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生存之道 唯有自強(下)(1 / 1)

三、東靈口城,處處都是戰爭的痕跡。外城,死屍與箭弩等早被清理,焚燒的黑色與血痕的紅色的塗鴉之作為大地增添了新的景色;內城,生靈的生活井然有序,隻有各司其職的緊張軍士們讓人知曉戰爭的存在。“回來了。怎麼又帶人回了?”巡邏隊伍進入內城,正在派發食物的差役熱情的打著招呼。“給他們弄口熱乎飯吃。我去見將軍。”領隊軍官吩咐之後打馬向城深處而去。“這母子在哪兒撿來的?不會是信教的人吧。”“哈哈。”差役一句話讓軍士們望了望驚恐中的母子,欲言又止。“長風國真是出人物。”“個個都餓的要死了,感覺非常好。信教。”“誰阻止就跟誰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他們若是信教,以後還是彆帶回來了。害人害已。”“可不是,而今城中糧食也是緊張。喂飽了這些白眼狼,逃跑不說,還傷人。”排除領粥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軍士則直接下馬排成另一隊。聽著不懷好意的話,男孩子卻不似先前一般害怕,反而望著似笑非笑的母親。“哥耶,怎麼這粥又稀了不少?”端著粥的軍士不悅的問著差役。“巡邏數日,這他娘的--”後邊的軍士上前看後,直接罵開了娘。“怪也隻能怪長風國。”一個狐族大爺截斷話,憤憤不平的說道。“怎麼?那幫沒臉沒皮的家夥又來借糧了?”“還用說。”“你們也真是,還不斷的帶人回城。”“再過幾天--唉!”“叫什麼叫?”這兒的喧鬨引來了位軍官,他邊走邊喝著粥。“巡邏--”軍士剛開口辯解,軍官直接開口罵道,“時下光景,連聖姑不都一樣,你們又怎麼了?”“聖姑?”軍官的話不僅讓軍士們吃驚,更讓惶恐中的母子疑惑。“棚長,兄弟們就等著你了。”一個軍士小跑了來,軍官一口氣將粥喝光,把碗放下。與軍士轉身便走,沒走出兩步,他又回首言道,“聖姑已經昏倒數次,我等兄弟原本想為她打點野味,無奈軍務在身。”“有我們呢。”聽到巡邏回來的軍士們的承諾,軍官滿意的點點頭。“哎呀!”軍官走了一會兒,喝完粥的一個軍士突然想起什麼事來。“怎麼了?”“若是回後邊去,帶上他們不是正好。”軍士說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母子身上。夜,鄉野山間。母親摟抱著熟睡的兒子,為他驅趕著蚊蟲。周邊有三個應龍國的軍士在睡夢中不時的用手拍打、抓撓著被蚊蟲叮咬的地方。“娘。”男孩從睡夢中醒來,見母親用手袖作扇,邊打嗬欠邊扇著風,“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爹?”母親聽了兒子的問,勉強振著精神,輕聲溫和的應道,“快了。聽軍爺們說--”“娘。”母親的話被兒子打斷,讓母親想到什麼,不由的笑了起來。 軍爺,這是百姓對當官人的統稱。無論是長風國,還是其它國都如此,然而應龍國卻顯的彆扭。起初母親以為如傳言中,應龍國的國民都是群中了妖術的傀儡。近一月的路程中,所見所聞,讓母子們才明白,不用這樣的稱呼在應龍國是常態。母子倆望了望身邊的軍士,兩個人類一個胡狼族。他們是由東靈口聖姑珠瑪特意安排護送其回上下城。她們自稱韓炅的妻與子,但東線戰事依舊。唯有先送她們到安全的區域,相見則是以後安排的問題了。“娘,爹長的什麼樣子?”男孩的話讓母親睡意全消。她與韓炅的婚事由族人包辦,而今想來到真是沒多少回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千古不變的準則讓她每天奔忙於田間地頭。韓炅給她留下最好的東西便是一兒一女。猛然間想到失落的女兒,母親淚眼中多了幾分不安。兵荒馬亂的歲月,不過是擔心親生父母的安危,才帶著些食物及兒女回去探訪。不料,娘家所在地人人信教,個個入魔。為了給所謂的神靈表忠誠,竟然對自己的親外孫女、親侄女下手。虎毒不食子。想到平素本分、善良、老實的娘家人作下的醜事。母親隻能一路跟隨,希望能說服讓他們將自己的女兒還了來。以便自己儘快回婆家,從此再也不與娘家往來。而今卻是連自己也失落異鄉。“娘。”見到母親黯然落淚,男孩子知曉自己又惹到母親傷心。緊緊抱著母親,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兒呀!”母親見兒子一雙黑溜溜的寶石般的眼睛盯著自己,一滴眼淚劃落,“你長大了一定要自強,萬不可--”說到此,母親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像爹一樣?”母親聽了兒子的問話,點點頭後欲搖頭卻止住了。韓炅投了軍,因出生低微,被派往根本立不了軍功的小城。對此誰也知曉,不過是在軍隊裡瞎混上一輩子。後來聽聞韓炅駐地謀反了,為了防止生活地的人尋麻煩便不敢再申張,卻日日活在心驚膽戰之中。再後來更有傳聞說韓炅成了叛國軍中的大官。可是應龍國所在地,自古被人傳說為蠻荒之地。什麼買賣人肉,毫無法度與道德等等不絕於耳。母親娘家是新河郡的,所嫁還挺遠是緊鄰上川郡一個小山村。新河郡與原鎮南將軍的屬地不過由一條度劫江相隔。然而江北以文明國度自居,江南為野蠻人家園。儘管有不少在江北過不下去的人去了江南生活,然在名聲及心理上是倍受來自文明國度的賤視。“誰?”突然三名軍士不約而同的醒來,起身拔刀一氣嗬成。讓母親懷中的男孩子看的心情非常激動。“嗖嗖--”風嘯之聲傳來,三個軍士從不同方向撲向母子倆。隻是兩名軍士剛走出兩三步,被飛來的物體穿透了身體。胡狼族的軍士撲倒在母子身上後也是沒了動靜。最後讓母子合力推開才發現,軍士背後插著數枝箭。“還有一對人類。”一群異族人如鬼魅般出現了。婦人見這群手執兵刃的凶神惡煞,唯有緊緊摟抱著兒子,等待著命運的安排。應龍國一月來的所見所聞,給母子留下非常好的印象,而今這一出將一切打回了原形......這日,山間一座營寨中,一群鳴鹿族的人齊聚在廣場之上。幾名奇裝異服打扮的祭司們手拿法器又蹦又跳。等他們完結,一隊人類被鳴鹿族兵押解著來。母子也夾雜在其中。一個祭司上前扯過一年老人類,二話不說,揮動手中法器就下了手。人類一陣驚恐,鳴鹿族人卻是個個亢奮起來。轉眼間祭司們便殺了數人,用法器接著鮮血,為族中人圖抹著以示祈福。有不甘心等待被殺的人類漢子的反抗,被鳴鹿族兵刹那間鎮壓。母親緊抱著兒子,捂著他的眼睛。兒子卻倔強的從指隙中偷看讓自己害怕的景象。一名祭司法器中的鮮血用完了,他回首盯上了母子,一步步逼近。祭司伸出手去抓男孩子的同時,隻聽得“轟隆--”山寨木門倒塌了。聲響讓亢奮的鳴鹿族人都安靜下來,回首隻見一個人類男子左右兩手各拖著個被綁成粽子般的人類。這是演的那一出,誰也不知曉。母子兩人明白,三個人類而今出現,不過是來送祭品。不僅母子如此想,被捉的人類都這樣認為。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莫說救自己,年青人能救自己便是不錯了。“放了他們。”鳴鹿族人中傳出一聲喝叫。“他們是我們的兄弟。放了他們。”“宰了他,救人。”鳴鹿族人叫囂著就向年青人衝了去。“啪啪。”兩聲巨響,隨著塵土飛揚,鳴鹿族人又安靜了下來。隻見年青麵前被綁的如粽子般的人類被摔的血肉模糊,死於非命。“是這兩人挑唆你們進攻人類的?”年青人聲如驚雷般喝問道。原本囂張的鳴鹿族人不由的嚇的連連後退。如此到是讓被擄的人類看到了絲希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位祭司擠到人前反問道。“人類搶我家園,辱我族人。”又一個祭司出列叫囂著。“自從人類出現在這片土地之上,就再也沒有安寧之日。”......“而今的王有何不好之處?”當鳴鹿族人被鼓動的如開水般正要鼎沸,年青人一聲怒吼如冰塊一樣投入其中。“若是你們說出個一二三來,便放過你們,我會讓應龍國所有的人類退出這片土地。”年青人天大的口氣,一時讓所有人都驚訝相互對視。“你算什麼東西?大家彆被他蠱惑。殺--”一名祭司跳出來,話到這兒,他低頭見自己胸口處顯出的銳物,不再發聲,而是如泄了氣般慢慢跪下倒地。當著眾多族人的麵殺了族中最有權勢、威望的人之一。若是彆處或許早就萬眾一心,憤怒的將麵前的年青人砍成肉沫才罷休。今日不知年青人用了什麼邪術,讓鳴鹿族的人雖憤怒卻又不敢輕易動手。好像心中那顆評判善惡的心被激活了一般。更因年青人身上散發出的氣質,讓鳴鹿族人情願與之理論一番。人群之中,男孩子不由的緊抱著母親。母親低頭與之對視,此時此刻,雖不用言語,兒子似明白了母親欲說的話,懂得母親的心。若要生存,便要讓自己強大。自強在於各方麵領悟,而非借助他人之力能完成。眼前死去的祭司不懂此理,擄走女兒的親人也不懂,可是塵世間有幾人懂?又有幾人能做到?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