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龍尾關(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631 字 2個月前

“下一步嘛,既然羅渡河那邊的戰事已完,江如之他們即刻就可以渡江,”鄭回笑著說,“那就意味著李元貞手下就隻剩下了胡虎這六千人馬,他們也就隻有全力攻破二爺駐防的龍尾關這條路了。我來這裡,隻為了看看江如之他們怎麼在對岸畋獵,也看二爺如何如何坐鎮龍尾關,殲滅胡虎的殘部!”“軍師儘管放心,”閣邏誠大聲地說,“不要說六千,就是有六萬唐軍一同到來,我也敢保住龍尾關固若金湯!何況我麵對的,是一群驚弓之鳥啊!”“那好,”鄭回鄭重地說,“二爺能攔住對方這六千人馬衝擊,那關前這一片凹槽,就是唐朝官軍的葬身之地!”無極道人和李恒方聽了鄭回與閣邏誠說話,立即轉身,踏空往胡虎的軍營中走。無極道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卻在掐訣念咒。李恒方隻覺得天黑了一下就變亮了,整個夜晚已經被他的師父一下子就掐去了。“哦,現在胡虎軍帳裡上演的,其實已經是第二天一早的事情。”李恒方想。“怎麼還不見李將軍和胡豹他們到來呀?”胡虎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邊在軍帳中急促地踱步,一邊卻在自言自語,“大軍的糧食昨晚已告罄,不趁士兵們還有些力氣時拿下龍尾關,等到大家的肚子都更加饑餓了,那所有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胡虎的眼睛裡布滿血絲。李恒方知道他昨晚一定沒有睡。太陽在漸漸升高,已經可以窺探到了帳篷開在東麵的窗口。而西邊,風還在呼呼把帳篷揉得一下又一下地往裡鼓著。胡虎是坐下了又爬起,爬起後又坐下。“怎麼還是不見後軍到來呢?”他實在著急得忍受不住了,在帳篷裡大喊了一聲:“來人——”“將軍有什麼吩咐?”帳篷外的兩個士兵倒是進來得很快。“去,去幾個人,往羅渡河那邊哨探,”胡虎下令,“看看李將軍和胡豹他們的人馬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還……”胡虎的話沒有說完,外麵突然響起了呼喊聲:“李將軍——,李將軍——”“來了!”胡虎有些興奮。不過興奮是短暫的,他在聽到幾聲叫喊後,臉色變得煞白——外麵的聲音不對:很著急,很嘶啞,裡麵帶著絕望和恐懼,似乎在嚎喪。“去,把……把叫喚的人喊進來!”胡虎的身子抖了一下,預感到出什麼大事,“昨天我的肌肉也抖動了兩次,難道......”胡虎有些抖抖索索,不敢再想。兩個士兵都奔了出去了,一會兒就帶進來一個人。來人把胡虎嚇了一跳。他眼睛紅紅的,麵容卻很蒼白,周身泥水和血汙,右肩上還插著一支箭,似乎站都站不穩了。兩個士兵趕緊上去扶著。 “羅渡河……羅……羅渡河……”進來的人見了胡虎,說話結結巴巴。“羅渡河怎麼了?”“胡豹將軍在……在羅渡河等候胡彪將軍的後軍到來,可是左等右等,等……等來的卻是南詔軍隊的突然進攻!”“什麼?那胡豹和胡彪呢?”“胡彪將軍的事我......我不知道,胡虎將軍已經…...已經……”“胡虎怎麼樣了?”“戰……戰死,大軍全……全部覆……”來報的士兵強撐著,到底還是沒有把話完全說完,就“哇”的一聲,一口血噴在了胡虎身上,身子軟綿綿如同一灘爛泥,頹然往地下癱軟著。“啊!”胡虎卻也聽明白了冒死前來報信的士兵話裡的意思,驚得”咚“的一聲,軟綿綿地跌坐在了幾案後麵的藤條椅子裡。兩個士兵麵麵相覷。隻有無極道人和李恒方看見,那兩個士兵共同扶著人已經三魂緲緲,氣魄悠悠,奔向了酆都方向的閻王殿去了。“怎……怎麼辦?”那兩個士兵看著胡虎,驚慌失措,目瞪口呆。胡虎不愧是戰將。他隻是一時間被噩耗擊倒,但他知道現在自己還是六千士兵的主心骨,絕對不能在部下麵前表現出半點懦弱,不!胡虎這麼一想,在帳中一走,仿佛褲襠裡的那兩顆玩意兒也一下子叮叮當當響了起來,身子骨裡如同被插上進了鐵棒,直挺挺,雄赳赳。“拉出去!”胡虎當即下令,“然後吹響號角,召集士兵向對岸攻擊!”兩個親信出去了,一會兒遠處就有了“嘟哦嘟哦”地聲音。不過那不是唐朝官軍的軍號響,而是南詔軍人的牛角。“糟糕!”急衝衝地披掛著的胡虎三兩下就竄出了軍帳,“老子還沒有進軍,裸?的軍隊就從後麵殺來了?”軍營裡吵吵嚷嚷,亂成了一鍋粥。胡虎看到通往龍尾關的三條道上,塵土漫卷,南詔軍的旗幟在飄飄搖搖,來的軍隊通通頭戴英雄結,身披查爾瓦,還真的就是南詔的軍隊,正往往這邊衝鋒著。“不要慌!”這個惹了大禍的唐家將軍大喊,“按照我昨晚的部署:我們殺過河去,一路把橋頭那邊的茅草屋給點燃,這麼大的風,肯定一會而就會把火卷向龍尾關的關樓的……”胡虎說完就綽刀上馬。他手下的騎兵也跟著上了馬,一窩蜂跟在胡虎的後麵搶上了那座石橋。南詔彝人在後麵追得很急。官軍爭先恐後地往橋上湧。狹窄的橋麵原本隻夠兩匹馬並排著奔跑。現在官軍擠在了一起,互不相讓,隻是衝撞著,鬨嚷嚷往前。那座石橋真的太窄了,官軍一個個連人帶馬,跌落進洶湧的西洱河中。胡虎隻顧著往前。他到了西洱河北岸,要指揮後麵的軍官放火點燃茅屋時,才回頭看清了橋麵的情況,便隻在心裡叫苦。橋麵越加擁擠,有的人僥幸過來了,更多的人馬卻還是在一個跟著一個翻滾進了西洱河的激流中。流水打著旋,把那些剛剛還在鮮活著的生命和他們的呼救聲一同吞噬。橋頭那邊,三條路扇形般打開著,南詔的三路虎狼之師正在不顧一切地撕裂著西洱河南岸亂慌慌往橋頭上擁擠的官軍騎兵。那就叫做風卷落花愁。中間那條道上,一麵“段”字大旗飄飄。前邊一員大將,白盔白甲,白馬銀槍,耀武揚威,橫衝直撞。一杆槍如遊龍戲水,左挑右刺,上下盤旋;那將所遇之敵,碰著就死,挨著就傷。胡虎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那不是段儉魏嗎?”胡虎自言自語著,“他怎麼會親自來衝擊我軍的後路呀,難怪三萬多人的大軍禁不住進攻!”無極道人和李恒方立身在西洱河北岸的空中。他們看清了段儉魏後麵還跟著兩員女將:一個是鄭回的妻子是蘇諾隨煙,一個卻是段儉魏自己的妻子蘇諾隨嵐。兩員女將在馬上楊柳腰款擺,梨花麵綻開,手中的紅纓槍卻是要命的玩意兒,一紮一朵血飛,一挑一聲哭叫。左麵的那條路上,領兵將領是江如之;右邊的那條路上,領兵將領是楊子芬。呐喊聲震天動地。三路大軍,來勢如同排山倒海。留在南岸的官軍一會而就七零八落。胡虎的六千人馬,過到河北岸的不過兩千人。最為糟糕的是他在下令手下點燃龍尾關前沿路搭建的茅草屋時,更加傻眼:昨天明明是茅草屋,今天怎麼就成了石板蓋成的房子?“想不到我挾持李元貞攻擊南詔,真的是自己錯了呀,害得三萬多人馬也因為我的冒失而搭上了性命!”胡虎這樣想著,就好像瘋了一般,在馬上把兩腿一夾,就一馬當先,往龍尾關衝了過去。一路都是上坡,他的馬不一會而就呼呼地喘著粗氣。胡虎可管不了這些了,他隻顧打馬向前。胡虎那匹馬快要奔到龍尾關關門時,馬腿不知碰著了什麼東西,往前一下子撲倒。胡虎身上穿著厚厚到鎧甲,行動不便,被噗嗤一聲摔落下馬來,當啷,大刀也摔落在了一邊。落馬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馬踩著了絆馬繩,還看清了自己的馬一倒,卻觸發了兩邊那些小屋裡埋伏著弓弩。一時間箭矢嗖嗖,跟在他身後的士兵紛紛中箭倒下。“那些箭矢肯定是塗了毒藥的,見血封喉,要不然怎麼中了箭的人馬上就喊不出聲音,也動彈不了?”李恒方這樣想著。他看著橋上的唐朝官軍已被南詔大軍肅清,看著段儉魏領著蘇諾隨煙她們一路殺到了西洱河北岸。這時胡虎昏昏地從地上爬起。可是他才站起身,頸子上就被從關樓上扔下的一個繩套套住。繩索索套的那一端被綁在了一棵從關樓伸出的杠杆上。杠杆上安著一個轉輪。轉輪在旋轉著,勒在胡虎脖頸上的繩索被拉直,縮短。胡虎一下子被提向空中。這個唐朝將軍明白自己被活捉了。他還來得及在空中拔出寶劍,哢嚓一聲,就一下子割斷了自己的脖頸。胡虎的身子從空著往地上落,接著頭顱也跟著落下。段儉魏領軍拾級而上,士兵們散開來,一路收割官軍的生命。蘇諾家的那兩個女孩一路揮槍。噗嗤,噗嗤,她們的戰袍已經被紅血染透。閣邏誠和鄭回在關樓上看到胡虎的六千人這麼不禁打,就下令開門迎接段儉魏的人馬入關。“段將軍不是在李宓的後邊監視著嗎?怎麼有時間來這裡?還親自帶兵前來攻擊敵人?”“李宓昨天就已經死亡了,那邊的事劉易爻和楊乾他們就可搞定的,我不來這邊可由不得我了!”段儉魏笑著說,還回頭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李宓已死?”閣邏誠接著他的話繼續問,“段將軍怎麼又會身不由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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