,一二三四五六七......”鮮於仲通又叫了兩個小鬼幾句兒歌,才在貼身處取出尖刀,放血給兩個小鬼吃。兩個小鬼一個吸著鮮於仲通的左胳膊,一個吸著鮮於仲通的右胳膊。吸血的聲音比他們唱出的歌謠還要響亮。直吸得節度使大人軟軟地不能動彈。“今日我是怎麼了?明明是先喝了人血了的,”鮮於仲通上氣不接下氣地自言自語,“你們喝夠了,就把那個屍體給.....給......抬去不會有人看見的地方,然後你們就繼續去找你們的玩伴玩耍!”鮮於仲通說完,便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昏昏地睡去。“好的!”兩個小鬼聽了,就一下子跳下幾案,一個在一邊拉住了林光的手。林光僵硬的手指卻一下子動了起來,一下子就把兩個小小地人兒緊緊地握在手中。如同被人握住的兩隻小鳥,兩個小鬼想飛走,卻是兩眼鰥鰥,無法動彈。“父親大人,父親大人,救……救......”鮮於仲通睜開眼睛看著這一切,急待站起身,身子卻更加軟軟,成了一灘爛泥,一點也動不了。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鬼兒鬼女被自己剛剛喝了血的醉酒了的叫花子牢牢地抓住。這時那叫花子站了起來。鮮於仲通看出:進來的人頸子上不要說流血,就是一點疤痕也不見。那根竹杆也跟著站起,竹杆上端被一個軟木塞子塞住。那軟木塞子“砰”的一聲自己跳開。叫花子便把兩個小鬼一個接一個地往裡麵塞。兩個小鬼都被裝進了上端的那一截竹筒,那個跳出去後在空中懸著的軟木又自己跳回,塞在了竹筒上。林光又是掐訣,念咒。“你……你是……哪裡來的道友,乾嘛要設計害我呀?”“我丟臉的時候做過張虔陀的手下,現在是南詔羅蒙大叔的徒兒!”林光說,“不是我要害你,我是想救被你害的這些孩子。你呀,怎麼已經有三個兄弟死於南詔了還不明白自己是被那個玄虛道長所害,還要繼續作惡?”“怪不得今天我喂養了孩子後癱軟無力,原來是被你用移花接木之術蒙混過關了。你竹杆的下部裝的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林光笑了笑,“肯定不是人血呀,要是我找些黑狗血在裡麵,那你這一輩子就全毀了;羅蒙大叔便吩咐我,叫我找了些陳年的糞水,那東西清熱解毒!”說著林光就把那節竹棍咚咚咚地在鮮於仲通前麵的幾案上抖著。幾案上出現了兩個蠕動著的拖尾巴蛆。鮮於仲通在修煉小鬼時生吃過蝙蝠和蟒蛇,倒是不覺得有多惡心,隻是身子實在癱軟得厲害,依舊頹然坐在椅子上,一點也動彈不了。林光說完就打開了房門,拄著那根竹杆往門外就走。無極道人和李恒風穿壁而出。院子被月影朦朧著,裡麵一個人也沒有。林光打開院子門。這時無極道人和李恒方已經再一次穿透了院牆,來到院門外邊。院門外,那兩個站崗的士兵還在。“你……你怎麼出來了?”他們連忙攔住了林光。“我是來找鮮於仲通擺談的,擺談好了我不走難道要在裡麵一輩子?讓我老死在這裡麵讓你們這些狗來吃肉喝血?”“嘿,真他媽的不知好歹啊,老爺們可是在關心你,”那兩個中的一個說,“這幾天都隻見進,不見出,你怎麼就能夠出來呀?”“還好意思這麼說,我本來在這裡睡得好好的,你們乾嘛要把我往這節度使府裡送,我給你們準備的屎你們不吃,就隻有讓你們的主人鮮於仲通吃了!”“你他媽真的還在胡言亂語?”那個先前要打自己的士兵突然嗖地一聲抽出了腰刀,一個磨盤蓋頂,哢嚓一聲就砍掉了林光的腦袋。林光那沒有頭顱的身子卻不倒下。頭顱更是在地上說起了話來:“說你是狗還真的就是狗,不信你就看看自己的手腕了再說。砍掉林光腦袋的士兵一看自己的手,那把刀就叮當一聲落在了地上——月光下,士兵突然看見自己的兩隻手都變成了毛茸茸的狗腳,同時還發現自己根本就站不穩--原來自己穿著鞋的腳也在變。士兵連忙跪在地上告饒,可是他發出的卻是汪汪的狗吠聲。另一個士兵呆呆地站在一旁,就像一截木樁一樣。“今晚你們就都在這裡站好了,誰要是離開一步,再大呼小叫什麼,我叫你永遠都是這個狗樣,若做到了,明天你的狗樣就會變回人來!”地上都頭顱一邊說話,一邊跳躍上了那個狗背,再在狗背上跳了一下,上了林光都頸子,自己對準,歸位,又成了那個酒鬼叫花子的樣子。更鼓響到三遍時,林光走到了城北門的門洞裡。哪裡,幾個士兵全都坐在地上,背靠著城門洞裡的石壁睡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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