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朋友尋我來,有何賜教?”電滅擺出江湖之人探路的姿勢問道。高開當即以江湖規矩應對,“萍水相逢皆是客,莫問恩仇唯取利。”“不知利是糟頭利,還是--”“皇曆。”高開後兩字一出,兩人當即動起手來。高開行蹤飄忽如鬼魅,電滅身法靈巧如風影。兩人皆走的是敏捷的功夫路子,難怪轉眼五十招隻戰了旗鼓相當。“停,停,停。”高開虛晃一招,跳出圈外連連叫停。反讓一頭霧水的電滅更是迷茫。方才按江湖規矩,對方明明是來取自己性命的。鬥的難解難分,又不打了。“朋友與春鶯樓可有仇?”麵對高開的問,電滅疑惑叢叢,還是坦誠相待,“是。”“既然有共同的敵人,不妨聯手。否則如你我這樣的人物,一生根本無法靠近它。”“不勞朋友費心,這是在下自己的事。”電滅雖說一口拒絕了對方。實質上還是在試探。對方不願透底,卻能尋上自己。看來自己一切早在他監視之中。眼前的形勢是,電滅在明,對方在暗。若對方有意加害,必定不會費此周折。“朋友請留步。”高開叫住欲轉身離開的電滅,直接出示了袖出信物:一塊龍頭牌。這是應龍國暗部的標誌。電滅剛才尋找的奇跡,就是他們。目送電滅離開,高開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於是,快速的隱沒在人群中。一刻鐘後,他出現在西市的一條巷子裡。隻是巷子裡堆放著各式雜物。高開在一堆破舊竹筐邊蹲了下來。“秦家準備交出餘惠娘,接下來當怎麼做?”不知何處傳來少年的聲音。“不要請示,你是單飛的線。”高開毫不留神的拒絕給出任何計劃方案。“我知道,隻是擔心作的太過火,讓上麵不高興。”少年的話讓高開冷冷一笑。“我們本就是孤魂野鬼,便是今日死在這巷子裡,也是無人問津的。”“那我的事呢?”“嗬嗬,你的事,自然那人記得很清楚。這是你甘願聽命的條件。怎麼?擔心我們欺騙你?”“不不。”“小小年紀,這麼不誠實?真不知曉收下你,是個寶貝,還是個禍害?”高開毫不留情的挖苦著。“人在江湖中,不得不如此。”“嗬嗬。那是你意識中的江湖。原本你有個不一樣的人生,也有個不一樣的江湖。現在回頭還來的及?”高開勸說道。場麵沉寂了半晌,少年終於又開口了,“路是自己選的,便要走下去。”“這是條一生孤苦無依,天誅地滅的不歸路。”“敢問你為什麼要走這條路?你走的,卻要勸彆人放棄。”麵對少年的反問,高開臉上浮現笑意,卻無法說清其中包含的意思。“走了。少年,黃泉路上見。”高開沒有回答,起身離開了。他一走,在一堆垃圾中鑽出位少年,正是高承遠。他草草清理了下身上的汙垢,便離去了。不料,從破舊的竹筐堆中又鑽出一個少年,卻是伍烈。 伍烈正在整理身上的衣服,小大人側著身子從巷子外尋了進來。“你可真是位大神,給我玩失蹤,真有一套。”小大人眉宇緊鎖,氣的樣子可以看出,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伍烈卻笑眯眯的上前,給他撫胸順氣,被小大人無情的推開。“你--”小大人一指伍烈,氣的話也是說也不出來。“兄弟,跟我一組,算你倒黴。”伍烈坦然的話,讓小大人感覺這家夥的臉皮比之城牆還厚。想想剛分一組時,伍烈的保證是絕對可以輕鬆進入龍驥營、羽林營。看來身為應龍國大帥之子的話是半分也不能信。“數月過去,其它組都陸續回返了。反正也是完不成任務,與其回去麵對無聊的結果。不如大乾它一場,如何?”伍烈的建議,讓被怒火包裹的小大人相對平靜了下來。“破釜沉舟,大鬨一通?”伍烈見隊友開竅,高興起來。“怎麼乾?”小大人動了心,可是對於伍烈產生了強烈的不信任。“你不是有那麼些酒肉兄弟嗎?不能再避開他們。”“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切,大哥,正是你不用他們,讓我們在英雄城如瞎子,聾子。”“哦--”“哦!”“之後呢?”小大人來了興趣。“這幾日,兄弟到是發現了些重大東西。不過不能說。隻要你聽我的,大事可成。”“切,真的?假的?沒唬弄我吧!”“怎麼會?我們是最佳組合。”伍烈說著與小大人勾肩搭背起來,小大人卻用嚴肅的目光盯著他。“今晚不進皇宮?”小大人十分不放心的試探著。“去,當然去。不過目前有人守護著,得要好好計劃一番。”“嗯--”小大人不敢相信的盯著伍烈。“彆問那麼多,去召喚你的酒肉兄弟,先吃飽喝足。才能行動。”伍烈說的輕鬆,小大人卻感覺他的話越來越不靠譜。西市,破舊院落中,夢溪與幾位少年正在商議著事情。“公主,目前天祿軍願意參與我們的越來越多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問題。”“是呀!起初我們隻有一百多人,現在發展到三千多了。隊伍太龐大,官府一旦清剿,那可怎麼辦?”“切,又不是沒被剿過。怕什麼?”“性質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反正我們是軍戶,怕過誰?”“彆吵了,聽大姐的。公主,你說。”問題到了夢溪身上,一盤散沙的軍戶團結起來,感覺也沒彆人說的那麼困難。夢溪深思熟慮中隻有目標,具體計劃全然沒有。書到用時方恨少。夢溪是再一次感受到真正做好一件事的麻煩之處。她非常想要黃冥賢和南天曲兩個幫手回來。“大姐,你的仆人領著個異族女子來了。”一位少年進來報告。“趕走他們,快去。”夢溪的暴怒,讓其它少年見到大姐的氣勢。報信的少年愣了下,回身小跑離開,人快要出門時,身後傳來聲,“讓他們進來。”一時間,讓少年一臉詫異的回首張望。“仆人,現在有幾個問題,具體計劃你來製訂。其一是本公主的人馬越來越多,怎樣不被官府清剿?之二是越來越多的人馬安置的問題,最重要的訓練。”夢溪將自己的問題丟給龍真,目光時時用餘勢掃著其身邊的精靈少女。心下盤算著精靈少女那些地方比自己優秀,可是心思一動,恨的眼睛不覺中紅了起來。“對付官府,隻要恢複軍戶本來的權利就可。”“這不是白說,目前問題就是官府根本不管我們,才落到如此的下場。”“可是不是,連軍功得到封賞的田地都收回了。”“軍戶那有自己耕種過,不都是讓佃農租去。”“現在佃農有分派的大戶家的地,誰還租我們的。”“說到底,官府就是想逼死我們。”……龍真才剛剛開了個頭,不想引來這麼大的怨氣。“住口,統統給我住口。”夢溪的怒吼,震的少年們的耳朵嗡嗡作響。夢溪征服他們主要靠武力,少年們去說服其它軍戶差不多也一樣的辦法。軍戶本就尚武,沒什麼過份。何況夢溪還許諾他們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隻要跟著她這位大姐。因此,大姐的暴怒,不能讓其它人害怕。“問題在於你們,或許沒法辦到。她可以。”龍真一指夢溪,讓少年們也是半信半疑。“具體些。”夢溪不耐煩起來。“隻要有官府信的過的憑證即可。”“第二個問題?”“有了憑證,就不存在第二個問題。”頓時,夢溪是開竅了。軍戶所在地本身就是個大軍營,什麼都齊全,隻是年久失修。“仆人,晚上隨本公主進宮。”夢溪當即下令道。“我也去。”精靈少女的主動請纓,讓夢溪瞪大了紅眼睛。院中發生的一切,讓時刻監視的人,看的真切,一一記錄後,向自己的主子稟報去了。夜幕降臨後,皇宮。一個黑影如歸家般,一路避開宮人與巡邏的軍士,順利進入。禦書房,聖上華文在紗燈下批著奏章。燈火在燈紗中跳動著,絲毫不影響散發的光亮照亮整個空間。一位宮人引著何易進入後,兩人便靜靜等候著。“答應了沒有?”華文低也不抬的邊批奏章邊問。“答應是答應了,不過--”“辛苦了,下去吧!”華文完全沒想過聽何易其它的話。讓何易無奈中施禮後,讓宮人唯唯諾諾帶走了。“出來吧!今日應該是進見之日,還躲藏什麼?”華文望了下桌案上飄忽不定的燈光,開口言道。從外屋走進一人,一身夜行衣打扮,將自己包裹的非常嚴實。“是不是還責怪朕,今日利用你打擊他,明日用彆人會監視你?”“臣,不敢。”“江山社稷的安穩本就如此,要有第二種方式。朕也不會活的這樣虛偽、卑劣。”華文說著看了看手中的毛筆,感覺放也不是,繼續批奏章也不是。“朕要離開一段時間,能保證城中安寧嗎?”“臣,儘力而為。”“你怎麼跟他一樣?就不能學學你的師兄?”“職責所在,不敢,也不能大言不慚。”“嗯!外間好掌握嗎?”“幸虧有師尊留下東西相助,隻是要費些時日。”“嗯。”突然,夜行人揚手發出三道寒光。人如閃電般追蹤著寒光向窗外而去。一股無形剛烈的勁力,將夜行人逼退了回來。“父皇,是我。”殿外傳來少女的呼叫聲。眨眼間,夢溪出現在禦書中,空間裡除了她與華文再沒其它人。