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晨,山間鳥語花香,樹承夜露,閃爍著初陽之光。一曲古老的似歌似祈禱的聲音隨風陣陣飄向四方。鳴鹿種族是頭生犄角,下體部分形如鹿腿的人形生物。陸地之上奔跑最快的生靈之一。鳴鹿族有個古老的諺語:奔跑,聽風的聲音,追逐逝去的時光,能夠拋棄掉一切苦惱。鳴鹿族的營寨,大門敞開,隻見許多蒼蠅隨風起舞。往昔的快樂生活的家園似屠宰場一般。廣場正中,一名身穿差役製服的鳴鹿族人正跪在零亂不堪的祭品前念著本族的往生咒言。忽然,死屍上的蒼蠅似感覺到什麼,飛在空中彙聚成一團。像似用團體合作的方式來嚇唬住將要到來的威脅。果然,一個山貓族人倒提鋼刀,腳步很輕,一步一步靠近那名祈禱中的鳴鹿族差役。“有什麼新線索?”山貓族人到了祈禱之人身後,很輕卻非常有氣勢的問話傳來。“捕頭,破綻百出,讓人費解。”說話間,鳴鹿族人站起身來,看了眼廣場之上人類的死屍與營寨大門口言道,“的確可疑處很多。”營寨大門口的血痕與足跡來分析,十日前,有高手帶著兩名人類前來鬨事,兩名人類被當場摔死。可是廣場被殺的人類也是死於同一時間,死因為祭司所殺。這座千人的鳴鹿族山寨,近時常常襲擊過往的人類。兩名捕快也是隨著蹤跡尋來的。人類之死為第一個不解的秘團。“寨中之人死亡時間約七八日,方才全探視過,被人在水中下了迷藥,之後補的刀。”山貓族捕快說著後繼發現的線索。之後山貓族捕快猶豫片刻繼續道,“後寨有數位少女被先奸後殺。”話一出,讓原本懷疑是不是那位高人去而複返作的案,現在可以百分百剔除這個可能性。迷藥能下到食用水源中,證明下手之人必定是內部所為。對於日常食用之物的安全,人類嘗切防守嚴密,更不言生活在山中的異族。由此兩名捕快有了個大膽的推測。會不會是鳴鹿族內部存在部分人員,挑唆與人類的矛盾。之後事情敗露,索性殺了族人挑起更大的事端。畢竟應龍國異族與人類矛盾積累了千百年之久,數百年來不斷激化。此間異族也有幾百人在軍中效力,推斷至此讓兩名捕快不由的倒吸一口氣涼氣。轉念間,兩人認為推測存在不少處致命硬傷。正是由於異族與人類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讓異族內部是非常團結。對族人能下此狠手的同胞,真是不敢想像。何況山寨門口死去的那兩個人類,目前正躺在祭台之側。按異族的禮節,隻有被視為生死兄弟的外族才有此禮遇。何況寨中尚有少女被人用卑鄙手段所殺。那麼會不會下手之人是鳴鹿族視為兄弟的人類所為呢?兩名捕快相視之後,感覺可能性比較大。 想想大半年來,各地同行通報的消息。的確從長風國來了一批人類,出沒於各異族營寨。這群人與當地的異族關係非比尋常。之後應龍國內謠言四起,暗殺事件不斷。再後來是中傷國家要人,往日環東國公主羿苑便是受害者之一,更是聚眾滋事。最終還彙聚異族去京師上下城,好在出現螢火通天的異象,讓各異族主動散去。推測到這,兩名捕快感覺不寒而栗。可再細細思量,又讓人認為沒可能性。一則能被異族視為兄弟之人,都是經曆過共生同死的。異族被常期欺壓,對外族警惕性是非常敏感的。再則即便看作兄弟,人類骨子裡的高高在上的傲氣,讓他們絕對不會與異族女子通婚。更不必提什麼先奸後殺的事。左也不對,右也不通。兩名捕快相視之後,唯有歎氣。這時,驚鳥飛過之聲傳來。兩名捕快剛剛隱藏好身形,隻見一隊鳴鹿族人衝進了營寨。“大舅,大舅。”“臨姨。”“姥姥。”......頓時,營寨之中呼叫聲、哭喊聲一片。一個鳴鹿族人幻化出兵刃就向山寨外衝了去,一時間,不少人都加入他們的隊伍。“攔住他們。”一個壯實的鳴鹿族人大聲呼叫著。幾個鳴鹿族人當即擋在寨門口。“讓開,你們這群懦夫。”“報仇,殺光人類。”......仇恨,已經讓這些異族失去了理智。壯實的鳴鹿族人在對方動手衝出營寨時及時趕到。“族長,事實你都看到了。他們沒騙我們。”“要報仇。”“報仇。”鳴鹿族人異口同聲的呼喊著。“好,我同你們一起去。但是不得魯莽。”“聽族長的。”“走。”“砸了府衙。”“燒了人類莊園。”“把他們趕出去。”......望著這群鳴鹿族人離去,兩名捕快竟然有些發呆。每當此類事件發生,不管是非曲直,內心讓他們皆偏向於異族。然而此時此刻,那一絲的理智戰勝了毫無理由的感性。“他們怎麼會至此?”鳴鹿族捕頭突發一問。方才兩人聽的清楚,他們是有人相告才來的,沒錯。由此不難判斷這群人的到來,正是作惡者的通知。“我們先回府衙報信,讓大人們有個準備。”山貓族捕快建議道。捕頭目光一閃,言道,“暴雨前的微風,還是辦正事為緊。”此等小騷亂時常有之。若不在暴風雨到來前破了案,挖出背後始作蛹者,事態是不可想像的。“我們兵分兩路,你往京師上下城,將所知消息報知潘甘潘大人。”“捕頭--”“我去追蹤那位高手。看看他是那路高人。此人能捕獲兩名匪人,必定是友非敵。你事後,按沿途留下的暗記尋我。若是我未能完成任務。你務必繼續。”“是,捕頭。”臨彆之時,鳴鹿族捕頭拍了拍山貓族屬下的肩,最後用力捏了下。“應龍國的安寧靠吾等。”說完大步流星的向寨外而去。應龍國的安寧靠吾輩同力是潘甘對同僚的勉誡。應龍國的王接納異族入後宮的消息傳開,所有異族是喜憂參半,隻不知新來的人類統治者又會想出什麼花招來折騰異族。讓所有臣民都有一個永恒安寧的家,使天下生靈共同擁有一個和諧穩定的國。王的話讓所異族即興奮又壓抑。轉眼幾年間,王的所作所用按他所言努力進行著。反觀吃上幾頓飽飯的異族卻是越來越不安分。輕信流言,尋滋生事與日俱增。身為捕快的山貓族人,當差的這幾年中讓他原本百分百偏袒異族的心為之改變。流離失所,生活無著落時盼望有位善良的統治者。而今上天賜給了一位仁者之王,異族又無端生事要獨立。欲望讓貪婪越來越沒止境。各異族之間的矛盾,即便獨立能過上而今的生活嗎?捕快境界不高,卻是心知肚明的清楚。絕不能讓進步的東西再倒退回去。身為應龍國的捕快,應龍國的安寧靠吾輩同力。想到肩上的責任,山貓族捕快緊了緊衣衫,行動起來了。這日,風和日曆,百裡荷塘邊一位鳴鹿族人在雜草叢生中或走或蹲。每一處的痕跡都要讓他思索片刻。隻見到暗處兩張弓弩隨著鳴鹿族人的身影時上時下。正當兩張弓弩上的手指要扣動扳機時,鳴鹿族人再次蹲下,沒入隨風起伏的草叢中。時間一秒秒過去,不見鳴鹿族人起身。讓暗處埋伏的人漸漸失去了信心,正欲現身查看時。鳴鹿族人從草叢中冒了出來,且拔腿便跑。“嗖嗖--”兩枝弩箭帶著風嘯聲發出,卻隻打中那人的身影。“抓住他,彆讓他跑了。”草叢中霍然出現二十多個生靈來,有人類也有異族。這群潛伏者的叫囂,隻讓鳴鹿族人加快了逃跑的步伐,如離弦的箭般,在眾目睽睽之下距離越拉越大。追捕之人以為鳴鹿族人要逃出生天了。隻聽得“嘩--”的一聲,一張大網從草叢中收起,將那人吊在樹上。追捕之人不失時機的射出弩箭,枝枝穿透鳴鹿族人,隻把他射成了個刺蝟。“沒想到那個家夥身後真有同夥。”“現在殺了同夥,斷了他的後援,再好好收拾他。”“那家夥可是位高手。”“切,雙拳難敵四手。哈哈哈。”“何況還有難防的暗箭。”“樹上的死透了沒,再補上幾下。”“彆費力氣。此處少有人來。吊上幾日,不死透都難。走了。”......月上枝頭,樹上吊著隨風而動刺蝟般的鳴鹿族人突然動了起來。網被他用短刀割開,人著地後就吐了一大口鮮血。他支持了下身體,失血過多,虛弱的不行了。距此十幾裡處有座天狐族的小族群。現在也是被人屠殺的乾淨。那群伏擊者說的沒錯,此地已經變成了無人之地。鳴鹿族人是追蹤著一位高人的蹤跡而來。具地麵上留下的蛛絲馬跡推斷。天狐族被滅同時,那位高人就出現了。一路追殺到這片荷塘。但是接下來的痕跡讓人看的奇怪。因為那位高人好像也是被對方設計來的。並且對方捉拿住了一位婦人和小孩子相要挾。方才自己奔跑隻是想用自己的極限速度測試下,那位高人救婦人與小孩子的手法。不想卻引出了--雖然不知曉高人與婦人、小孩什麼關係。隻從他救人這一方麵判斷,必定是位善良的人。想到埋伏之人要對付那位高人。唯有將自己了解的一切告之同僚,尋到那位高人。便能破解數月來應龍國的危機,將歹人一網成擒。想到此,鳴鹿族人再次努力支持起身體,連連三口鮮血吐了出來。鳴鹿族人知曉自己已經無救了,唯有將所知的消息傳出便是完成了責任。月光下,他步履蹣跚,似乎每挪動一步,生命便要在下一步結束般。透體的箭枝讓他的身體漸漸沒了知覺,唯有腦中的信念讓他一步又一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