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色剛亮,守衛營盤的軍士在一隊巡邏隊伍走過後,不由的伸了個懶腰。天寒地凍的夜裡站崗,怎麼入眠的?讓人難以想像。再看門口軍士捂的嚴密的裝束,一雙眼睛透露著靈氣,沒有被世俗侵染的清徹、透明。“啪啪--”幾塊石頭在兩位軍士身邊落下。他們非常有經驗的躲閃逃避。“啪--”更多的石頭飛來落地。“這幫家夥無聊不無聊。天天這樣。”“那有什麼辦法?龍羽隊長不讓出擊。”“被我捉住,非宰了他們不可。”“嗬嗬。參軍到現在,聽到上戰場就發抖,還殺人?”“彆小看人。這次我可真的憤怒了。”兩個少年軍士在石塊的雨點中躲閃享受著。可是他們越躲避,招來的石塊就更加多。好像樹林中那些投石塊的人,對他們恨之入骨,希望一石塊能砸死他們才好。“你看。”突然一個軍士驚叫道。隨著指引,隻見樹林中出現許多身影。“快去向隊長報告。角號手,角號手。”“嗚--”龍羽領著自己五百娃娃兵劍拔弩張的整裝列隊,隔著木柵欄與一群更加憤怒的人對峙著。對方從裝束上看是附近的百姓。雙方都心有顧忌,卻又毫不相讓。“你們快些退去。攻擊軍營,殺,無赦。”一個軍士厲聲喝叫。“牛娃子。是你嗎?”百姓隊伍中一個婦女聽到聲音,不顧一切的向前擠來叫著。當那軍士看清婦女時,馬上丟了兵刃,更丟了方才的盛氣淩人撲了上去,隔著木柵欄。“娘,怎麼是你?”“家裡怎麼樣了?”“哥,我看到爹娘了。”“在哪兒呢?”“那兒--爹,娘。我是二虎,還有我哥也在。”“臭小子。看看我是誰?跟我動起刀槍了。”“大伯父。”“那不是大表哥嗎?”......頓時,情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龍羽的五百娃娃兵,三分之一都出去認親了。餘下的軍士緊張的看著情況的變化,不時的望向龍羽。龍羽向他們打了個手式,餘下的軍士也都解散了。樹林中,兩個百姓裝束的大漢看著發生的一切,臉色變的凝重。他們知道,這樣的結局已經不可能再有下文。隨著他們進入天都國都沼田城中,兩人到了一處豪華的大宅前直接進入其中。大宅中,一個青年正手拿著金絲鳥籠,望見兩個屬下前來,顯得格外的興奮。“小老爺。”其中一人開了個頭,又用胳膊提醒著自己的同伴,慫恿著他來說。兩人相互推諉著,公子早看出其中蹊蹺。“啪--”金絲鳥籠丟到兩人腳下。“又辦砸了。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不不--”“那是什麼情況?快說。”公子憤怒的問道。“小老爺,按你的吩咐。我們終於鼓動那些下等人去軍營抗征糧。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快說。”“是是是。軍營負責押運糧草的大半人是那群下等人的子侄。小老爺,這之中可是大有文章可作。”“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好,有賞。”公子從錢袋中拿出兩錠小碎銀賞了兩人。公子一轉念,說道,“你們兩人這就去城中衙門。向阿帕龍報告說:一批下等人去軍營搶糧了。”“是。”兩個屬下離開了。公子看了眼被摔的變形的金絲籠,突然大聲叫道,“來人。”一個下人小跑了來。“去,讓歌舞姬準備下。公子我要好好欣賞這出戲。”沼田城,街道上人跡稀少,顯的冷冷清清的。一隊身穿厚重皮衣,罩著如馬夾般盔甲的人迎麵走來。“頭兒。我們真不去看看。若將軍怪罪下來--”“將軍?他隻知道抱著歌姬喝酒、睡覺。城中一切事務若沒有我們頭兒,他能那麼安穩嗎?”“每次沒看到他見了頭兒,都是:好好乾,有你好處。”“東邊都打了一年。沼田城好幾次差點--沒我們頭兒,早完了。”“那也不是我一個人所為,兄弟不給麵子,我也乾不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沒用。”領隊的話讓眾屬下都為之驚訝。“平民攻擊軍營?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現在不要這稅那捐的,平民家早就被官家掘地三尺了。人要餓瘋了,什麼事不敢乾?”“你說的沒錯。可是這天都國看是地盤大,可是人卻沒多少。拿這沼田城來說,一扯起來,那家不是沾親帶故的。”“是呀!所以我們才處處留情麵。可是他們乾的太--”“若讓將軍知道,肯定是直接下令殺,殺,殺。”“大哥的意思是,平民背後有人指使,或強迫?”其中一個突然領悟的說道。頓時,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到領隊的人身上,他卻微微一笑。這一笑,再也不需要太多的解釋,人人心知肚明起來。中域,地廣人稀,常年與野獸、馬賊等相伴,民風非常彪悍。儘管如此,高低等級之分明確,低等級的人對官家又敬又怕。誰要膽敢對官家或高等級的人不利,那是死罪。正是因為這條不公平的法律和道德的枷鎖,讓低等人從不敢越雷池半步。一人犯罪,全家,甚至全族受牽連。“頭兒,洛紮家可是與大汗家有姻親的。不至於吧。”“有什麼不至於?同樣與大汗家有姻親的桑吉,看看人家多風光。”“聽說洛紮也想上前線,被桑吉阻止了。誰不知道哥紮堡城中金銀如山,美女如雲。”“留守將軍哈加是桑吉的心腹。洛紮不也是內政大臣嗎?”說話的人讓其它人為之一笑。“怎麼?內政大臣不是比留守將軍官更大?”“虛職而矣。彆忘了,洛紮是以商發家的。”“那還不是一樣。他以前也沒掌過兵,儘撈實惠。”那人的話,讓其它人有些難以與之交流了。“喲!這不是阿帕龍老爺嗎?好久沒來我們這兒了。”他們行至妓院外,屋裡一位夥計笑容可掬的出來招呼道。“去去去。沒看到我們在巡城嗎?”“阿帕龍老爺,近來可有上好的貨色。為你特意留的。”夥計邊躲避邊繼續引誘著。話讓阿帕龍不由的用舌頭舔舔嘴唇。“頭兒,兄弟們好久沒開葷了,不如--”一個屬下受不了**的建議道。“大半年沒發餉銀了,那有錢?”“過去沒銀子,到生意好的地兒一坐。銀子自然來了。”“現在你再看看,能開張的鋪麵,都是高等人的。他們的下人根本就看不起我們。”“真他娘的什麼世道?”“不行了,我們晚上也去搶他幾票。”“噓--”“兄弟們,走,找銀子去。”阿帕龍突然高聲說道,一幫人馬上來了精神。妓院的那夥計望著阿帕龍等人離開。馬上回屋上樓進入一個房間裡。裡麵兩人正在摟抱著美女尋歡作樂,正是鐵木、土哥。兩人見了夥計,他們杯中美女識趣的起身退出去,關上門。“稟告兩位老爺,阿帕龍還是不肯上鉤。”“沒關係,他好這一口,上鉤隻是早晚的問題。”鐵木說道,“這小子還算可以。沒錢也不騷擾誰,和往昔不給錢就沒完的無賴樣,到是讓人敬佩幾分。”“現在留守將軍隻知享樂,真正實權就在他手中。一時拿不下來,也是個問題。”“嗬嗬,不急,馬上就會有讓他激動的事發生。”“哦!”土哥望著成竹在胸的鐵木,兩人都笑了起來。兩人揮手讓夥計下去。“你說這個洛紮是不是可以利用下?”土哥問道。“我們沒求他,現在他不是乾的挺好嗎?”兩人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就是。何必非要相互聯係才是盟友。他可是我們心領神會的好盟友。”“留守將軍哈加是桑吉的死忠。隻要我們不露麵,他們就會死掐。”“其它部落的人快來了吧?都誤了兩天了?”“那幫家夥才是我們真正的盟友。”“也是利益分成者。”鐵木在土哥說完,補充道。之後兩人就嚴肅起來。天都國的其它部落,就是因為勢力相對弱小,才一直被大汗壓製。現在老天給了他們一個翻身的機會,怎麼會錯過?隻是聯合的最大麻煩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雖然個個都想製天都大汗於死地,利益問題談不攏,恐怕沒有什麼後話。“鐺鐺”敲門聲後,一個人說道,“兩位老爺,他們來了。聽說在路上遇到洛紮聯絡彆國的隊伍,才耽誤了時間。”鐵木與土哥聞之,相視後趕忙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