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夜,相對於白晝,讓勞碌了一天的人們休息的時間。對於英雄城卻沒有實質意義,自築城之始,千百年來的熱鬨成了這座城市的傳統。西市,每日寅時人跡活動,直到醜時才得一時安靜。東市的喧嘩不分時間的,車水馬龍間的歌舞升平,顯示著英雄城永恒不竭的活力,更展示出長風國運勢的昌隆。皇城,往昔此時此刻早就歸於寧靜。近時似不甘心讓東市一隅在展示國運昌盛上出太大風頭,也加入其中。金壁輝煌中證明著自己才是真正能代表長風國繁華的絕對優勢地位。好幾路捕快,城防軍等正在皇城前對峙。城下捕快,城防軍個個手執兵刃,城上禁衛軍人人劍拔弩張。而皇城內閃動的火光及傳來撕殺、慘叫聲等交織著。聽的讓人非常緊張與焦慮。這時,高開帶著隊捕快也來到皇城下。“嗨,今日是那位將軍當值?我是刑部捕頭高開,方才追蹤一夥歹人至此。還請將軍加強巡查。”“哦!是高捕頭。當值將軍正在拿賊,不勞費心。皇城禁地,入夜時分不得在此聚會,否則格殺匆論。”高開聽的牆頭小校的警告,二話不說,領著自己人離開了。“城下的人聽真了,再不離去。可要開弓放箭了,莫怪兄弟無情。”牆頭小校警告後,一揮手,弓弩手上前對著城下。讓捕快及城防軍領隊無奈的離開。他們走到南廣場邊緣,隻見高開領著人早就在那兒等著了。“這叫什麼事?都是追著歹人到的這兒,唉!”“前幾日,皇城中出了事。推脫說我們城防軍無能。”“可不是,我們捕快也還是帶罪之身呢。現在主動來協助,結果竟是這樣。”“禁衛軍玩什麼呢?”高開聽著幾個領隊的報怨,心下判斷著目前形勢。禁衛軍一派,主將是張家的人,聽令於張妃及四皇子。城防軍主官不是京師八家任何一門,隸屬於七皇子及十一皇子。城外有皇九子聚集的周邊州郡士族大家的人馬。更有劉家及陳家為尊的天祿軍。劉家一脈有二皇子,更有太後。皇城中現在掌大局的卻是太子及皇後。互為犄角,相互牽絆,著實讓人心中迷糊,判斷不出誰能勝出。何況還有其它皇子的小動作及江湖人士的參與。京師俠義派死了位錢皇,從各地請來上千人助拳查凶。如此就牽連出江湖十老九派八門的各個勢力。不想又來個什麼白虎秘卷,如同燎原大火遇火油庫。“高兄,怎麼不發表意見?”“我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成。”“可不是。高兄,高兄。”眾人催促中,高開開了金口道,“皇城禁地,沒有上諭,任是誰也不能擅闖。”“那當如何?”“彆插言,聽高兄的。”“城進不去,那就隻能在城外守候。留下一兩個兄弟監視,其它兄弟先養精蓄銳。” “好主意。”“主意是好,可是皇城這麼大,我們這點人手,怎能看的過來。”“是呀!現在遇上的可是棘手的人物。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對方有時一人就可以對付我們一隊人馬。”眾多領隊之人愁苦的目光中,高開微微一笑,“皇城共三麵,另一麵距離外牆近用不著擔心,我們剛好三隊。”“一隊守一麵?”“不錯,一方有事,相鄰協助,功勞歸主守一方。如何?”“好。高兄弟行事公證。信的過。”“按高兄弟的吩咐,我們城防軍守正門廣場......”官兵們這廂才討論出各自協防的辦法。皇城西麵,一段無人值守的地方。兩個人協助一位半死不活的人從繩索上悄然出了城來。兩人扶著那人剛剛消失在夜幕中。高開領著自己的人馬就到了。他們一眼看到城牆上的繩索,不由的直搖頭。防守森嚴的皇城,而今連不入流的雞鳴狗盜之輩也能出入,真是皇朝衰象。這日正午時分,太子領著三百東宮兵匆匆出了皇城,直撲宰相府而去。一路之上,讓各豪宅大院下人趕忙回府,關門。宰相府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了,老宰相王連平領著一班子家人出門。太子未說什麼話,一揮手,三百東宮兵如狼似虎的衝進宰相府中。“太子殿下,這是為何呀?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王連平膽顫心驚的上前言道。太子一手放在劍柄上,不發一言。刹那間,家人中被嚇昏倒地者數人。王連平不由的連連擦著額頭上的汗,兩腳發抖起來。“稟太子,沒有。”“太子,沒有。”幾個將領出來稟報之時,搜查的東宮兵陸續出了府。隻是個個滿載而歸,王連平及家人看著自己平素心愛的寶貝玩意在不同的兵士手中。心裡的繁雜情緒驟起,馬上又被恐懼給替代了。“前些時,你們來投靠於我,可是真心。”太子麵無表情的問道。王連平一聽,脫口而出道,“能不是真心嗎?隻要太子一聲令下,當為太子赴湯蹈火。隻是皇後娘娘不準。”“怎麼,還有怨言?”“不敢,不敢。”“那好,明日你召集所有的文武百官上朝。”太子說完,領著人馬而去。王府之外,王富春冷眼看著太子領軍禍害之後,才裝著急匆匆地回來。進入府中,他一路看著豪華宅院狼跡一片,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欣慰感。王金秀的閨房外,不少婢女守候在外邊。他們一見王富春來,無助的目光馬上看到了希望。王富春沒有說話,隻是一揮手,他們都退了出去。王金秀的閨房被堵的非常緊密,最終還是被王富春推開了。屋裡混亂不堪,尋著衣服碎片,王富春在雕花衣櫃中尋到衣衫不整,不停發抖的王府大小姐。這位英雄城中以沷辣著稱的女子也有今天。王富春心情舒暢的笑了。“笑什麼?狗東西。”王金秀惡罵聲傳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我王家在外的產業,十有四五落在你的手中。”王金秀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姿態,站在王富春的對麵,怒目以對。“等我料理好家務,再一件件跟你這吃裡爬外的狗東西一筆筆的清算。到時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富春沒想到自己一時忍不住的笑,引來這麼大的災難。更沒想到王金秀對自己事好像了如指掌。按這惡女人的脾氣能忍到現在,真是難得。王富春猜測著這麼久以來,她未對自己下手的原因,不由的笑容又悄然爬上臉。“你--”王金秀揮手就向王富春臉上扇去。被王富春抓住她的手。王金秀會些拳腳功夫,在王富春麵前不過是花拳繡腳。王金秀被氣的吐氣如蘭的樣子,王富春見了心裡十分受用。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清大小姐的容貌,英氣逼人,真是美。破爛的衣衫讓王金秀更加怒不可遏,腳踢手撓起來,一點不講究武功路數。衣不遮體的王金秀,青春美豔的軀體,王富春也是近距離首次接觸。心中的欲火被挑了起來,更讓壓抑許久的恨與怨也噴湧而來。瞬間,王富春的理智被邪惡秒滅......東市,春鶯樓的地下密室中。明月端坐在主座上,下首左右共十名大漢依次坐著。“樓主,自從金算盤錢皇被殺後,一切按計劃進行。沒想到--”“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京師會更亂。看來一舉殲滅江湖各大派的計劃要壓後。”“先讓他們自己消耗力量也不錯。”“反正我們力量無損就可以了。”“話是那樣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錯,京師動**,必定禍及我們。”“你的意思還要為那個什麼七皇子賣命,之後再被無情的一腳踢開?”“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裝什麼清高。連士族大家都知道支持一位皇子,才能享受到恩澤。”“殺人過活,無疑於作買賣。歸附皇家也是生意。都是做買賣,為何不挑最大利益?”“隻要一統江湖,利益不都是我們的?”“一家獨大,天下之財儘收。”“切,再大。若官府專門挑你不是,好過的了嗎?”“一統江湖,要死多少兄弟。彆忘了,我們雖是江湖中人,都是有家有口的。”“江湖中替人殺人的勾當不過是掙點小錢。”“小錢?卻是過的安穩。七皇子等人,嫌棄時真正要除之而後快,又當如何?”......密室之中,分成兩派爭吵不休,而另一派卻是冷眼旁觀著。坐在左首第一位的利垣與明月對視了一眼。“兄弟們,停一停。聽我說兩句。”利垣一開腔,密室安靜了下來,“七皇子下落,樓主早就知曉。”“什麼?”眾人目光都齊集在明月身上。“樓主早有主意,還來試探兄弟們作什麼?”“我這條命是樓主救下來,樓主願做什麼,誰有不服,便是與我陰使為敵。”“這些年都是樓主英明決斷,兄弟才能過上好日子。誰要不服可走,留下若生異心者,槐仙與之誓不相立。”......明月待兄弟們再安靜下來道,“我本非江湖人士,又不能與兄弟出生入死。這些年來被兄弟尊為樓主,已是慚愧之極--”“樓主言重了。”“蛇無頭不行,沒你這首腦,我們一班子江湖浪子那有現在的成就。”“就是,就是。”“兄弟們的抬愛,自是不能讓兄弟們寒心。此等關係春鶯樓未來的大事,當然兄弟們同心,否則寧願不做。”“樓主--”明月的一番話,讓老江湖們激動不已。想當初自己一幫子無名之輩,以為跟著潘木椿等王公貴族能出名得利。不想被無情拋棄,讓一群熱血男人投國無門,報效無主。明月一已之力,為兄弟們指出生計的明路。這些年更讓眾人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才有了十老九派八門,不如一樓摘星之說。士為知己者死,何況在場之人個個義字當先。明月知道火候經數次討論,終於得到了統一。“稟樓主。”一個聲音傳入密室。“講。”“有宮中之物,還請樓主定奪。”“嗯。”不一會兒,密室對麵牆開了,一位屬下手拿著塊玉帶而來。明月接過後,仔細一看,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