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篝火旁，一個遊方老藝人拔弄著冬不拉，唱著古老的詩歌。他身邊圍著不少人，在他們身後是馬匹、駱駝及卸下堆放好的貨物。一曲之後，人們紛紛鼓掌歡呼著再來一個。老藝人也不掃人的興趣，調了下音又唱開了。“《天空之王》的故事歌，聽了好多年都沒聽全過。哎！”一個老人感慨道。他的話引得十來歲小孫子的興趣，問道，“阿爺，《天空之王》是誰？有漫天域的國王厲害嗎？”“嗬嗬，天空之王可是我們古代中域的偉大王者。不是凡夫俗子能比的。”“你不是說天空城的人就是天空之王的子孫嗎？”“對呀。”“為什麼天空之王那麼厲害，拯救了中域的人？他的後代子孫隻能在天空城過著與世隔斷的生活。他們不想成為祖先那樣的英雄嗎？”小孫子的問題，一時讓老人也語塞，更引的周邊人的興趣。“沒那個本事唄。”“英雄誰不想當，可是也得有能力才行。”“天空之王為什麼不把本領傳給他的後代呢？”“這--”“本領是在一次次命運不公平中學會的，思想是在一次次挫折中領悟提升的。”老藝人停了音樂解釋道。“我阿爺受了一輩子苦，為什麼我阿爺沒有成為英雄。”“哈哈哈。”老藝人在眾人哄笑之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家阿爺所學的技術是放牧，他是不是你們那一帶放牧好手。”“是，你怎麼知道的？”“你家阿爺支撐起一家十幾口子，沒有讓他們凍死、餓死。”“嗯。這跟英雄有什麼關係？能成為龍羽那樣的人嗎？”小孩子一番話讓老藝人的苦口婆心化為烏有。“龍羽有什麼了不起得？他可什麼都不是。”一個少年開口說道。馬上招來年青人不屑。“龍羽帶領百人打敗十萬人，你行嗎？”“龍羽一出馬，把逐日城都滅了，嚇的鹽澤國的大軍連夜逃跑，你能嗎？”“對了，老人家，你走南闖北，去過鬼泣城嗎？”“就是，給我們講講吧。”“外鄉人，那麼討厭龍羽，快些滾開。”說話間，早有青年動手從身邊推開了少年。少年隻得無奈的起身。另一篝火處，幾個護衛著頭人的一夥正熱情的議論著。其中一個少年見了被驅趕的少年獨自一人，趕忙起身離去。“你不是跟他們下等人打的火熱嗎？”“話不投機，被趕出來了。再有三天，就到沼田城外的碼頭了。”“是呀！”“你與那位頭人挺談的來？”“也不是。中域大陸，人與人的等級存在千年。上等人與下等人，免不了會習慣性的物以類聚。城主大人，你總是混跡在下等人中，他們可是不怎麼待見你。”“索爾。”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小跑著來。“她是漫天域下屬普林部落的頭人之女珠瑪。”索爾小聲介紹著。“珠瑪，你好。幾日同行打擾你們了。”珠瑪見了下人般的少年這樣說話，寒下臉道，“你是什麼人？敢如此跟我說話。”索爾欲解釋，被少年阻擋。“我叫龍羽--”“嗬嗬嗬。”龍羽的自我介紹剛開個頭，就讓珠瑪笑的直不腰來。 這兒的動靜讓不少人都望了過來。“怎麼了？珠瑪。”“嗬嗬，笑死我了。這個下等人說自己叫龍羽。”“哈哈哈。”“珠瑪，我們這兒正在聽關於龍羽的鬼泣城，要不要過來一起聽聽？”“不了，我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龍羽就成了。”“嘿。”珠瑪用腳踢了下龍羽道，“你若是龍羽，我珠瑪就下嫁於你。切。索爾，快些過去，阿爹還有事情相問呢。”珠瑪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索爾看了龍羽一眼也跟著去了。秋高氣爽，晴空萬裡，一隊商隊在老藝人的冬不拉的曲調聲中，緩慢的向前走著。突然，遠處的山林鳥兒驚飛。商隊的人非常熟練的從貨物中拔出兵刃，將馬匹、駱駝圈成一圈。這兒剛剛準備好，一群馬賊叫囂著飛馳而來包圍了商隊。“我們隻要貨物，不要人命。”馬賊叫囂著。“你們搶了貨物也不過是賣給沼田城的商人。不如我們直接給你們錢，如何？”頭人交涉道。“錢與貨都留下。”“大哥，還有個小姑娘。可以賣些錢。”馬賊這一句，讓本來以為破財消災的商隊的人全神戒備起來。“大哥，看樣子，隻能全殺了。”那個獻媚的小嘍囉話說完，就栽倒在馬上。馬上端坐著龍羽，他的刀架在馬賊大哥的脖子上。一切是怎麼回事，沒有人看清楚。隻知道一個人影從馬上竄了出去，再看時就這樣了。“你是誰？放了我大哥。否則--”一個小嘍囉依舊不知死活的恐嚇道。“兄弟，我們可是有五十多人，商隊不過二十人。殺了我，會讓你們死的更慘。”接下來，隻見馬賊大哥的頭向一邊歪後倒在地上，血從脖腔中噴了出來。再看那群馬賊，瞬間化作鳥獸散。“城主大人，他們不過是幫平民，值得下這樣的重手。”索爾大聲問道。“起初，他們隻說劫貨不傷人，本不想出手。看來賊作久了，就不能再把他們當平民看待。索爾，我們不能再跟隨他們了。”“是，城主大人。”索爾與龍羽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珠瑪等人聽的心驚不已。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認為隨和，願意和下等人打成一片的龍羽是文雅有氣質索爾的奴仆。現在看來，一切應該反過來才正確。還有索爾稱呼少年為城主，整個中域除有一人是這樣的叫法，再也沒有這種稱謂。莫非--人人都猜測少年可能是那個人，個個卻非常不心甘。“喂，你是什麼人？叫什麼？”珠瑪跑出來，向正欲離去的少年大聲問道。龍羽回首一笑，拍馬而去。讓步行的索爾望著龍羽背影感歎。回頭向珠瑪說道，“你給我一匹馬，我告訴你們我家主人是誰？”一個青年牽過一匹未駝貨物的馬匹。索爾翻身上馬笑道，“他早告訴過你們。”說完也打馬追了去。商隊的人們依舊如夢中一般。老藝人的冬不拉曲調聲傳來，又是一段《天空之王》的詩歌選段。正是天空之王大戰閃電惡魔的精彩唱段。這唱段詞多曲急調門高，真正顯示藝人技藝的東西，中域大陸幾近失傳。“姑娘，姑娘。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商隊頭人催促著還在發呆中的珠瑪。“阿爹，我要去找他。”珠瑪說著就向龍羽離開的方向跑去。隻讓頭人焦慮的追去了。商隊的眾人相互對視之後都望向頭人及他的女兒。普林部的女人們向來彪悍。特彆是對自己心儀的人與事上表現更強烈。可是珠瑪才是個八九歲的小丫頭，連出嫁的年輪都不夠。隻見頭人挾著又打又撓又咬的珠瑪回返了。“放開我，你個死老頭子。我要嫁給他，就要嫁給他。”“人家是鬼泣城的城主，大英雄。能看的上你。”“普林部的人一諾千金，可是你個老不死的說的。”“也得看看情況。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剛剛經曆了危險，又上演這出。真是大戲戲連連，讓老藝人也是沒了施展的空間。“頭人，珠瑪。一路上龍羽說要去沼田城。這樣耽誤時間可是追不上了。”“真的？”珠瑪聽得商隊一個年青人的叫喊，反問道。商隊其它人都紛紛用自己的方式證明所言不虛。珠瑪這才恨恨的望了眼阿爹，向隊伍回返。普林部的頭人無奈的望著這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感覺本是男兒的性格為什麼生在女性皮囊中。龍羽，見到你三生有幸，也是萬劫不複。珠瑪或許從此再也不安份了。一處低矮的土屋，索爾與龍羽到了近前。一隻黃狗竄了出來衝著他們狂吠不止。直到一位中年婦人出來阻止才停了下來，黃狗緊跟著主人，目光卻是一刻也沒從兩個陌生人身上移開。“大嬸，有水嗎？”龍羽客氣的問道。婦人打量了下兩人，衝著索爾一笑，就指著草堆後邊。龍羽道了聲謝就牽著馬匹去了。“大嬸，有吃的嗎？”索爾開口道。“有，有。我這就去給老爺取去。”婦人眉開眼笑的回屋。那黃狗見主人對索爾的態度，搖起了尾巴。隻是對著龍羽依舊保持著警戒。“老爺，這要去哪兒？”婦人取了幾個饢遞給索爾問道。索爾取出銀兩與婦人推脫了一番才收下。“沼田城。”“沼田城？”婦人聽了這個地名就興奮起來。“不瞞老爺，我家兒子現在也在沼田城當兵，還是皇宮衛隊。”索爾一愣，“那可是精銳中的精銳，軍餉高，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可不是，”婦人聽了顯的高人一等，傲氣外顯地說道，“天都國的大汗，是我遠房的侄兒。”“幸會，幸會。沒想到在此間遇到皇親國戚。”索爾客氣施禮。一下子，可是將婦人的高傲引了出來。與索爾說的沒完沒了起來。牽馬回返的龍羽靜靜望著眼前兩人表演。許久之後才脫身離開。“城主大人，方才你在想什麼？”騎著馬散漫走著的索爾開口問道。龍羽望了他一眼，思索了下說道，“虛名，真那麼重要？”索爾聞言一笑，“樹的影，人的名。若非三年前城主大人大敗逐日城，再經三年時間在民間傳揚。你認為帶領一千人就能滅了逐日城嗎？”“或許我錯了，一早就應該亮出自己的名號。”“不，你對了。”索爾否定了龍羽的說法，“城主大人現在依舊沒有亮出自己旗號，為什麼那些部落頭領會共聚鬼泣城推舉你為霸主？”“滅逐日城聲名在外，卻突然性的示弱。因為霸主稱號一旦坐實，往後任何一戰，再也沒有如此輕鬆的時候了。”“城主大人英明。”龍羽聞言微微一笑，繼而打馬跑了起來，索爾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