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風國,英雄城,商府大門緊閉,與昔日車水馬龍的樣子截然不同。一輛兩匹馬拉的大車疾馳而來,馬車還沒停穩,一個少年就跳了下來,正是七皇子華文。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大門,抬手直接用拳頭砸著大門。“開門,我是七皇子華文。快開門。”任他怎麼敲,裡麵沒有人回應。華府中間大廳裡,地上鋪著地圖。商隱披頭散發,一手拿著長劍,一手拎著酒壺。他喝了口酒,邁著踉蹌的步伐向前一步,笑道,“長風國內從屬國那麼多,怕什麼海賊?完全不用擔心。再說那些海賊比士族蠢豬聰明多了。知道什麼是唇亡齒寒,人類國家沒了,他們敢搶劫獸族嗎?哈哈哈。”商隱開懷大笑後卻哭了起來,再喝口酒,卻沒有了。他將酒壺丟了出去,自己一屁股坐下痛哭起來。許久後自言自語道,“師父,師兄,你們說的對。盛世莫為官,為官難建功。這是盛世嗎?北隅不說了。長風國從統一的大帝國,接連分裂出三個大國,二十幾個小國。那一年沒打仗?那一天沒打仗?人心呀!人心呀!哈哈哈”商隱又大笑後猛地站起身體,“說什麼我極力主張與中域的小國結盟無用?白白耗費國力?誰說沒用,一群豎子,給我看好了。”商隱邁著踉蹌的步伐到了中域的地盤,用腳狠狠的踩了幾下說道,“乳淚河,隻要在這兒有了立足之地。輕鬆控製整個大陸的貿易,還缺錢嗎?”之後他向東走了一步說道,“這兒,有了錢,這個大湖周邊就變成了糧倉。有了糧,中域無儘的礦藏、寶馬、異獸,要多少有多少?”“之後招兵買馬,把這兒,還有這兒,攻下來。之後揮軍東進,一統人類世界。再有十年,不,五年休養生息。北隅--”商隱說著拿著長劍向北隅的地盤上亂砍亂戳著。直到力氣用儘,他丟了劍,大聲叫道,“天下從此太平了。拿酒來,哈哈哈”可是整個大廳除了他,非常寧靜,最後他仰麵倒在地圖上,盯著屋頂。時而笑,時而哭,時而不知要用什麼表情麵對這個現實世界。終於,華文的不懈努力有了回報。終於一個老人開了門。“你家主人呢?”“主人在正堂。”華文直接向目的地而去。讓老家人趕忙上前去阻止,“主人被罷了官。回來就遣散了全部家人。七皇子,讓主人安靜會兒。七皇子。”老家人一路追到正堂外,才氣喘籲籲的把七皇子拉住。兩人還沒來得及言語,隻聽的廳堂裡傳來商隱的聲音,“欲得江山,必安士族。士族不平,天下難以安寧。師父,你老人家說的對,徒兒有縱橫天下之才,卻無安世體民之心。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有什麼--”華文與老家人一聽,趕忙不約而同的向廳堂跑去。 許久後,七皇子華文才與老家人出來。“主人這是怎麼了?被罷官不是常事。過去都是一笑置之,現在--”老家人說著望向華文。往昔之難都好過今日之困,過去很多事不過是與士族大家的勾心鬥角,對於國家沒什麼傷害。現在一連動了好幾個國策,條條都是亡國禍根。曾記得當年,皇上為了能請商隱出山輔國。三番五次在淋浴齋戒後帶領滿朝文武浩浩****去雲隱山中相請。當時的規格、氣派,直到現在還讓百姓津津樂道。之後是反複罷官,複職。七皇子華文與之親近,很大部分原因是兩者境遇相同。“父皇一時糊塗。好生看好你家主人。或許明天就有人來接你家主人入朝。”華文的話讓老家人連連點頭。士族,華文想到它就感覺心裡滴血。現在隻希望朝堂的爭鬥不要波及到邊境就好。長風國與獸族、蠻族接壤邊境其實隻有正北方,西北方則由安西國、雨師國兩個屬國隔斷。獸族、蠻族多次進攻後,兩國都主動放棄了草原無險可守的地域。如此一來,長風國的草原也就暴露在獸族大軍攻擊視線內。不得不兩線作戰。北隅大陸的廣袤大草原上,淒淒的枯草上掛著冰棱。一處河邊的營地,粗糙木頭建築的非常有章法。中間最大的木屋裡,一群穿著獸皮衣服,個個身強體健的正坐在氈毯上議事。“風雷族長,你所說的方法可行嗎?”“這兒距離中域萬裡之遙,中間還會遇上遊牧獸族那幫家夥。他們可是誰也不服的。”“長途遷移,糧食就是個大問題。眼下都成困難。”“如果說是幾年前,我們風嘯族也就幾千人,去哪兒都好說。現在光部眾就三萬多。”“如果不去中域,我們就沒有理由拒絕獸王的命令。這可是去送死的。”“什麼送死?還能搶些糧食呢。”“你沒看到獸王的本部人馬,可是全都沒出洞。就命令其它部族先行,不是送死是什麼?”“獸王不是說了。誰搶到東西就是誰的?”“黑齒族、四足族搶了不少,結果呢?不都讓獸王派人征走了?部眾還損失不少。”“彆吵了。聽大祭司說說。”一句話,屋裡安靜了下來。整個北隅的所有族類都信薩滿,他的權威不低於族長。坐在族長風雷身邊的大祭司手拿著木杖,開口道,“這幾年,風雷帶領我們風嘯一族發展壯大。大家都看在眼裡。”話讓其它人紛紛點點頭。“目前主要問題是糧食。不如先派人讓天賜之子接回來,再看上天的安排?”“好。”“就這樣辦。”“可是獸王的命令,現在一天好幾波人的催促出兵。”“還不好說,按風雷族長及長老的辦法。凡是來的信使,好生招待。儘量讓他們回去幫我們說話。”“風雷族長,你說呢?”眾人的眼光不由的都聚在族長風雷身上。“按大祭司的意思辦。”說完,卻是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天賜之子正是風雷的兒子,出生那天,大祭司與神交流說他是上天賜給風嘯族的神使。神不神使不知道,風雷隻知道兒子自小在部落處處占先,孩子們個個怕他,與自己總是作對。不得已才將他送到妻子的部族去了。太陽升起時,草原的枯草由於昨晚的一場雨,凝結成的白霜還沒消溶。一群野豬瘋狂的跑過,將它們全都放倒,踩入泥濘之中。一個身穿獸皮衣服的女孩子如豹子一樣,手拿標槍在野豬群側麵奔跑著。突然,她跳躍起來,雙手緊握標槍向其中最大的一頭刺去。那隻野豬被標槍從背部刺穿,沒跑幾步就一頭撲倒在地上。其它野豬四散開後,又合成一群逃竄。這時,不知道從那兒飛來幾枝狼牙箭,野豬們接二邊三的倒地。再看時,幾個獸人騎著巨狼出現在女孩子麵前。女孩子馬上拔出身上的短刀,衝著他們吼叫著。“今天真是大豐收。有肉吃,還有--”狼騎士說到這兒,一個男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將其中一位騎士撲倒在地。他騎著巨狼向女孩子而去。巨狼短暫的溫順後,發現自己背上不是原來的主人,狂暴的亂蹦亂跳。讓其它幾個狼騎士哈哈大笑起來。“住手。”被摔地上的狼騎士起身拔出刀正要向男孩子衝過去。一個騎著豹子的獸人出現喝止了。這時,男孩子被巨狼摔到地上,巨狼咆哮了兩聲回到自己的主人身邊。“你是風嘯族的嘯天吧!”那男孩子非常警戒的盯著豹騎士,掃了眼自己祼露胳膊上的烙印疤痕紋章沒有回答。“獵物全歸你們了。走。”豹騎士一聲令下,帶著狼騎士走的乾淨。“狼騎士,真威猛。”聽了女孩子的誇獎。嘯天糾正道,“豹騎士更威猛。”“我就愛狼騎士。”“好,我會帶著狼騎士來娶你。怎麼樣?霜月。”“好。你要帶著狼騎士來搶親,我就嫁你。”“你等著。”“要快,不然,就被彆人搶走了。”“誰敢搶我嘯天的霜月?”嘯天上前,將幾隻野豬的後腿抓住,就向營地拖著。“我打的,讓我來。”霜月不甘示弱的說道。“這是男人的活,女人少插手。”說話間,霜月早就搶過兩隻也拖著。“你這種女人,隻有我嘯天才能馴服。”霜月衝著他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嘯天,你們部族為什麼連弱小的人類也收留?他們什麼都不強,連野豬都不如。”霜月邊走邊問道。“父親說過,人類也有自己的優點,用好了比什麼都強,這點我同意。他總是優柔寡斷,做事一點都不果斷。”嘯天回答讓霜月不太滿意。那點不滿意,她也說不清楚。北隅大陸,人人祟尚強大的力量,那才是英雄的標誌。可是為什麼越是這樣的英雄部族,消失的越快。反而嘯天的父親風雷卻能讓自己的部族一天天壯大。霜月想不明白,可以清楚的是,嘯天也不能給自己正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